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第二天就去找了顾江予，只不过不是劝他多去看看郑粒欣，而是明明白白地交代了自己昨晚的行踪，“我昨晚去看了嫂子。”
顾江予闻言一愣，“看了谁？”
沈宴回以更加呆萌的神情，“你那个初恋情人啊，叫郑粒欣的不是吗，我叫句嫂子不过分吧，看把你给吓的。”
顾江予签字的手一顿，半天才回了一句，“别胡说，她不是你嫂子，我们都分开好几年了，后来她也嫁了人，我也娶了别人，早就配不上你这句嫂子了。”
但是你们还搞起了地下情。
沈宴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只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反而以一种非常震惊又非常惋惜的口吻道，“那天我听你那么说，还以为你们一直有联系，怎么说断了就断了，我还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她的。”
顾江予头也不抬，只回了三个字，“没缘分。”
分明就是那个女人做了太多害人的事，你已经厌恶她了而已。
沈宴内心吐槽，只是嘴上不说，“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就这么冷了下来，沉默了许久，顾江予才开口问道，“你去看她做什么？”
语气带着不屑，似乎沈宴看的不是一个跟他有瓜葛的女人，而是一个什么巨型垃圾一样。
“嗯？”沈宴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漫不经心道，“本来就应该拜访一下嫂子的，不过你心情不好，她又是个明星，没办法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大晚上的悄悄过去了，也算合了礼数，不过既然你们已经不在一起了，那也就没有礼数不礼数的问题了，就当我昨晚白走了这一糟就是。”
顾江予执笔的手一顿，他倒是忘了，沈宴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讲礼数的人，乡下又有不少的规规矩矩框着，这么做确实是合礼的。
只是郑粒欣……
思及那个女人，顾江予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郑粒欣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近一年三观扭曲，不择手段的模样简直让人恶心，说出的话也让人难以理解，都不知道她到底会跟沈宴说出多少扭曲事实的话来。
尽管实在不愿意多管那个女人的一点事，顾江予也只好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沈宴眨眨眼，显得有些无辜，“就说你都不去看她啊，陆先生跟她离婚的时候也不给家产，她现在就靠自己攒的钱过日子啊，还说柳小姐是个狐狸精，霸着你不放不说，还勾引陆先生，怀着你的孩子，还要给陆先生扣帽子什么的。”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实话，也确确实实都是郑粒欣亲口说出来的，只是这么挑挑捡捡拼拼凑凑之后，听起来的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他说一句，顾江予就在内心吐槽一句。
为什么不去看她？心里没点数吗！自己做出那些事来，还想要他去看她？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陆越昂分家产的时候生怕分不够多以后她还要去找麻烦打扰他的生活，不仅公公平平地分了她该得的那份，自己私底下还补了不少，真以为这些事他都不知道吗！也就好意思诓一个外人了，亏得沈宴好心好意去看她，说谎的时候也不知道脸红不红。
到底当初是谁霸着两个男人不放的！又不跟陆越昂离婚，又要逼着他娶她，柳灵沁一直是把自己往外推的好吗，根本就不接受他跟陆越昂的好意的好吗，怎么到这个女人嘴里，就成了狐狸精了？
怀……
等等，沈宴刚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柳灵沁怀的那个孩子怎么会是他的？郑粒欣又是怎么确定的？难道真的是柳灵沁故意要推开他？难道真的是柳灵沁在骗他？
顾江予在脑海里的混沌中隐隐约约地抓住了什么，他总觉得这或许会是一个突破点，于是忙问道，“她怎么说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沈宴的神情更加无辜了，看起来似乎还有点迷茫，宛若在回想一般，过了一会才轻声道，“好像是说柳小姐订婚宴那天跑去跟你上床了，所以那个孩子一定是你的。”
顾江予突然就泄了气。
这个想法天真得可以，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柳灵沁亲口否认了，这让他不得不打消这个想法，默默决定成全他们。
还以为郑粒欣能有别的什么说法，要是有，哪怕不确定，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重拾自己的怀疑，再去调查一遍事情。
不是他不愿意，只是现在毫无线索，无从下手调查，他倒是急缺一个突破口，只是一直也没能找到。
沈宴看着他这么一副模样，心里已经有了底，知道他并不是不想要这个结果，而是郑粒欣给出的这个理由不合他的心意，不过没关系，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起来顾江予也很是怀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只要他再找点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一并丢给顾江予，事情一定会发展得非常好看的。
“江予，你还好吧？”不管心里怎么盘算，顾江予现在这幅模样，他作为人家的兄弟，还是要问一句的。
“没事。”顾江予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是声音极低，“不要相信她的，没几句真话，她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嗯？”沈宴眯了眯眼，还是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顾江予也就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文件，心思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现在满心都想着去看看柳灵沁，看看她的肚子，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真的很在意。
这么想着，心思也就完全不在工作上了，他只想赶紧过去看看柳灵沁，于是便站起身来，拿了外套就要出门。
沈宴简直无奈，“你今天没有行程，坐下，把文件看了。”
顾江予脚步一顿，在对兄弟的愧疚跟满足自己的冲动抉择了一下，决定把兄弟也拉下水，“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去，我去看看灵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