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易和梅仙子一看那摔下屋檐的小贼,两人都傻眼了。左易哈哈哈大笑不停,梅仙子则气急败坏地扯着旁边的花藤直抽着小贼,小贼蜷缩在地上,被抽得想打滚,可是他刚从屋顶上摔下来,全身都疼,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地叫着。
挨了梅仙子好几抽,实在是受不住了,他大喊道:“别打了!姐!别打了!再打我就要死了!”
原来那小贼是杨家二公子啊!难怪梅仙子抽得这么狠,倘若刚刚不是失足掉下来,再迟一秒,他就被顾源生一箭穿瓦射死了。
梅仙子毕竟还是心疼这个弟弟,丢下藤,一边骂他一边检查他身上的伤。杨长青虽没被一箭射死,但也伤得不轻。
“梅将,我看得找郎中过来,虽然屋子不高,但就怕伤筋动骨,二公子又是习武之人,不能留有后患啊。”顾源生对梅仙子说道。
梅仙子忧心地看着杨长青,转头向顾源生说:“源生,那你现在就帮我去寻吧。”
“先别走!我倒是认识一人,医术高超,即便是摔碎了骨头也能使之恢复如常。”蓝丽丽叫住顾源生,又说道:“可让他出诊有一条件,要去荡心湖为他采一草药。”
左易不屑地说:“采个草药有何难?”
“小七,没有那么简单的。”蓝丽丽摇了摇头。
梅仙子皱着眉头说:“嫂子,麻烦您去请他来,无论他提什么条件我都尽量满足。”
杨家都宠溺长青,大哥也是,自己也是。大哥身残,自己又系女流,虽两人都是京城翻云覆雨的人物,可是杨家门楣,大概只有杨长青能使之有面,在世俗眼里,嫡子的身份,没有缺陷的身体,杨长青才是完美的镇国公继承人。
“你个死孩子,你大哥不是不让你出门吗!你瞎跑个什么!这下好了,三哥还没救出来,反而要先救你!”左易看杨长青伤得重,不再笑他。
“小七,这样,你先去嫂子说的那些赌坊青楼打探消息。”
“源生,你回京打听打听皇上打算派谁调查三哥这个案子,看看他们有没有获得什么线索。”
“只好如此了。”
“属下遵命。”
府院里只剩杨家姐弟两人,杨长青自觉羞愧,躺在地上不敢吭声。杨长平则空望着远方,只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蹊跷,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头,左易踏进了花满楼。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左易去的不少,他喜欢妓院,不是单喜欢美艳的妓女,他还喜欢这种氛围,在这里,给了钱,就是大爷,不论身份和地位。京城里的青楼,大大小小的官的秘密都在里头藏着。而北门这些青楼,更多涵纳的是江湖各路人士的秘密。
鸨母看到左易这身派头,当然知道来了一位贵客,笑得合不拢嘴,赶紧迎了上去:“哎呦,这位爷,今天想寻点什么乐子?”
左易随便掏出个小金锭,抛给她,一边张望一边说着:“给我整点新鲜的。”
鸨母开心极了,姑娘还没上,就给了赏银,这公子真是大方,今天又可以大赚一笔!她谄笑道:“我们楼新来了一姑娘,是个清倌人,公子不妨先看看,要是不讨喜我再给你换几个。”
“哦?那看看吧。”鸨母猜的没错,左易内心深处还是更喜欢卖艺不买身的,这些艺妓大多是因为家庭变故,无奈之下才成了妓女,她们孤傲清高的气质是那些纵情纵欲的女子比不了的。
鸨母请着左易上楼,楼下香艳妩媚,楼上却了无烟火,只是幽香绵绵,香烟缭绕,多了一分清净,有一股隐世之感。再看这个房间,轻纱罗帐,有身姿隐隐。依稀可见,有一女在独舞清平。不令人浮想联翩,而令人只感文雅。
“爷,先让柳姑娘陪你聊聊,老娘先退下了。”
“嗯。”
左易撩起帘子,入席就座。房间里书卷成山,花木似海,诗情画意,很是儒雅。柳姑娘看见左易并没有停下舞步,此时,琴声起,姑娘戴的面纱落,美人娇小玲珑,花软玉柔。左易看着起兴,自己斟酒而饮。
“公子。”柳伊伊舞罢对左易请礼。
左易给了花红置于桌上,“我听老鸨说你是新来的?”
“的确如此。”
“那为何一名刚刚到的小雏鸟儿能成花满楼的头牌姑娘?”
