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从未想过,在自己近乎完美的一场计划预谋里,自己会是那个意外。
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自他诞生开始,每当白昼来临,夙都要被当作实验品被拉去做实验。
整天看着那些科研人员像一窝蜂一样围着自己身边,打针吃药,揭破抽血,几乎已经是家常便饭。
记得那时的他不过四五岁的模样。
起初他也会疼,越到后面他就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个被复制的试验品,是个继承了词所有恶念记忆的试验品。
分明是个拥有无数阴暗,邪恶面的试验品,那些可笑无知的研究员竟还异想天开的想要控制他,保护他们抵御丧尸的来袭。
为了利益想要传播病毒,却担心受牵连,人类真是可笑至极。
他们日复一日的坚持,夙也起了玩兴,装作被他们驯服。
看不到尽头的日子真的很难熬,直到他八岁时,第一次有了梦镜,见到了那个从满阳光希望的女孩。
“喂,你从哪冒出来的?”
“喂,别在我梦里瞎晃悠!”
“喂,离我远点,我会打人的!”
起初,他作为旁观者,总是在一旁自言自语,似乎已经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
小女孩似乎注意到了他,好奇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脸无辜,“喂,你别总叫人家喂,我可是有名字的!”
小女孩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憋红了一张小脸蛋,比那红苹果还红,像是又恼又羞,那模样简直就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可爱。
夙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思考:她能听见他说话?没道理啊……
“喂,我叫戚瑶,你可以叫我瑶瑶,千万要记住了!”
说着小女孩气鼓鼓的跑远了。
夙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切,还没人敢命令我做事,我偏不记。”
结果,她的名字就仿佛刻在心里了一般,叫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宛若噬骨毒药,痛苦不已。
第一次见到她已真人的形式出现在眼前,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他惊呆了,看着这个突然而降的少女,他的心中只有痛恨。
夙警告过她远离自己,可她不听,偏要与他作对,他便对她不留情面。
他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重拾往日的记忆,心中越发憎恨着她,为什么就是忘不掉,或许他只是在痛恨这样迷恋他的自己。
听说她为了保护那个少年被他的手下打伤了,他本以为自己毫不介意。
结果,当晚,他就失控到发狂将那个手下除掉,手段相当狠毒。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像是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心底生根发芽。
后来,他控制不住自己,时刻关注着她,在每一个熟睡的夜晚,夙总会翻窗而入,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注视着她,目光缱倦而温柔。
他说,“我可能是疯了。”
夙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他逼着自己去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像是为了证明他依旧没有弱点。
可当那出租车司机起了心思,他再也忍受不了,心底的暴怒阴狠,压抑的感情病态而扭曲,尽数爆发在出租车司机身上,可以说他死的很惨。
后来,他像傻了一样,想要接近她,可她却和词走得很近。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妒忌着词。
夙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他无法控制自己。
对于她的死,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日过后,词失魂落魄的回了实验室再也没有出来。
夙整日坐在沙滩前,看着日落,一直到天黑都没再离开。
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而来,他一直维持坐着的姿势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说,“瑶瑶,太阳升起来了,你该醒了。”
夙微微转眼,看向身边空着的位置,眉宇间仿佛都透着一层温和的暖意。
他想,这是他唯一的疯狂,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漫长的生命不那么灰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