昏暗的走廊里,脚步声此起彼伏。
走过的囚犯,路过的行人,无一例外地投来了厌恶的眼光,仿佛在看一个垃圾堆里肮脏的废物。罪恶伴随着这个健壮又弱小的身影,跟着他一步步地走着,形影不离。即使他有意撇过脸,人们仍然知道他是谁,在这里,他已经不是犯了一点小错那么简单了。
他杀了人,数不清的人,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这是任务。
在这里,他已经受尽了人们的谩骂,对人们来说,外国难民家人参与了战争所以流离失所还可以原谅,而他则是绝对无法原谅。一点点谩骂或许是不够的,但是骂他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皮囊,装着罪恶,装着人们的仇恨,代替幕后的指使者们遭受人们的人身攻击。
走进一间房间,身后的人关上门,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随后让他坐在桌子前,开始用他听得懂的语言和他谈话。
“好了,那么现在开始,你就是那个盟军飞行员吧。你真得感谢那个小女孩,不然你现在已经只剩下骨头了。”
当那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同时,一个潜在的危机也正缓缓来临,它高高地在云层之上飞翔,发出令人惶恐不安的声响。暴风雨刚刚下来不久,雨云很快被风吹走,恐怖的打击也终于到来。
这一切人们应该早有准备,但是奇怪的是,直到生化武器被投下,人们一直都没有听见警报声。
这使得人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想要防卫,却发现所有的非独立电源,以及通讯设备都停止了工作。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不过他们也做好了应对这种情况准备,只不过那是最坏的计划。
那个计划就是逃跑。
没有公用喇叭,许多联络员便拿着随身喇叭到处传播撤离消息。得到消息的同时,早已做好作战准备的士兵们也乘着车冲出了兵营。过了不久,丧尸开始出现,但是士兵已经做好了准备,设立了一道道防线阻止丧尸进攻,保护收容所的感染者与博士们撤离。
即使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并且还实行了最坏的计划,但是目前为止至少还在计划之中。
大概吧……
收容所设置了三道防线,每一道相隔数百米。最前线的士兵托着枪,唯一一个持有重火力武器的士兵也架着武器朝着周围扫视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士兵们冒着冷汗,等待着丧尸群的到来。等等……又是几分钟过去了,从一开始看见了十余个丧尸之后,他们没有再看见另外的丧尸。
怎么可能会这么少?不算上刚刚感染的不幸的群众,那些游荡的丧尸也应该会因为战火被吸引过来才对。可是现在,就连一只老鼠也看不见。
一个小队的队长与另一个队长对视着,他们同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不仅仅是他们,很多士兵也是。
“丧尸会不会长翅膀飞到我们后面去了……”一个队员半开玩笑的说道。
又是几分钟,士兵们开始站不住脚了,他们迫切地想要确认后方的情况,因为联络工具都无法使用,他们不知道后方此时是什么情况。
“滋——”
通讯器忽然发出了一点点杂音,看来联络已经稍微恢复一点了。
拿着通讯器的队长急切地将通讯器举到嘴边,试图接通后方的通讯。渐渐地,在嘈杂的杂音之中,一阵断断续续的男人的声音出现了。
“丧……我们这……救……”
那一刻,所有人都望向身后,静静聆听着枪火的声响隐隐约约地传来。
他们不知道丧尸是从何而来,只知道它们成功的越过了两道防线,将最后一道防线的士兵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或许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其实不然,天边飞来的几个黑影告诉他们,这是一场被动的死战。
盟军的战斗机到了,他们帮助丧尸破解防线,顺带给收容所以及周边来了一顿狂轰滥炸之后,飞上高空没有了踪影。
这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需要尽可能的将研究人员和感染者们送上装甲运员车,然后再根据编队分头运送他们到不同的新据点,或者未被摧毁的城市。
“走吧走吧,快点收拾东西,那个男孩子,别玩娃娃了快走啊!”
