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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叔,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今年温家的新年,除了温行之不在之外,还缺了一个人。温家长孙,温祁。

他已大四毕业,并且开始从学校挖人才独自创业了,小打小闹一年下来,竟还真有了些许规模。年前就在跑一个项目合同,忙到了年初六才回家。

到底也是赶在了温远开学前,他非常得意地送给了她一堆衣服零食和玩偶。温远难得见他这么大方,忍不住当面揶揄她:“听成奶奶说你赚了不少钱,就送给我这些东西啊?”

“你想要什么?”温祁一边戴袖扣一边随口打发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温远眼睛更亮了:“红包拿来!”

温祁闻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倏地笑了:“你倒是好意思,你平时零用钱也不少,过年了也不知道孝敬你哥哥我?”

温远挑眉:“再多也没你多,你好意思问我要?”

温祁没生气,反倒凑上前来:“真没给哥哥我准备礼物?”

温远不解地看着他,只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而温祁则是轻轻一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背着手上了二楼。他慢悠悠地推开温远的房门,迈着轻快的步子在房间里溜达:“房间还挺整齐。知道老爸回来,费不少功夫整理的吧?”

温远脸色微红:“你要干吗?”

温祁没说话,继续在她屋子里溜达,然后停在了她的柜子前面,伸手打开了柜门,温远见了忙去拦他:“不准翻我的柜子!”

温祁提起她的后衣领子把她丢到一边:“私自先翻我柜子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一听这句话,温远顾不得生气了:“你发现了?”

她确实是翻过他的柜子,只因为他跟温行之的身高体型相差不多,她不过是想参考他的穿衣型号才去翻的柜子。温祁更得意了,他弯腰伸手在她的柜子里翻来翻去,似是在找某样东西。刚开始表情是轻松的,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渐渐的,眉头却蹙了起来。

温祁双手不自觉的握了握,看向温远:“你真没什么想送我的?”

他这提示都这么明显了,她还想不起来?亦或是他根本想错,那件礼物,不是送给他的?

温远心虚地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准备。要不,这柜子里的你看上什么了,直接拿走?”

温祁的脸色忽然就不好看了,他偏过脸来凝视她良久,看到温远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才冷笑一声,说:“算了,我自作多情。”

说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而温远则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地捂住嘴巴。不会是上次那件衬衣让他给看见了吧?再联系到她去他房间扒他的衣柜,以温祁的自恋性格,很难不联想到那礼物是送给他的。

温远有些窘。

这回温祁是真生气了,温远也在忙着想对策化解一下这忽来的兄妹危机,然而温祁没给她机会,在家呆了两天就走了。而温远也因为高三下学期的高强度复习而很快地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多月。在这些天里,温远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伏案苦读。也因此,大复习之后的模拟考她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她颇有底气地通知乔雨芬参加模拟考后的家长会。

这次家长会是十一中的惯例,因为大复习结束之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到高考了,学生的成绩在这个时候已经定下型来,除了那些平时不怎么学习考前疯狂突击的学生之外,其余的大多没有什么长进了,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考虑考后的报志愿问题了。

五月初,天气已经渐渐有了一丝热气。乔雨芬早早起床,收拾妥当之后带着温远一起去了学校。学校里,方老师也是一早就等在了门口。

这次家长会学生们并不参与,所以温远百无聊赖地站在教室外面,对着远处的操场发呆。篮球场上有一个班的男生正在踢篮球,看校服模样像是高一的。

温远顿时想起那时的自己,课业很松,随便翘掉一节便能跟苏羡赵唯一一起去操场打球,随便找个地方混日子。而现在,赵唯一跑去当了兵,苏羡则是好久没来了,一直在家里复习。还没到毕业,温远却已觉得物是人非了。

“想什么了?”

脑袋瓜忽然被揉了一下,温远一脸受惊吓地偏过头去,看到了两月未见的苏羡。定神过后,温远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吓死我了。”

苏羡笑了笑:“两月未见,想我没?”

温远抚抚胸,刻意无视他的问题:“你怎么过来了?”

苏羡向教室方向扬了扬下巴:“方老师亲自打电话让我妈过来开家长会,我也就跟着过来了。”

“在家挺舒服的吧?”

