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安排好房间,顾菲雪拿着钥匙牌在门口磨蹭着不愿进去。
“怎么?门打不开?”梁启飞体贴的帮她打开房门,放好行李,“待会泡个澡,好好睡一觉。知道你很累,明天就不用和我一起出门,让三三带着你四处玩。等我忙完事情再去陪你。”
“好。”嘴上这么应承,心底却有些怀疑。他这样提议,究竟是真的替她考虑呢,还是希望和苏颜多些单独相处的空间?可是不确定的事情,她不会问。
理了理额角的碎发,亲昵的挽到她耳后,“那我过去睡了?就住在你隔壁。”
“墙的另一边吗?”曲着手指轻敲,“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听到?”
“大概吧。”梁启飞握住她的双手,放在掌心轻揉,温温暖暖的触感随着指尖遍布全身,“刚才在车里一直打盹,跟你说话也不愿理,怎么现在精神很好的样子,嗯?”
“我有东西要给你。”顾菲雪手忙脚乱的扯开背包拉链,掏出毛绒的抱枕,“李叔说你晚上睡眠不好,抱着这个,会好些。”怕他不相信,又强调了句:“我天天晚上都抱着它睡的。”
他伸手抓起那个滑稽的海豚,放在鼻尖用力的嗅着,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呵,果然有你的味道,淡淡的奶香。不过,我想,如果有别的东西,效果会更好些。”
“别的什么?”顾菲雪眨着困惑的双眼,竭力想着。
狭长的凤眼微挑,嘴角噙着浓浓的笑,“比如说,你。”
感受到危险讯息,她不自觉的往后退步和他拉开距离。
梁启飞一把扯住她的手,宽阔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力度之大让她整个人撞倒他怀里。
她微微挣脱着,双颊泛着两片红晕。
“别动,小雪,让我抱抱你。”
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想到她今天反常的态度,他沉声问:“真的不想知道我和苏颜的事情吗?”
顾菲雪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我不想知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他挑起一指头发,放在手中缠绕,“对我的事情漠不关心,好像除了“雪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绑住你。我真怕,如果有一天,当“雪莱”也不再需要我,你能独挑大梁的时候,会不会离开我。嗯?”
她矢口否认,“不是不关心你,而是……”
“不用解释。”梁启飞抬起手,指尖按住她的唇,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不是所有的话都需要宣之于口才会明白,我有眼睛,可以去看。用心,可以去听。”
微微放开怀抱,将手按在她左心房的位置,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撞击着顾菲雪的胸腔,“这里,什么时候,才会满满的,装着我,嗯?”
她闭紧嘴,任由在喉间萦绕了好几个圈的话咽回去。看到他落寞的转身离开,心里一阵紧揪。
这段感情开始的并不美好,注定两个人站在不同的位置,费力去猜测对方的心思。
他的焦虑来源于对她不信任,她的畏缩是因为怯弱。
可是,如果有缘分,总会有那么一个契机,打破各自守护安全的底线。
回到房间,还来不及换掉身上的这身装束,梁启飞便接到苏颜的电话,语气有些慌乱,“灰灰半夜起床没看到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了好多血,你能来医院陪我吗?”
“告诉我地址。”为什么孩子出了事故,找的不是正主的亲生爸爸,而是他?时间紧急,他来不及问太多,虽然困惑,却还是打车赶过去。
B市医院,五楼急诊室。
苏颜端坐在过道的排椅上,身边站着个男人,在气急暴躁的咆哮,“如果不是值班的副院长通知我儿子受了伤,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下去?我是他父亲,是你的丈夫。”
她的情绪很平静,“明天律师会把相关资料交给你,就算你不愿意签字,分居两年后,婚姻也会自动失效。这里是医院,我不想和你吵。”
“为什么?这五年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那次不过是个意外,我保证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颜颜,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男人放低了姿态,握住她的手,轻揉着。“只要不离婚,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开心?恐怕只是你一个人的错觉吧?你永远都是那么自我。我们相处的模式,要么是我在等,要不就是听你说着自己的事情,公司、业绩、交际……让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枯燥。”感觉到握住她的手微微一滞,她继续说道:“其实你只是需要一个人来陪伴,打点好日常的生活起居,那个人是不是我,并没有多大关系,不是吗?”
“歪理!全部都是你的歪理!总之我不答应,永远都不会答应!”他呜咽着咆哮,低耸着脑袋,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眼角猩红。
“不答应?”苏颜冷冷的笑着,“未必吧。”
她挥挥手,柔声唤道,“启飞,怎么来了也不吭一声,既然人都到齐了,有些事我也不想再瞒你。”
男人顺着她说话的方向看过去,盯着梁启飞的面貌看得出神。
凤眼微眯,鼻梁高挺,下颌略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那双眼睛,很熟悉。
启飞,名字里面有一个飞字,用她的家乡话来说,读做“灰”。
男人伸出手,压住胸膛不断涌出的怒气,面沉如水的自我介绍,“梁雾升,苏颜的老公,请问你……贵姓。”
梁启飞紧抿着嘴,双手插在裤袋里,原本平静的心里激起阵阵波浪。他总算知道她要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什么官司,孩子有事,通通都是借口。他并不介意配合她演戏,只是被她逼迫到这样的位置,已经由不得他来选择。他不喜欢被人算计,尤其,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