万欢欣收拾好东西背着包跑出了房间,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又跑了回来。果然,那个男孩还在墙角戴着耳机扎娃娃。万欢欣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他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说了一句话。
“怕什么,来的是家人。”
顿时,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直到他们注意到窗边有一个小女孩也还没走。她趴在那,隔着防弹玻璃和铁丝网和一个狰狞的面目对视着。她的嘴巴微微颤动,目光涣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妈……妈……”
狰狞的丧尸,颤抖的女孩,窗外照进来的,昏暗的阳光,仿佛将这个场景变成了一个充满着伤感与憎恨的画,控诉着那些制造战争的人们。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仿佛都被什么敲打了一下。
有几个丧尸已经闯进了收容所,事不宜迟,万欢欣抢走了男孩手上的娃娃,强行拉着他的衣袖跟着队伍离开。而那个小女孩,也被士兵强行抱走了。
离开窗边的那一刻,她在哭闹,大声喊着妈妈,而外面那个女人,不,是丧尸。它也变得疯狂起来,就像一个妇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夺走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疯狂——但这似乎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它现在是丧尸。
男孩被生拉硬拽地进了装甲车,他冷冰冰地看着万欢欣,叹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在他手机上是他刚刚拍下来的照片,就是那个女孩和母亲对视时的场景。他要把这张照片公之于众,特别是盟军的人,他要让他们看看他们为了那些空无的权利和利益而造就了什么。
“都走了吗?”
“还有一个博士在里面,她在为一个孩子拿东西,好像说是对那个孩子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黄仪义询问完撤离出来的士兵,带着两个人进入了设施内部。而外面,士兵摆着阵型防守着大批大批涌来的尸群。由于它们数量多出士兵数十倍,所以它们仍然渐渐逼近。
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轰鸣,所有守卫的士兵不禁心头一紧。一个士兵换子弹时抬起头,一枚炸弹便迎头坠下。
“完了……”
在大家因为这场奇袭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敌机看准火光再次对最后防线进行盲炸,终于让丧尸彻底突破了防线。
无数人员被丧尸围住,绝望地被撕成碎片,而“拾荒者”小队那几个人还在设施内部寻找那个落下的博士。
“找到了!”
一个队员发现了缩在墙角发抖的一名女博士,她是这个设施留下的最后一个人。
“你们疯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博士声音略带哭腔,欲哭无泪。
“楼顶有直升机,我们快点上去就行了,你多待一秒就少一分机……”黄仪义说着,博士已经疯了似的跑向了楼梯,跟风一样快,“会……她不是等死吗?”
丧尸迅速围住了整个收容设施,满员的装甲车早已开走,护送的装甲坦克车也已经启动。然而,还有一辆车在设施不远处等待着。他们的枪火已经抵挡不住丧尸,只好进入装甲车,任丧尸撕咬这个连炮弹都很难打穿的钢铁“乌龟壳”,想办法联络剩下的那几个人。
前几次联络都没有反应,他们都快要放弃那几个人了,然而,最后时候他们还是得到了消息。那是直升机的联络讯号,那架直升机就在他们上方,还配备着两架加特林机枪。
直升机一阵来回扫射,清掉了装甲车前方阻拦着的丧尸,装甲车立即加大马力开动。
“黄仪义,我们差点都要把你们给放弃了。”装甲车传来消息。
“急死你们!快走吧,这个直升机没有多少油和弹药,刚刚才巡逻回来的。”
随着引擎轰鸣声渐渐远去,整个设施沦为丧尸聚落。几个丧尸站在天台上,望着幸存者远去的方向,还有那座已经死亡的城市,顿时失去了疯狂的神色,看上去十分平静。
“你已经答应了帮助我们,所以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发黄的灯光照在桌面上,又反射到对坐着的两人脸上,被审问的男人低着头,轻轻地点了几下。
“你们袭击城市的计划是什么样的,目的是什么?”