苏羡煞有介事地支着下巴思考了一分钟,说道:“除了没人每天闹点笑话给我找乐子之外,其余一切都挺好的。”

说完就见温远瞪他,苏羡哈哈一笑,带着些许凉意的阳光从他脸颊上拂过,将少年清秀的脸庞上晕上了一层光。两人并肩向操场望去,苏羡将视线放得很远,在这座全校最高的教学楼的最高层,他很容易就看到他混了将近三年的篮球场,就是在那里,他跟温远渐渐熟悉了起来。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苏羡。”温远忽然开口,“你打算考哪个学校呢?”

“我去哪都可以。”苏羡淡淡地说,偏过头问温远,“你呢?”

温远看着前方,沉默了几秒,才说:“我不知道。”

开完家长会的乔雨芬心情很好。温远想可能是班主任表扬了她的缘故,毕竟这一次她是班里进步最大的。回到家里,乔雨芬把她交到了自己的面前:“远远,你猜你方老师跟我说了什么?”

温暖眨眼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后话。只见乔雨芬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水,说道:“你方老师说,要照你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考上B市的一本大学不是问题。”松一口气,她看着温远笑的很和煦,“这下好了,你爸爸一直担心你的学业问题,现在也算是有所交代了。远远你想好没,B市的学校你喜欢哪所,咱们重点考虑考虑。”

也难怪乔雨芬这么高兴,温远这么争气,她也轻松许多。学校呢,最好能上个就近的,这样她去看她也方便,毕业了再找一个清闲工作,也不需要挣多少钱,能时刻让她看见那是最好不过了。

温远可不知在短短的一分钟内乔雨芬会想到那么多,她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等到乔雨芬喝完手中的那杯茶,才低低地开口:“妈妈,我不想在B市上大学。”

乔雨芬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温远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直视着乔雨芬,“我不想留在B市上大学。”

乔雨芬听了愣怔了下,就在温远忐忑不已想要开口解释几句的时候,乔雨芬噗地笑了,“傻孩子,多少人想考进B市还不行。你倒好,有这条件还想往外跑。怎么,舍得妈妈和成奶奶?”

当然不舍得。

乔雨芬看出了她的犹豫,温柔地顺了顺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拍拍她的肩:“好了,我看你是这段时间学习学的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还有一个月才高考呢,考完才报志愿,到时候想也不晚。”

温远无比沮丧。

为表对温远高考这件事的重视,在距离高考还有一周的时候,远在国外的父亲温行礼竟然回来了。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十一中业已放了假,温远慢吞吞地收拾着她堆成山的书,坐着家里的小吉普回去的。甫一下车,就看见温行礼的那辆霸气的辉腾。温远不由一惊,父亲回来了?

她把书交给勤务兵,急急地进了大厅。里面就两个人,乔雨芬和温行礼,原本是正在说话的,看到温远进来,都不禁抬起了头,向她看来。

这注目礼弄得温远有些尴尬,她站在原地,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我听说爸爸回来了。”

乔雨芬回过神,笑着对温行礼说:“你看,孩子听说你回来,都高兴成什么了。”

温行礼笑笑,没说话。

乔雨芬走过去接温远的书包:“听说咱们家最小的小朋友要高考了,你爸爸特意腾出了几天的时间回来看看你。”

“倒也不是特意,这次回国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似是怕温远因此而压力大,温行礼淡淡地解释道,他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乔雨芬,对温远招招手,“来,远远,跟我上楼。”

他带她去的是二楼书房。一年泰半在国外,温行礼很少用这个书房,空气流通不太好,温远一走进来,就感觉到压力袭来。

她乖乖地站在书桌对面,低着头没去看温行礼,只听得对面那人低低一声叹息:“站过来点,你就这么怕爸爸?”

温远抬抬头,嗫嚅道:“不怕。”

温行礼苦笑着摇摇头,知道这也怪不得她。他坐在书桌前,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温远扯出一丝微笑来。

“那就好,不要太紧张。不过就是一次高考。”温行礼沉吟片刻,问:“想好报哪了么?”

鉴于上一次的经历,温远不敢直接说了,只是摇了摇头:“还在想。”

温行礼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不知何时,竟然长得这么大了。虽说还是一张娃娃脸,可到底还是成熟懂事了不少。他看着温远,在一阵沉默之后,说道:“那听听爸爸的建议,留在B市读书怎么样?”

