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颂听见这么说,大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她虽然知道秦桑并没有真的把她当好朋友,但被人从背后这么狠狠地桶一刀,也让她真的难以接受。
“舒警官,你们调查这件事情需要多久?”
舒望:“要不了多久。”
祝颂点点头,语气放心:“那我就先走了……”
“你那个朋友,我们已经放了。让他以后别再这样浪费时间了,时间可就是生命啊!”
祝颂虚心接受:“好,对不起。”
从警局出来,她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是这件事情好像终于又有了新的进展,一块石头落了地;另一方面,又有一块新的石头悬了起来。她刚才跟舒望说的,不过都是自己的猜测,他肯信就已经不错,可猜不猜得对,她并没有把握。
而她刚从办公室离开,舒望就立刻去拨展承戈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舒望就气势凶凶地问:“混蛋!祝冰洁和秦桑之间的恩怨,你是知道的对吧?半个月前河北街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对不对?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提都不和我提?你他妈耍着我玩儿对吧?你觉得咱们赤临市的人民警察都很闲,都是让你在股掌之中玩弄的对不对?他妈的……”
高崇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舒少爷……”
“你……”舒望一肚子怒火,却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人是舒望,反应过来后吼了一句:“让展承戈那个畜生给我接电话?”
高崇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展承戈,语气为难:“舒少爷,少爷现在正在开会……没法儿接听您的电话。”
“你当我傻?开会不带手机?我看他是心里有鬼,不敢接我的电话吧?”舒望冷笑了一声。
高崇这下更加为难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您误会了,少爷开会,怕错过重要电话,所以手机放在我这里。”
舒望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怒火付诸长江东流。那口气噎在了气管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气得他把自己办公室的门“轰”地踢了一脚。
隔着电话,高崇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意,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朝自己的那无良老板看了一眼。
而展承戈则是对着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表示他做得不错。
高崇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找不到展承戈接电话,舒望只好挂断了电话。打开门,走了出去。他一脸的怒容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迅速转化成了严肃中略带矜持的笑容,找到属下,吩咐道:“现在去查秦氏保镖公司所有员工的账户,看最近有没有人有大笔的资金往来。”
“所有?”黝黑的年轻警官吓了一跳,秦氏做为同行中的佼佼者,规模还是十分大的,要查所有员工,可没有那么容易。
舒望点点头,补充道:“另外,查一下员工的背景。秦氏做保镖的大部份都是退了伍的军人,运动员等,主要查家庭背景,有没有家里负担特别重的。比如重病的老人,孩子,妻子等……”
虽然任务有些艰巨,但领导发了话,今晚哪怕是通宵也得努力去做了。
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为什么要忽然调查秦氏,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是,召集所有人开会。立刻马上……”
“所有人?那准备跟着徐古的……”
“撤回来,不用跟了。”
…………
徐古答应祝颂等她吃饭,但身上的形象实在是太不雅观,便先找了酒店钟点房,洗头洗澡,换了身衣服才出门。刚走出来,祝颂的电话就到了。
“在哪里?”
徐古:“我刚才去洗了个澡,稍微收拾了一下。身上都臭了……”
“你还知道臭了。”祝颂冷笑了一声,抬眼环视了一圈,看到对面一家店,接着说:“那就湘菜人家吧,在‘洛渝路’上。”
“好。”
“我先去等你。”祝颂挂断电话之后,便在饭店里点好了菜等徐古。这家饭店的装修设置有小包厢,隔层式的,里面摆一张长桌,外面用帘子遮起来。适合最多六个人一起用餐,更适合情侣和需要饭桌上谈事情的人。祝颂挑的是最里面的那个小包厢。
徐古到了之后,看了一眼菜色,发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不由得心里一暖,笑容越发深了些。
“等很久了?”
祝颂摇摇头:“怎么会,我十分钟之前才确定地点的,也刚来不久,只是这家店上菜比较快罢了。想喝点什么吗?”
“嗯?”
“要不要喝酒?”祝颂笑了笑,说:“我记得你以前念大学,和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喝点啤酒的。今天你从里面出来,是不是应该喝点酒庆祝一下,去去晦气?”
“好啊。”虽然徐古刚从审讯室里出来,但心情却因为跟祝颂一起吃饭而变得很好。
祝颂在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说一说小时候的事情,说说从前的生活。她越说,徐古的心情就慢慢地往下沉,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颂颂,你今天怎么总回忆以前的事情?”
“就是觉得,如果能一辈子都那样就好了。如果能一辈子过之前那种幸福生活,就好了……”
“自从你进了祝家,很少会提以前的事情了。颂颂,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从小看着祝颂长大,徐古是非常了解祝颂的,今天从她的神情以前说话的内容和语气,都在告诉徐古她不太对劲。难道是因为自己差点成了嫌疑犯,她心有触动?
祝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头从包里面翻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向坐在对面的徐古推过去。
徐古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祝颂开口道:“这是我的钱,里面有多少我也搞不很清楚。但是祝家的爸爸从三年前起,就会给我打一笔生活费,平均每个月也有几万,这三年下来,大概有个一百万?我平时不太喜欢大花钱,衣服也只是够穿而已,所以我没花多少……”
徐古有一种不详地预感,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问:“你什么意思?这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