微风抚弄着翠绿的树叶,阳光透过千奇百怪的云层照射在瓷砖地板上。偶尔几块碎裂的瓷砖积了一点雨水,如果不小心踩到瓷砖上面,或许会溅得裤脚一片水渍。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就像在玩游戏,如果谁踩到“陷阱”就算输。
“啊呀!”
“哦吼你输咯!”
一个女孩不小心踩到了碎瓷砖,积水溅到了她的裤脚和鞋跟上。她不好意思地笑着看着周围的孩子们,忽然坏笑了一下。在她的笑声刚刚落下之时,另一个男孩子也踩到了碎瓷砖。顿时,大家都开始笑了起来,那个男孩看了看周围,也笑了起来。
公园的秋千刚刚有人玩过,它的摇晃还没有停下,另一群孩子便赶了过来。蝴蝶轻轻地落在了周围的花坛上,轻轻扑腾着翅膀,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风,它立马飞走。随后,一个孩子的手扑到了蝴蝶原本的位置上,扑了个空。
在这个二线城市,没有哀怨,没有哭喊,一切都是那么轻松,就像生活在最理想的天堂中一样——虽然只存在于孩子之间。
在大人的世界里,经常会有各种利益的纠纷,还有贪污和陷害。
孩子们之中的一个女孩曾经认为,这是最坏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世界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有些黑暗,有些痛苦,隐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如今,成为感染者的她,渐渐知道了更多东西。
那些战争,那些利益,“大人们”的生活不过是这些东西的缩影,一些相比之下堪称鸡毛蒜皮的“小事”。
“欢欣?欢欣?吃饭了。”
一个声音唤醒了沉睡着的万欢欣,她揉揉眼睛,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耳朵。她回想着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在逃出来后,她似乎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
博士拿着罐头坐在她对面,看万欢欣醒来了,博士将罐头递给了她。
万欢欣接过罐头,因为毫无胃口所以吃了几口就作罢,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装甲运员车上配备的移动电视。那个电视的节目是下载下来的,因为他们不能发出任何联络信号。
也许是电压不稳,上面的画面闪烁不定。一条新闻报道,有些感染者偷偷溜进城市在城市里用自己的血扎人,想要让别人也感染病毒陪他们一起变成怪物。
“咳咳咳,别这么悲观,你们看见的只是片面,就像有时候看见的美好也是片面一样。”博士拿起遥控器换了个节目。
另一个新闻报道着,有个发达城市治疗丧尸病毒的技术得到突破性成果,已经有很多人得到了救助。这个新闻之后,又一个新闻报道着,有很多城市里,正常人志愿者不顾政府的反对,自愿组建了感染者救助中心,试图向大家证明这些感染者不是怪物,只是生了病的病人。
与那些到处作乱的人相比,他们的行为就像救世主一样,让人们可以看见活下去的希望。
与此同时,在这么久的战争之后,盟军只剩下了三四个国家,有时更少有时更多,其他的要么退出战争,要么加入了联军。那些国家,多半是因为大部分人反对战争而产生的变革,有些国家人民推翻了统治,军方也冒着被处决的风险违抗军令强行让国家政府停止了侵略。
“你们根本不懂,我们国家资源稀缺,经济受到了封锁,除了掠夺我们能怎么办?灭亡吗?”一个盟军成员国的政客在退出前夕对国内支持退出的人民说道。
“为什么要抢?战争只会消耗更多的资源!”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国家愿意援助我们的,战争只会让他们放弃帮助我们的想法。”
“对!反对战争!”
“去死吧战争!”