“B市?”

“我只是建议。”温行礼和煦地笑了笑,“你看,家里的孩子都在外面,我也是满世界的跑,只剩你妈妈一个人,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多陪陪她?”

温远咬了咬唇,在温行礼略带期盼的注视下,她终于开口:“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温行礼高兴地说道。

在温远的印象中,父亲温行礼从未这么对她说过话。难得有一次,却是开口让她留在B市。在别人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对于温远,却是一件很难下决定的事。她知道,她的选择会让很多人对她失望,可她心里一直有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家。

也是如此,温远很清楚,在她上大学这个问题上,一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念叨了一句赵唯一常常挂在嘴边的至理名言,她瘫倒在了自己那张小床上。

三年的高中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尤其是这最后的三百六十天,高强度的复习几乎抽尽了她全部的气力。温远一时间一动都不想动,看着窗外渐渐坠入山下的太阳,眯了眯眼睛。

她几乎就要睡着了,直到成奶奶从楼下叫她,告诉她——温行之打来了电话。温远一惊,蓦地睁大了眼睛。

这三四个月来,她几乎很少联系他了。温行之向来是忙,即便是想见也很难见到,更别提她有意躲避了。而那人似乎也淡定的很,除却她那次从他家落荒而逃他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追问她是否回家之外,基本没再联系过她。或许也有过,只是她刻意屏蔽他的消息,即便是有,他也不敢去想。

一楼,成奶奶正曼声与温行之讲着电话,见她下来,忙递给了她。温远怔了下,手在裤子上抹了一抹,像是要擦掉手心的汗。

“小叔?”

电话那头的温行之淡淡嗯了一声:“听老太太说,你放假了?”

“嗯,学校让我们自己在家里复习。”

“还有几日就要高考?”

“三天。”

简短的回答让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继而又说:“也好,加油罢。”

温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比她道行更深,提都不提那晚的事。而她,至今还记得她是如何战战兢兢、如何忐忑不安地收拾所有的东西在天空微微泛白的那一刻离开他的家。他没说错,她是笨,所以会害怕,怕多呆一秒,多说一句就会泄露了她所有的情绪。

有细小的交谈声从电话里传来,温远立刻对他说:“小叔你有事就先忙。”

说完就要挂电话,孰料温行之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温远。”他说,照旧是不紧不慢的语速,声线却比往常低沉了许多:“相信你自己。”

温远瞬间失神。听不见电话挂断后的短促嘟嘟声,亦听不见成奶奶在她耳边感叹的“行之对远远倒是难得的上心”,脑子里唯有一句话在反反复复地回放。他说:相信你自己。

温远忽然觉得鼻子酸了。

高考当天,B市骤然下起了大雨,气温也降到了令人适宜的温度。

各考场门前挤满了车,家长们都焦急地等在考场外,不敢多说话,生怕影响到里面正在进行的考试。

温远拒绝了家里所有人的陪考,只答应一个勤务兵开车跟着,顺顺利利地考下来两天。结束当天,本该是欢呼的时刻,温远却忽然发起了高烧。这可吓换了一家人,凌晨两点的时候打电话请老爷子的保健医生过来为她看诊降温,忙乎了一夜,在天刚亮的时候,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床边有人走来走去,烫热的感觉撕扯着,简直想哭。又睡了一觉,终于感觉到些许轻松的时候,被乔雨芬扶起来喝了碗粥。

“你病着,没去学校估分,你班主任就把答案送过来了一份,选学校之前要先估估分,感觉这次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嘴里含着粥,温远说的语焉不详的。

乔雨芬叹一口气,“那选学校就要谨慎一些了。”似是怕影响温远养病的心情,她打起精神说,“幸好是等成绩出来了再报志愿,到时候选一选,想必B市的学校还是能上一个的。”

温远打量了一下乔雨芬的脸色,试探地说:“其实,T市的一些学校针对B市学生的分数线也不是很高,有些一本学校也可以考虑考虑的。”

“报T市的学校做什么?你一个人跑那去,能适应的了么?成奶奶和我想你了怎么办?”

“有这么多车,想看我很方便嘛。”温远故作撒娇地抱着她的胳膊。

“那你要是像现在这样生一场病,谁来照顾你?”

