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绿云大叫道,一时之间她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谢妍月从凳子上滑落在地上,地上还有薄薄的一层雪,一股热流涌出,白雪被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绿云蹲在她身边,哭道:“姑娘!姑娘我该怎么做?!”
“扶我起来……进房间去……”沈芜心疼的脸色煞白,身上冷汗淋漓,她强撑着站起来。
是赵依芸?那糕点有问题?可她怎会没有察觉到?
她吃之前嗅过,吃第一口细细分析过,分明是无毒的,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绿云扶她进了屋子躺在床上,便立时跑去找谢妍月了。
沈芜心喝了半碗灵泉水,腹部还是疼的厉害,她紧咬牙关,低咒一声,“shit!”
她敢打赌,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疼的了,就像快死了一样!
是谁要害她?今日她就吃了赵依芸带来的糕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除了她还有谁!
只是,她怎会如此明目张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像是这样愚蠢的人!
忽然感觉手臂脖子很痒,她这才发觉,手上满是红点。
“过敏?”这具身体对什么过敏?她全然不知,娘也未曾与她提过。
那所有的疑点都明了了。
只是赵依芸为什么要害她?她们并无利益冲突,为什么这么想让她死呢?
“快啊!”
此时,谢妍月带着几个稳婆过来了,绿云先前就赶紧吩咐人烧了热水。
几人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这……”
沈芜心流了太多血,被子上的血一颗一颗地往地上滴落。
张稳婆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顾不得那么多了,先看看具体情况如何。
另两位稳婆一左一右地站在她旁边。
“小姐,咱们出去吧,您不好待在这里。”绿衣道,屋子里好大的血腥味儿,她都快受不了了。
谢妍月道:“绿衣你出去吧,外面无论任何人,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可是……小姐您……,是小姐。”绿衣欲言又止地出了房间。
叫了家丁将院子牢牢围住,小姐吩咐了,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半晌,张稳婆皱眉道:“胎位是正的,沈姑娘是否吃了与自身相克之物?体内气血紊乱,身上多处起了疹子。”
谢妍月想到赵依芸送来的糕点,急道:“芜心,你是不是吃了那点心?”
沈芜心无力的点点头,这世道,人心险恶,好像有吃不完的亏,长不完的心眼。
“可恶!”谢妍月捏拳跺脚,满脸气愤,一双美眸怒火中烧。
谢妍月问稳婆,“她本还有两月才到日子,现在该怎么办?可有法子止血?”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真的很难相信人可以流这么多血,她看得都觉得惊心动魄。
张稳婆摇摇头,“她羊水已破,为今之计只有将孩子生下来,在没别的路可选。”
谢妍月对沈芜心点点头:“芜心,别怕!”
“姑娘……”绿云抹着眼泪,姑娘怎么会这么命苦呢,她还没学会姑娘说的方程式呢。
李稳婆问,“可有人参?沈姑娘像是力竭了。”
沈芜心已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凌乱的搭在脸上,脸色苍白,翻着白眼,唇无血色。
“绿衣!去将那只人参拿来!”谢妍月开门对绿衣说道。
绿衣不敢耽搁,立时就去了。
谢妍月给她喂了半碗糖水,她才缓缓睁眼,肚子还是钻心的疼,她难受的皱起眉头。
“姑娘,您可得加把劲,女人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趟啊。”张稳婆鼓着大大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是从这个村子嫁到镇上的人,这沈芜心她是听说过一些的。
她本是不愿来的,只是谢小姐开出的价格很诱人,想着给谁接生不是接,总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心里膈应但她还是来了。
方才见到这姑娘时吃了一惊,白白嫩嫩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眼里几丝倔强,几丝不屈,半分也不像传言的那般不堪。
不一会儿,绿衣将人参拿来了。
她含了一片人参在嘴里,腹部又是一阵疼痛,她忍不住大叫:“啊!”
稳婆们立时动作起来,说道:“吸气,呼气,用力!”
沈芜心疼的脸都扭曲了,她跟着稳婆的话做。
“用力啊!姑娘!”
“啊!”
“再使劲儿,就快了!”
“使劲儿啊!”
“啊!”
“快!看到孩子的头了!”稳婆惊喜道。
终于要出来了吗,沈芜心再次用力,“啊!”
一声啼哭打破了原本沉重的氛围,“昂……!”
稳婆道:“生了!生了!是个男娃儿!恭喜姑娘了!”
沈芜心抬眼去看,只隐约看见血淋淋的一团。
“啊!”腹部又是一阵疼痛袭来。
“还有一个!”李稳婆惊道!
又折腾了约半个寿辰,另一个也出来了。
“是个女娃,这是龙凤胎啊,姑娘定是个有福之人!”张稳婆恭贺道,她对这姑娘已然改观了,她看得出来这姑娘本性不坏。
沈芜心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现在很累,只想睡觉,睡之前看了一眼女儿,足足比儿子小了一圈儿。
只看了一眼,她便昏死过去了,绿云给她擦了身子,换了棉被。
两个小家伙洗净后裹在厚厚的毯子里,放在沈芜心身旁,还不会睁眼,吸允着手指头。
谢妍月坐在床边,逗弄着两个小家伙,他们好小一只,她不敢用力,生怕会将他们碰碎了。
“饿了吧?”谢妍月温柔笑道。
她唤了奶娘来,奶娘抱起孩子,可孩子就是不吃奶娘的奶,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直哼哼。
两个孩子都不愿吃,无奈,让奶娘下去了,只好等芜心醒来自己喂了。
“可怜的小家伙哦。”谢妍月伸出食指碰碰他们的小脸蛋儿。
“小姐,沈大娘来了,要让她进来吗?”绿衣前来禀报。
谢妍月道:“进来吧。”沈玉娥对沈芜心的好她是知道的。
沈玉娥急匆匆的进来,并未先看孩子,而是瞧着虚弱女儿泪眼盈框,“孩子,你受苦了。”
沈玉娥心疼的看着女儿,她手上脖子上脸上红疹还未消,她惊呼,“心儿可是吃了庵摩勒?”
心儿小时候也起过疹子,因着吃了赵信从外省带回来的庵摩勒果,说是西域商人带来中原的,因着他于那西域商人有恩,人家才送了几个给他。
庵摩勒果是西域特有的水果,因着入口苦涩,销量不好,近几年在中原几乎是没有这种果子的,是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忘记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