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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不可能加入社团(其二)

“到了”

平冢老师在一间看似正常的教室前停下脚步。

教室挂牌上没有任何字。

老师把门打开了,?教室一角凌乱地堆满课桌椅,看来这里已经被当成仓库使用。除此之外,这里和其他教室并没什么两样,就是一间普通的教室。

不过,它看起来还是很与众不同,因为里面有一位少女。

少女在西斜的夕阳下读书。眼前光景美得像一幅画,给人一种即使世界末日到来,少女也会留在那里继续阅读的错觉。

我知道她雪之下雪乃——我的临桌。

少女察觉到有人进来,便将书签夹入文库本,把头抬起。

“平冢老师,我应该跟您提过进来前麻烦先敲门吧?”

少女五官端正,留着一头黑色长发,虽然和班上那些女生穿着同样的制服,她却显得独树一格。

“就算我敲门,你也从来没应过声。”

“那是因为我还来不及响应,老师已先自己进来。”

雪之下颇为不满的看向平冢老师,然后注意到了我。

“他叫……不需要我介绍了吧。他希望能加入社团。”

在平冢老师的引荐下,我向她(我的邻桌)点头致意。

不过,“……喂!老师说加入社团是哪个意思?我可没有要加入社团……”

这么奇怪的社团名字是要加入啊!况且我也是有社团的,比如说回家社什么的。

平冢老师似乎早有预料,先一步开口:

“我给你的惩罚,就是参加这个社团,而且我不听任何争辩反抗抗议不满和顶嘴。你在这里好好感受青春的活力吧……”

她不给我任何答辩的余地,以惊人之势下达判决,然后离开了活动室。

只留下了我和雪之下大眼瞪小眼。

总之我还是先坐吧,我办起了一把椅子在离雪之下较远的地方坐下。

我坐下的后一秒,活动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男生。

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长相平平,最大的特征就是有副死鱼眼。

他仿佛没注意到活动室里的人似的走了进来。

“地方都已这么小,竟然还无视我……你打招呼的方式真奇怪,哪个部落的土著人?”雪之下说道。

这是讽刺的语气?

“……你好。”无奈那名男生只好打了声招呼。

然后,他的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想问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个社团的事。

“那个……我叫千反田泷——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回加入这个社团……”

“……比企谷八幡”听到我这样的回答,他也做了自我介绍。

“午安,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呢。”雪之下翻了翻手中的书对比企谷说道。

“我、我只是因为逃跑就会被直接判输才过来的,你可千万别搞错了”

“先前被我讲得那么难听,照理说应该不会想再来这里才是……莫非你是被虐狂(抖M)?”

“并不是……”

“那是跟踪狂?”

“也不是。喂,你为什么要以我对你抱持好感为前提?”

“难道不是吗?”

喂喂,这么说自己不好吧。

“不是!你未免太有自信,连我都受不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一定很喜欢我。”

雪之下说这句话时,表情跟平常一样冷淡,看不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真怀疑她是怎么说出来的,要是我早就挖个洞钻进去了。

“你是经历怎样的成长过程,才能够那么乐观?难道天天过生日或者男朋友是圣诞老人?”

好样的比企谷,你问出了我想问的。

“喂,雪之下你没事吧……”我脑子一抽,插一句话。

之后,我对我当时的举动后悔上一个学年。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那时的我不知死活的挑衅雪之下。

“在社会底层千反田同学和比企谷同学眼里是不正常。根据我的经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法。”

雪之下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这种动作真不适合你来做呀!

雪之下似乎也意思到了这点。哦,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你的校园生活一定很愉快。”我问道。

当然我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想,那绝对是不好的回忆。

果然雪之下听到我夹杂叹息的低语,身体顿时一震。

“是、是啊。凭良心讲,我的校园生活相当安定平和。”

“那你有朋友吗?”

雪之下听到我的问题(致命一击),立刻转移视线。

“这个嘛……能请你先定义怎么样到怎么样之间算是朋友吗?”