温远小声说:“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不行!我不放心,就在B市。”

乔雨芬的语气决绝利落,这个话题也不好再进行下去了。默默地喝完粥,温远趟回了床上,睡了十几个小时她此刻并不困,只是觉得肢体乏力不想动弹。脑袋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成奶奶上来叫她接电话,说是同学来找。

温远慢慢地下了楼,发现母亲乔雨芬正拿着电话对着那头的人说个不停,嘴角似是有一丝笑意:“我们远远当然是在B市了,你跟她正好有个照应。别看她十八岁了,可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瞅见了温远,乔雨芬向她招了招手,“同学,苏羡。”

温远眼皮子一跳,接过话筒,“你打电话找我?”

“想问问你估分情况,怎么样?”

“还行吧。”温远绞着电话线,含糊地说着,“你怎么样?B大?”

“怕是没戏,我这次发挥的不好。”

温远才不信:“发挥的不好进这个学校也不成问题。”

苏羡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想好了吗?报哪个学校?听伯母说是B市的。”

一听到伯母两个字,温远条件反射般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乔雨芬。虽是在泡茶,但一看那神情就知道对她这边很关注。温远只觉得心跳加速,她转过头,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嗯了一声:“我想了想,还是留在家里这边比较好。”

“好,我知道了。”

温远对着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挂下电话,乔雨芬招手叫她过去,笑眯眯地问:“这个是不是当初给你写情书的那个?”

温远大窘:“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乔雨芬看她脸红红的,以为她是在害羞,便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听那孩子话里话外倒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打电话来探口风,分明是想跟你上一个学校的。”顿了顿,又问,“知道他父母都是干什么的吗?”

温远感觉自己的脸简直要烧死了:“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见温远不愿承认,乔雨芬也就不为难她:“算了,反正你们都还小。”她牵起温远的手,“来,这两天我给你看了几个学校,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说的也是,就得选离家近的,这样方便……”

被乔雨芬握住的手因为出汗有些发粘,温远有些不自在地跟着她往楼上书房走,悬着的那颗心像是在自由落体一样,每走一步,都要沉沉地往下坠几分。

高考分出来的很快。考完不过两周的时间,B市各大高中的光荣榜就已经亮出来了。一时间,各种关于状元的讨论也炸开了锅。今年是十一中的丰收年,文理科状元都出自这所学校。文科状元是温远从未听说过的一个女生,从报纸上看,长相倒是很普通。理科状元,竟不是苏羡?

然而温远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另一个消息给惊到了。教育院发来短信,通知她成绩的同时告诉她,她的分数超过B市重点线二十多分。这个消息可把温家上下都给高兴坏了。而温远手中攥着手机,却有些恍惚。

“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改个好点的学校!”乔雨芬戳戳温远的脑门,见她没反应,便笑着对温行礼说,“我看她是高兴懵了。”

温行礼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不要紧,这还有时间,可以慢慢选。”

“爸,妈,我想回房间查点东西。”温远想了想,对乔雨芬和温行礼说。

“查什么?”

“查成绩。”温远有些难以置信,“会不会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考这么高?”

“这怎么会有错?”乔雨芬失笑,“那你去吧,谨慎些也好。”

温远回到房间,立刻按下了电脑的开机键,登陆到教育院网站查分。今天是出分日,B市所有的考生都在刷成绩,网站页面打开十分困难。温远等的有些心焦,大约过了五分钟,显示成绩的页面终于被她刷了出来。上面的成绩,与她手机上收到的成绩一模一样。

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温远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若是成绩不太理想,上不了B市的好学校,还是有可能去外省,毕竟B市的分数线比较高。谁能想到,她竟然发挥超常,竟考出高出重点线二十多分的好成绩。

温远没有一丝的喜悦感,因为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她的掌控。

出分两天后,乔雨芬和温行礼就定下了她要报的学校,就是温家长子温祁所在的A大,连专业都是直接填的就是温祁就读的金融。

乔雨芬对此很满意,还特意在温祁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时候对他耳提面命道:“你在学校有关系特好的老师没?日后多联系着,远远在那读书有好处。”

温祁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里拿本杂志在看,听了这话连头都不抬:“您把这么大一个麻烦扔给我,我可受不起。”

乔雨芬听了戳了他脑门一下:“怎么说话,有哥哥的样吗?”