“老爹救下我,对我有大恩,我亦报以琼瑶。”柳伊伊垂帘。
“哦?你一个清倌人,报以琼瑶又能如何?”左易看她娇滴滴的样子,冷哼一声,故意使坏。
“公子莫要小看我家主子!小姐来不过数十日,花满楼商客比前十倍之多,日进斗金。”旁边一个小丫鬟嘴角伶俐,见人也不露怯,看上去也像是个豪门贵府出来的。
左易笑着说:“花满楼老板是我朋友,姑娘,你若想走,我可以让他解除你的卖身契。”
柳伊伊眼前一亮,可是眼里的星光很快又暗淡下去。
“公子你就别说笑了!”小丫鬟打趣道:“老板怎么可能会答应与小姐解约!若不是老爹,老板定让小姐…”小丫鬟欲言又止。
左易一听,想着这其中肯定有戏,说不定能套出蒲扇神翁的消息来。就说:“小婢女~你们老板如果在这,我立马让他放人,你信不信?。”左易本想激她们,没想到柳伊伊拦住小丫鬟,说:“不必了,伊伊谢过公子美意。”
左易以为是赏银没有给够,对方不受他骗,他又拿出一个大金锭置于桌上:“实不相瞒,我方才见你,就十分欣赏,若你不嫌弃的话,解除卖身契后就住我在京城的外宅去,再不用理俗世的是非。”
小丫鬟只当左易是深深被小姐吸引了,激动不已:“小姐!不妨试试!”柳伊伊沉默,仿佛开始动摇。就在此时……
楼下忽然大吵大闹起来,莫非是嫖客们抢女人打起来了?
左易推开窗往外看,竟是两名妖艳的妓女对骂起来了。
“你个不要脸的浪蹄子!往杜郎这里骚个什么劲?没有人要的东西!”
另一个妓女被当众辱骂,脖子都气红了,还嘴道:“没人要的是你!今天杜郎是专门找我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哪个男人会来找你!”
“你!”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原来是为男人吵架啊!
小丫鬟说道:“她们两怎么又吵起来了,真不知道那个杜仲有什么好的,要钱没钱,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三人在楼上看着热闹,而楼下的老鸨气坏了:“来人,把这两个疯婆子给我关起来,莫碍着老娘做生意!”周围的看官散去一大半,只见人群中间站着一男子,衣衫不整,脸上还残有朱红,长得倒是风流倜傥。
老鸨冲着他阴阳怪气地说:“杜神医~!您欠我的酒钱什么时候还哪?你倒是还敢来!”说完就让龟公们抓他去后院。那杜性男子被推搡在地,这时,他看见门口一人,欣喜若狂地爬起来向前冲去,抓住那人袖子,很是肉麻地叫那人:“丽丽~!”
这不是嫂子吗?左易一脸震惊,她怎么来青楼了?
蓝丽丽嫌弃地负下他的手,扯着他欲出门而去。
“哎?你谁啊?拦下他们!”
可这些龟公哪是蓝丽丽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趴下了。左易也赶紧下楼去跟着嫂子。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穿着破布条的打手,凶神恶煞地拿着砍刀,往三人追去。
只模糊听见老鸨对着他们说:“千万别伤着后面那位公子啊!那是贵客!”
打手们来势汹汹,虽不像是什么正规门派的人,但是体格惊人,个个彪悍。为了追上蓝丽丽等人,砍刀们把妓院的东西劈了个稀巴烂。杜仲毕竟不是习武之人,体弱,跑出门外没多久就没力气了,停下来喘口气,砍刀跟了上来,正要往他腿上砍去。蓝丽丽回头,从腰间掏出几枚吊着红绸的暗标,往那砍刀方向掷去。锋利的暗标如旋风般飞速飙去,尽扣在砍刀刀刃上,硬生生地把砍刀逼了回去。那打手顿时只觉得自己右手一麻,失力回弹,惯性使砍刀坠向后方,恰恰劈向了后面打手的眼睛使之血肉模糊,场面一时血腥,打手们被这血腥味激起了杀意,举起砍刀又要往蓝丽丽劈去。左易见状拔起碧波剑,横举一拦,堵住打手,对后面的两人说:“嫂子,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左易就看到后面又来了几批打手,左易正思考着要如何应战,就见有一位打手在地上捡到了好几个小金锭:“大伙们快看看!这地上有金子捡!”打手们听到后纷纷看向地面,争夺着地上的小金石。而左易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语:“快走,待会还有更多的人会过来!”
左易心想还是先走为妙,提气追上蓝丽丽。他和嫂子轻功都好,三人不一会就甩下了打手们。拉远距离后,左易回头看那人,模样看不清楚,只看到他比一般的打手还高。
“哎呦,累死我了!”见抛下了追兵们,杜仲随地而坐,他眉前的几缕头发散下,有几分文弱书生的味道,又有几分似翩翩公子。
左易指着他向蓝丽丽问道:“嫂子,这是谁啊?”
不待蓝丽丽回答,杜仲自己介绍道:“贱姓杜,单名一个仲字,请问公子贵姓?”
“左易。”
“小七,他就是我说的那位大夫。”蓝丽丽说道。
左易有点惊讶,好像此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此人甚是年轻,他?可以吗?”还在左易疑虑时,杜仲就往蓝丽丽那边黏去:“丽丽!许久未见你了!自从绿阁一别,我对你是念念不忘。”说完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只九里香,就要送给她。
“喂!那谁!离我嫂子远点!”
嘿,这厮怎么这么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