这句话好耳熟……

“啊,不需要了,会讲这种话的都是没朋友的人。反正,我大概也知道到你没有朋友啦。”

“我有说我没有朋友吗?而且,就算真的没有,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损失。”

“哎呀,也是呢~~没错没错。”我随便应付一下雪之下投来的视线。

现在想想我的座位之所以会被空下来,完全是因为这个家伙糟糕的性格。问:正常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旁边的位置怎么可能空下来。

“不过你明明很受大家欢迎,为什么会没有朋友?”比企谷有些疑惑。

“……你们一定不会懂的。”

她的脸颊似乎稍微鼓起来。

的确,我们和雪之下截然不同,根本不会知道她的想法理解。不论到哪里,人与人都无法相互理解。

“我从小就很可爱,身边的男孩子都对我有好感。”

噗,住口无耻老贼你说了啥?

“大概是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吧,在那之后一直都是如此……”雪之下的表情和刚才不同,显得有些阴沉。

“我从来不希望自己受人喜爱。”她没好气地说着,又低声补上一句:“不过,如果大家都真心喜欢我,可能也不错呢。”

“啥?”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禁再问一次。

这时,雪之下一本正经地看向我和比企谷问道:“如果你有朋友很聪明而且很受女孩欢迎,你会怎么想?”

“这是什么蠢问题?我根本没有朋友,一点也不用担心。”比企谷的回答非常斩钉截铁,充满男子气概。

这种毫不犹豫、几乎要打断雪之下说话的回答让我感到惊讶。

你怎么那么自信……

雪之下张着嘴巴却不知要说什么,大概是也吓一跳吧。

“……有那么一秒,我还以为你说出很帅气的话。”雪之下低下头,头痛似地按着太阳穴。

“不然,你想象一下你会怎么做。”

雪之下的话让我想到了我的天才妹妹千和,真的从小时候开始就……

“我会杀了他。”比企谷回答道

雪之下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立即的答复,然后看向了我。

“我啊,一定很是嫉妒,可能会让他消失。”

“看吧,你们都想让对方消失。这就和没有理性的野兽相同……不,甚至是禽兽不如……我以前念的学校有很多这样的人,她们只能透过那种方式确认自己存在的意义,多么悲哀啊。”

雪之下说完冷笑一声。

嘛,虽然曾经是这么想的。但是既然没办法让她消失那只好超越她了。

“小学时,我的室内鞋被藏了快六十次,其中有五十次是班上女生做的。”

“咦,剩下的十次呢?”

“男生藏了三次,老师买走两次,还有五次是被狗藏起来的。”

“狗也藏太多次了吧!”我和比企谷不禁吐槽道。

“该惊讶的不是那里吧?因为这样,我每天都得把室内鞋和直笛带来带去。”

雪之下一脸厌烦,让我不禁同情起她的遭遇。

“好好好,真是可怜你啦。”

“是啊,非常可怜,谁教我那么可爱。不过这也无可奈何,毕竟没有人是完美的。人既软弱,内心又丑陋,容易因为嫉妒便把人一脚踢开。奇怪的是,越优秀的人却活得越痛苦。你不觉得很讽刺吗?所以我要改变人类,还有这个世界。”

雪之下的眼神相当认真,宛如寒气逼人的干冰。

“你好像是往错误的方向努力……”比企谷说道。

“是吗?但这样总比你那种混吃等死的态度好太多。我……很讨厌你接受自己软弱的想法。”语毕,她转头看向窗外。

比企谷和雪之下似乎有些争执,在很早就存在了。

“你只是在逃避,但人不改变是无法前进的。”雪之下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句话很有道理。

“逃避错了吗?你也只会说那一百零一句话,一直要我改变。我问你,你会因为夕阳很刺眼,就叫它从今天起往东边落下吗?”比企谷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及到了开始反击。

嘛,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争吵与我无关,我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那是诡辩,请你不要离题。更何况太阳不会移动,是地球在转。你连地心说都不知道吗?”