温远就坐在一旁,要照以前定是要回两句嘴的,可当时却什么话都没说。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但是乔雨芬已经早早地开始准备了,各项东西都为她置备了。

看着忙里忙外的母亲,温远心里有一些愧疚。这个她相依为命了十八年的女人,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想的是如何离开她。毋庸置疑她是自私的,可她觉得心里像是锁了一只鸟,再不飞出牢笼,仿佛就永远不会再飞了一样。所以说她不能再犹豫了,她必须得打定主意了。

回到房间,温远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温行之的电话。嘟声响了两下,电话被人接了起来:“喂,是远远吗?”

温远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是因为电话接通地太快,二是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只好试探地问道:“是赖特助吗?”

“是我。”赖以宁浅浅一笑,“找温先生?”

温远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叔他在吗?”

“温先生这几天在伦敦总部开会,是有什么事吗?”

还真是巧,偏偏在她想要寻找靠山的时候,那人不在。看来老天都不帮她。

温远苦笑了下,对赖以宁说道:“没事,没什么事。”

敷衍着挂断了电话,温远在原地站立片刻,转身打开了电脑,再一次登陆了教育院的网站。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网页,一排硕大的红字让温远有些心惊胆颤——学生填报志愿综合系统。就着屏幕上的光,温远输下自己的考号和密码,点下确定后等着页面跳转。几秒而已,而温远却觉得网速一下子变得好慢,等待的时间一下子变得好长。

志愿那一栏里是温行礼和乔雨芬精挑细选的学校和专业,温远盯着它们看了很久,才将每一栏都清空。换上了早已烂熟于心的院校代码和专业。一个一个,敲得分外缓慢。

敲完,跳出来一个窗口:“确定要修改报考信息吗?”

确定吗?再有两天时间可就要截止了,她真的确定吗?哪怕无人赞同她的决定,也是确定吗?

温远摸着鼠标的手心已满是汗,她盯着那一行字看了许久,最终咬牙闭眼,按下了确定键。过了好久,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关了电脑。等到最后一寸光从房间里消失,在整片黑寂之中,温远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剧烈而颤抖。

T市,国际机场。

温行之的航班是下午到的,十分钟后,等在T3航站楼国际出口前的赖以宁就看到了老板的人影。温行之将行李交给了她,让她先回车上去,自己并不急着走。

赖以宁了然:“叶先生也是今天的飞机?”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B大管理学院教授兼职GP亚太分部地区高级分析师的叶以祯叶教授,迈着长腿出了闸口。他看见了温行之,微微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刚到,手术做得怎么样?”

“很顺利。”那人笑着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不该这么早回来,要多休息一段时间才是。”

两个星期前叶以祯刚刚在脑子上动了一刀,长时间的飞行让他有些疲惫,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间:“我放不下这边,临近毕业,很多学生需要导师指导,还有一系列的答辩会。另外——”

“另外就是温冉,你放不下她。”

“彼此彼此。”叶以祯笑吟吟地看过去,“这段时间高考的录取工作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怎么?”

“温远怎么样?进的哪所学校?”

温行之眉头一紧,很快又展开:“这段时间太忙,没有过问家里的事。”

叶以祯意味深长地笑了:“不像是你的风格。”

温行之没再说话,将叶以祯送到在T市的住所之后,他又驱车赶回了GP。前段时间刚刚料理了理事会那边丢下的烂摊子,日本人在南美开的铜厂又跑到LME沽空期铜,英国一些基金机构大肆抛售债券股票,筹措资金准备跟这些凯子对拼。GP下设的某些机构闻风而动,GP大老板在伦敦坐镇,准备召开一场高层会议。温行之这一周连跑了纽约伦敦和香港三个地方,时差还未完全调整过来,开完会传达了总部的指示,他回到了办公室,眉目间倦色难掩。

办公室里,赖以宁正在帮他接听电话,见他进来,忙递给他:“B市家里面的电话。”

随手将外套搭在椅子上,温行之接过听筒。电话那端是成奶奶,听到他接了电话,忙不迭地问:“老爷子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近两天罢。”他说,“老爷子问这个做什么?”