“退出盟军!退出盟军……”
人民高声呼喊着,一个个盟军成员国家退出了,盟军渐渐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战争消耗了大量的资源,很多退出国在短时间之内无法恢复到战前的情况。而同样由于资源紧缺,联军很多国家对他们有心无力,导致有些国家加入联军,还有些还是重新回到了盟军的行列。
万欢欣所在的运输小队已经到达高速公路上,三辆装甲运员车和两辆装甲坦克车在尽可能地快速行驶着。里面的幸存者依然在看着电视,忽然,联络员接到了紧急联络通讯,有三支小队在撤离途中遭到了敌机的袭击,其中有两支彻底失去了联络,他们开始担心下一个遇袭的会不会就是他们。
装甲运员车里大家正看着新闻,忽然听见一声爆炸,电视的画面闪烁开始剧烈,随后变成了一片雪花,探测器也失去了作用。那一刻,他们知道,敌机来袭了。
坦克车立马开启炮塔,做好战斗准备。这种坦克车的炮塔平时是收起来的,伪装成没有武装的装甲运员车,只有作战的情况下才会展开。在最前方的坦克车备战的时候,装甲运员车上的机枪手也爬上了车顶,四处张望着。果不其然,望向远方天空与大地交际的地方,云层中,三个黑影时隐时现。机枪手皱眉观望着,注意到有一个更小的黑影脱离队伍,向他们飞了过来。
“导弹!不对……那个是……战术导弹?!”
黑影逼近装甲车的队伍,紧急拦截系统立马启动并发射了拦截火箭,将它成功击中。然而,击中后没几秒,最后的紧急拦截系统便也失效了。云层中的黑影抓住了机会,从高空俯冲下来,宛如一只只划破天空的猎鹰,无情地发射了几枚导弹,呼啸着冲着装甲车袭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几声震耳欲聋的炸响,两枚导弹立马炸毁了队伍最前方开路的一辆装甲坦克车,第三枚击中了第一辆装甲运员车。但是因为装甲太厚,它只是只是变得有些破损,摇晃了一下减缓了速度。
“猎鹰”们伴随着恐惧掠过他们的头顶,绕了一个大圈,再次发起俯冲。刹那间,一架飞机被幽灵般的炮弹击中发生爆炸,旋转着坠毁了。同时,其它两架战机立马中止了俯冲分散开重新飞上高空观察情况。
队伍末尾还有一辆坦克车,由于一开始没有展开炮塔,所以战机上的飞行员误以为他也是一辆运员车。它精准的击毁了一架战机。剩下的“猎鹰”们盘旋着,眼看要再一次发起攻击,这次他们决定集中火力攻击坦克车。然而,在盘旋中,又一架战机被击中,立即失去了动力。
战机冒着黑烟,不再是刚刚那个气势汹汹的猎鹰,摇摇晃晃地向地面坠去。那个战机的驾驶员座椅卡住无法弹出,也不知他想了什么,最终驾驶着战机径直撞向了那辆坦克车。看见这一幕,装甲运员车上的机枪手更加惊恐了,感觉战机的驾驶员就像是一群疯子,散播着死亡与恐惧的魔鬼,即使自己即将失去生命,也要做最后的挣扎。
由于炮弹还没有填充完毕,坦克车硬生生地吃下了这自杀式的一击。火光和烟雾中,那辆坦克车完全失去了踪影。顿时,所有人的心凉了半截,毕竟还有一架战机仍然在天上轰鸣着发出危险的声音。
没有了反击的余力,光靠机枪很难击毁那架迅速穿行的战机,下一波攻击,第一辆装甲运员车便炸成了废铁。
万欢欣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真实的战斗,这些孩子都是,大家都非常害怕,甚至还有男生绝望地哭了起来。但是角落里那个男孩还在扎着娃娃,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慌。
“别急,幸运的话,那架飞机只能再炸毁一辆装甲车了。”男孩看上去胸有成竹,“生死有命,虽然是人为的。”
那辆盘旋着的战机似乎感觉武器威力不够于是切换了武器,这一次,他发射的导弹没有了追踪系统,但是威力是之前那个导弹的数倍。随着导弹刺耳的尖啸传来,两辆装甲车驾驶员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来了个急刹车,导弹自然而然的击中了他们前方的地面,烟尘遮盖住了两辆车的身影,没几秒,两车又冲破烟尘疾驰起来。
“操作好的话说不定一辆也不会毁。”男孩捂着因为刚刚剧烈震动而撞到的头,看着大家说道。
这种威力巨大的导弹每一架飞机只装配了两颗,为了不浪费最后一次机会,那架飞机的驾驶员孤注一掷,开始超低空飞行,准备近距离投弹。这真是个疯狂的举动,也许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写好了遗书,准备为国捐躯了。
一千米,八百米,战机迅速逼近,驾驶员颤抖的手也随时准备按下按钮。突然,战机发生了爆炸,情急之下,驾驶员按下了发射钮。导弹呼啸着与装甲车擦肩而过,战机失去了平衡,尽管驾驶员努力爬升都无济于事。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弹出驾驶舱。
两辆装甲车的人都呆住了,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通讯器传来了消息。
“输出都没有清掉在那嚣张啥呢!嘿嘿!”