“我当然只是举例!如果说我在诡辩,那你也一样在诡辩!你说的改变还不是为了逃避眼前的状况?那到底是谁在逃避?真正的不逃避就是不要改变、直接面对啊!为什么你不愿意肯定现在和以前的自己?”

“……那样解决不了烦恼,也救不了任何人。”

救不了任何人?!!这是什么意思?

雪之下说到这里,脸上出现惊人的愤怒表情,看来比企谷也触及到了她的逆鳞。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嘛……”

???!!!!平冢老师?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还有你怎么看出了他们相处的不错的?

“不过,你们两个冷静一下。”平冢老师平静的声音缓和一触即发的氛围。

“真是的,平冢老师我都说过了要敲门……”

不过平冢老师笑容满面似乎开心得不得了,直接无视了这句话。

“越来越有趣呢。我最喜欢这种发展,很有《少年JUMP》的味道。”

不知为何,老师看来相当兴奋。她明明是女性,却有一副少年的眼神。

“自古以来,彼此的正义产生摩擦时就要一决雌雄,这可是少年漫画的传统。”

“但这里是现实世界……”

对于我的吐槽老师根本没听进去。她放声大笑,对那两人高声宣布:“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为那些迷途的羔羊指路,用你们各自的方法拯救他们,以此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到底谁比较懂得侍奉呢?GUNDAM Fight Ready Go!”

“我不要。”雪之下毫不犹豫地拒绝。

老师看到两人的反应,懊悔地咬起大拇指。

“可恶,说『徽章战士,战斗』比较好懂吗……”

“不是那个问题……老师,请停止跟您年纪不合的行为,那样子非常不好看。”

雪之下一句尖锐无情、有如冰柱的话让平冢老师也冷静下来,还瞬间羞得满脸通红,故意咳个几声来掩饰。

“总、总之!只有实际行动才能证明自己的正义!我叫你们比就比,你们无权拒绝!”

“为了让你们尽全力战斗,我会准备一些奖励——在比赛中获胜的赢家,可以随心所欲摆布输家如何?”

“随心所欲!随心所欲……也就是说,爱做什么都可以对吧?咕噜……”

这时,雪之下突然喀哒一声把椅子往后挪两公尺,摆出防范身体受侵犯的姿态。

喂喂,比企谷你想干什么呢?

“容我拒绝,这个男的让我感觉贞操会不保。”

“那是偏见!高二男生才没有满脑子只想龌龊的事!明明还可以想很多事,例如……我正在想啦!嗯……世界和平之类的?”比企谷开狡辩道。

“看来雪之下雪乃也是有弱点的啊……你没有把握可以赢他吗?”

平冢老师不怀好意地说,雪之下因此露出不悦的表情。

“……好吧,虽然不甘心这样就被老师给挑拨,但我答应参赛,顺便帮忙处理这个男的。”

呃呃,雪之下你就这样答应了?!

“就决定啰。”平冢老师咧嘴一笑,毫不在意雪之下的眼神。

“咦?怎么没问我……”比企谷弱弱的说道。

“看你一脸贼笑,我就知道不必问了。胜负由我决定,标准当然是我的主观和偏见。你们不用想太多,就随便……好好加油吧。”

不过谈话也完结了,该听的我也听了。放学的时间也到了,那我该走了吧。

想到这儿,我起身离开了座位,向着活动室的大门走去。

“对了,千反田也参加吧……”

“啊哈?……不是,老师我还没有加入这个社团呢……”

“那就这样说定了……”

喂喂,老女人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说完老师便离开教室,留下我比企谷和相当不高兴的雪之下。

不知道为什么比企谷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没有任何交谈。寂静的空间内响起类似故障收音机的「滋滋」声响,那是钟响的前兆。

雪之下“啪”一声阖上书本。那似乎是放学的钟声。

下一秒,雪之下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小心将文库本放进书包,她站起身看了我们一眼。

不过,她没说任何话就那样潇洒地离去。

活动室只剩下了我和比企谷,所以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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