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唐白依旧是那痞痞的声音,他伸出手递上帕子后,掠过穆溪来到云岚面前:“多谢云岚公子。”
云岚撇撇嘴,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穆溪听见:“无利不起早,我可是为了我自己。”
“本宫能帮到的,自然会尽力去帮。”九公主双眼通红,声音里是浓浓的歉意:“唐白,当初不是本宫不帮你,只是……”
“你自有你的难处,我知道。”唐白没有称呼“公主”,语气也甚是温柔,就像是在哄着穆溪。
明月看着唐白这幅模样,直冲着云岚挤眉弄眼,意思是:这种走哪都要播撒爱的男人,可真是不靠谱!
云岚没出声,对着明月做了个口型:“滚。”
唐白除了一副好皮囊和赚钱的本事,再无其他可取之处,她自己又不是没有钱花,需要这样一个嗜酒如命的男人做什么?
明月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讪讪地拨弄着衣角,一边是唐白与九公主情深意浓,一边是自家公子形单影只,他干脆就当自己是个透明人,再也不说一个字了。
“唐公子在云城也呆不了太久,只要公主愿意帮忙,我们一定可以还唐公子一个清白。”
云岚这话听起来是在为九公主着想,但实际上她需要的可不止是这些,她还要借九公主的手,让云轻眠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
“这些时间足够绯月处理完事情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追来,我们要快点到云城。”
云岚得了穆溪的许诺,便不再犹豫,手中马鞭一挥,连人带马冲入了一片夜色之中。
身后,穆溪等人也是紧跟着,不敢有分毫的懈怠。
进了云城,几人先在醉春楼歇下,九公主生怕唐白一个不小心不见了,明明已经困倦至极,还是扯着唐白的衣袖不肯放手。
唐白只能柔声劝着等她睡着了,这才去寻云岚:“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等重言的消息。”云岚坐在一株最为茂盛的玉兰树下,伸手将面前的酒壶推给唐白:“算是还你那次的梨花春了。”
酒香扑鼻,一抹酡红自壶中倾泻而出,白玉杯中瞬间晃动着莹润透亮的光泽:“不愧是红颜醉,只这颜色就足以衬得上佳人一笑。”
“你的佳人可还是在房中睡着呢。”云岚难得开了个玩笑,却见唐白仰头喝尽了那杯酒,脸色却不复之前那般戏谑。
“九公主不会帮你的,她根本没有和你说实话。”
哈?云岚觉得这个故事反转的实在太快了一些,脑筋居然有些跟不上:“什么意思?”
“唐家的珍宝,是她和穆越联手拿走的。她答应还我清白,不过是因为那珍宝在他们手中毫无用处罢了!”
竟是,这样的原因吗?云岚骇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
“还傻了吧唧的去自投罗网吗?”唐白又倒了一杯酒,笑容灿烂无比:“你要是以身相许,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果然这家伙嘴里就没一句真话!她面色微冷,手中折扇托起唐白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可不像唐公子,有龙阳之好!”
“感情的事,说不准的。”唐白轻笑,用酒杯拨开云岚的扇子,微微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个晚上,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好戏看呢,不是吗?”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且师父的骨鞭还没有弄好,她可没这个闲时间在这里耗着。
小小的院落中满是玉兰花的甜美香气,树下只剩唐白一人,红颜醉入喉,也不知是酒太烈还是有些事太伤怀,他的眼中有些许的微光在闪动。
次日,正在睡梦中的云岚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推门,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手就往身边摸去:昨夜为了师父这骨鞭睡得有些晚,自己的警觉性竟是变低了许多!
“小姐。”重言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小姐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如实地上前禀报:“二小姐又去求柳妙手了,她那丫鬟的伤再不好,恐怕真的……”
云岚自己加的药,自然知道分寸,她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握着骨鞭的手:“让恒远拍卖行放话出去,就说明日要拍卖一枚元谷谷主调制的养肌丸,消息越热闹越好。”
恒远拍卖行是元谷名下的产业,其分号遍布各地,在大楚境内颇有声望。
“到时候绯月来了怎么办?昨天小姐好不容易才从他手中请了九公主出来,这样会不会不妥?”
“不,我就是要让绯月来,而且要让他和九公主名正言顺地进城主府。”
只希望云轻眠能争气点,可别浪费了她这一番苦心。
拍卖谷主亲手调制的养肌丸可是个天大的消息,更何况还有云岚的特意嘱咐,不消一日云城就人满为患,众人眉开眼笑,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你也是为养肌丸来的?”
谁都知道这是能枯骨生肉的好东西,哪怕你命悬一线,但只要有一口气吊着,这药都能保你一命,换做谁不眼红,不想要?
城主府内。
楚远山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就在书房中不停地踱步,半晌,他一拍书案:“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拿到这枚养肌丸!”
父亲的强硬态度让云轻眠有些吃惊,昨日她亲自去求柳妙手未果,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气:“父亲您说着容易!那素雪不过一个丫鬟,死就死了,为何要为难女儿!”
“她死了的确不打紧!但是你以为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她家里人也不知哪里得了证据,叫嚷着要个说法!这些传出去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