机枪手再次爬到车顶向后看去,发现那辆被战机撞到的,残破的坦克车居然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在飞机撞上来的时候,他们就收起了炮塔,并且调转方向试图将护甲最厚的一面对着坠来的战机。这是个赌局,最终他们还是成功了,他们被击伤但是没有被击毁。但战机驾驶员以为他们已经被击毁,于是注意力都在这两辆装甲车上,忽视了来自坦克车的炮击。
大家都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这场袭击应该是这段路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毕竟他们不久之后就要到目的地了。
装甲车停下来,等那辆坦克车赶上,会合后,他们相互确认了一下情况,便准备继续赶路。
“等等……”万欢欣趴在装甲车门边,看着远处一群被战斗吸引来的尸群,“看那边。”
“丧尸!快走快走!”一个孩子喊到。
“不是,是那个!”万欢欣指着远处丧尸前方的一个人影,那应该是刚刚弹出驾驶舱的战斗机驾驶员。
那一刻,大家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有的人觉得应该救他,有的人觉得他袭击了装甲车队,应该让他被丧尸追上咬死……
万欢欣犹豫不决,她觉得那个人有些可怜,但是他们毕竟袭击了这支小队,还害死了这么多人,让他自食恶果也不为过。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后的男孩,而男孩也正好看着他冷笑着。
“不救他是本分,救他是大度,如果他脱下军装你可以当他是一个普通群众的话,你就救咯。”男孩盘着手臂,依然冷冷地微笑着。
士兵们看上去放弃救那个男人的想法,除了他是敌人外,另一方面是因为丧尸跟得太紧了。他们都上了车,确认了都在后装甲车门缓缓关闭,在最后一丝阳光被遮住前,他们听见了那个人用外语喊了一声救命。
那个人的其他的话可能比较难懂,但是这声救命虽然是外语,大部分的人包括孩子们还是听得懂的。
车门关上了,引擎声随之响起,万欢欣沉思了一秒,只有一秒。但是那一秒,仿佛时间再次被无限拉长,她在这无限拉长的一秒中,脑海里发生了一场“战争”。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最单纯的想法,于是她大声喊到:“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应该救他!”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着她,驾驶员也停下了动作。
“他……我……对不起……”万欢欣低下了头。
大约半秒钟后,驾驶员突然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就等着一个人说出这句话。”
说罢他拿起武器开启车门,第一个走出了装甲车。随后,其他的士兵也走了出来,摆好了阵型。那个飞行员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一个士兵用他们国家的语言大声告诉他趴下,随后,子弹便如同蜂群一般窜过飞行员的上方。
最后一个丧尸倒下后,飞行员颤抖着慢慢爬起来,连忙感谢这些被他攻击却愿意救他的人,甚至都要跪下来磕头了。但是时间不允许,也许还有其他的丧尸正在赶来,他们将飞行员绑住带进装甲车,随后继续赶路。
“知道为什么救你吗?”
发黄的灯光依然照耀在桌面上,盟军飞行员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
“对于我们来说,你只是还有利用的价值。但是你也看见了,那群孩子是怎么对你的。”
飞行员身体一震,最终还是低着头。
“我们知道你是遵从上司的旨意来做的,但你也看见了吧,你投下的生化武器到底造就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