成奶奶微嗔:“算一算你自己有多少天没回来就知道了。”

温行之笑了下,揉了揉额际:“听说大哥这段时间在家里,想必是为了温远的学校?”

“是的,说起来丫头这一次考的还很不错。”

温行之并不太意外,只是问:“录取结果应该也快出来了,报的哪个学校?”

成奶奶哪里懂这个,他想了想:“让温远接电话。”

成奶奶笑了:“真不巧,她刚出去,有个男同学来找她来着……”

男同学?温行之皱了皱眉。挂断电话,他静默了片刻,按下了内线,吩咐赖以宁道:“替我叫车,十分钟后回B市。”

说来也巧,来找温远的人正是赵唯一。

温远接到他的电话也感到意外,出了大院门,还真就看见耷拉着削成板寸的脑袋,一身迷彩服的赵唯一。

“你在这干吗?不热啊?”温远看着他笑了笑,顺便在他脑袋上抓了一下,“这发型还是很适合你的。”

赵唯一拍掉她的爪子,对自己的发型甚是在意。他一抬头,冲她扬扬眉:“两小时的外出时间,我就只来找你,感动不?”

温远撇撇嘴。

赵唯一笑了,“脱离苦海了吗,高兴吗?”

“还好。”

赵唯一不知其中深意,只当她是不舍,笑着揉揉她的脑瓜,“走,咱们找个地方庆祝庆祝,再叫上苏羡。”

“喝酒啊?我才不去呢。”温远断然拒绝,“再说了,你就只是来找我喝酒的?”

赵唯一悻悻然地又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塞到温远手里。见温远不解地看着他,便说:“要是见到陈瑶,替我交给她。”

“你怎么不自己亲自给?”

“哪有那么多问题,让你帮忙给就帮忙给。”赵唯一弹弹她脑瓜,表情略显不自然。

温远顿时就笑了,收下了信。

“我走了,小爷我时间紧迫。”

拍拍裤子上的灰,赵唯一走得很潇洒,头也不回,只冲她摆了摆手。

温远站在原地,看着赵唯一的背影,一种淡淡的失落感从心底涌起。他的到来让她想起很多人,这些人,在很久很久之后都会渐渐淡出她的生活。也许会有遗憾,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是不舍,也不能后悔。

“还看呢,人都走了!”

成奶奶打趣的语气成功扯回温远的思绪,她红着脸转身,故作撒娇地不依。看成奶奶跨在胳膊上的环保袋,她问:“要出去吗?”

“去买条鱼回来烧。”成奶奶说着想起什么,“对了,你小叔在电话里问我你报考的情况,我也不太懂,你去给他回个电话。”

温远愣一愣,闷闷地哦了一声。

成奶奶见她不积极,不满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快去,不要让你小叔久等。”

温远哭笑不得地进了院子,午后天气闷得厉害,似要下雨。她小跑进了大厅,短短的两三分钟便出了一身汗。平复了呼吸,正要拿起听筒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温远被吓了一跳,猛一抬头,就看见乔雨芬和温行礼急匆匆地从楼上走了下来。乔雨芬走的非常快,而且面无表情,温远看到她手中握着的手机,心中一惊。她忘了,今天是出录取结果的日子。

“温远,你过来。”温行礼向她招招手,他前两天去了一趟西北,昨晚刚刚赶回家,此刻的精神状态还不算太好。他揉了揉眉间,看着温远说:“刚刚教育院发来通知,说你被T大金融专业录取了。”

温远咽了咽口水,尽量压下紧张慢条斯理地说:“我后来想了想,怕只报A大这一个志愿不太保险,所以我就在最后添了个T大。我们是平行志愿,可以报5个的。”

温行礼想了想,“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分数够不上A大?”

“应、应该是吧。”她答的很心虚。

温行礼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给教育院打电话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乔雨芬淡淡地开口,温远眼皮子一跳,只见乔雨芬握了握手中的手机,也抬起头向她看来,“我问过了,教育院的人告诉我说A大的分数线要比她的成绩低十分,若是第一志愿填的A大,没有不要的道理。”

温行礼短暂地怔了一瞬,随即看向温远:“你——”

乔雨芬站起身,看着温远问:“温远,你是不是觉得妈妈管你管得太多了?”

温远失措地抬起头,嗫嚅道:“我,我没有。”

“那你跑到T市去干什么?千挑万挑给你选个学校,明明高出录取分数线十分,却被别的学校录走,还骗我说什么平行志愿?你就这么骗妈妈是不是?B市有什么不好?你你说你跑到T市去干什么?!”

温远心跳剧烈加速,害怕的厉害:“我没想去T市,我就是试试……”

“试试?”乔雨芬觉得好笑,“我看你是巴不得离我远点的吧,我是想明白了,你自己数数,报考前你在我耳边提过多少次T大!”

“雨芬。”温行礼皱着眉叫住她,“不要这样对孩子说话。”

“你有什么权利这样跟我说?”乔雨芬突然向温行礼发火,温远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着乔雨芬,有些不知所措。

温行礼的脸色变得很难堪:“不要大喊大叫,爸还在休息,他这几天身体不好,你把他吵起来算什么回事?”

“你现在嫌我吵了?你自己数数我有多少年没跟你吵架了?我找得到你吗?一年到头都在外面,你真那么忙吗?你扪心自问你真就那么忙吗?”乔雨芬泛红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我指望不上,温祁也跑得远远地。现在就只剩下温远了,可你看看她?哪怕A大真录不上,B市还有那么多学校呢,哪一个不能报你说!”

“孩子想出去走走有错吗?温远她也是个人,有脑子有主见的,非得绑在你身边才行?”

“那我就不是人了是不是?你们都走,让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破家?!温行礼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温远完全被震慑到了,她预料到她会被乔雨芬训一顿,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留情面,这样的歇斯底里,仿佛堆积了十几年的不满和怨气,要今天一并发泄出来一般。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素和蔼可亲优雅的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

温远感觉到自己心跳砰砰跳的很大声,简直要大过外面突响的雷鸣声,她艰难地把眼泪压了回去,伸出手拉着乔雨芬,说:“妈,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别跟爸吵了,是我自作主张。”

她的声音几近颤抖,而乔雨芬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腕上扒去:“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温远怔住,温行礼涨红着眼睛压低声音冷叱道:“别跟孩子胡说!”

“我胡说?”乔雨芬冷笑着反问,“温行礼你别太天真了,你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温行礼看向温远,冷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我偏不!”乔雨芬泛红的眼睛看上去有失控的迹象,指着温远的那双手也有些颤抖,“你别以为就上个学校那么简单,我告诉你温行礼,她这是有预谋的,这只是第一步,她要离开我,离开这个家你知道不知道?这孩子,她早就不拿我当妈了!否则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来?你问她,你让她看着你的眼睛回答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暴怒之中的温行礼怔了一下,他看向温远,声音有些低哑:“丫头,你跟爸爸说。”

温远呆呆地站在原地,父亲的眼睛通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期冀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乔雨芬,温远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像是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快意。大概真像她说的那样,她忍得太久,可偏偏又忍得太好,看不出来一丝破绽,以至于温远不知现在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父母。目眦尽裂,张开全部爪牙,恨不得吃了对方一样的对峙,脱去了伪装,不顾一切。她从未想过,能在她的爸爸妈妈身上看到这一幕,而且还是为了她。

她忽然觉得恶心,她不想看见眼前的一切,这让她感到难过。所以温远扶着房门,不顾外面忽降的倾盆大雨,一头扎了进去,横冲直撞,不顾一切疯跑着,直至一辆打着车灯的黑色轿车,向这边疾驰而来。

车里的人首先发现了她,一道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随之响起。温远被惊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辆向她开来的车。

天色渐黑,透过雨幕射来的灯光便格外刺眼,温远下意识地捂了下眼睛,等到车灯熄灭,她拿开手臂时,看见温行之撑着一把黑伞下了车,快步地向她走来:“做什么慌慌张张的?跑这么快不看路,出了事怎么办?”

温行之从来没有用这么气急败坏的语气跟人讲话,因要帮她遮雨,他大半都露在伞外,被雨浇个通透,温远就一直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有太多话要说,可这个人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犹如天降一般出现在她面前,温远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她窒一窒,想要说话,却发出不声。

温行之察觉出她的异常,拨开她额前粘湿的头发,问:“下这么大雨跑出来,是怎么回事?”

温远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克制了许久,才发出一点点类似幼兽受伤时呜咽的声音:“小叔。”她说,“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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