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话不多说,快随我去看一人。”
“看什么呀?”
“别装蒜啦!当然是看病了!我有一朋友从屋顶摔下来,背部朝地,可能伤到脊骨了。”
杜仲像是没听见似的,玩弄着手上的花。
“等我朋友治愈之后,我们自会去荡心湖弄你那什么草药。”
听到这话,杜仲才动身了。
“你的忙,我肯定要帮的!”
三人到了府衙,看见梅仙子正喂她弟吃米糕。左易接过手来:“我来吧,你歇一歇,郎中来了。”
“什么?郎中?”杜仲瞪着大眼望向蓝丽丽说:“我可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医圣,他们就这么称呼我?”
“那不也是郎中吗,还是没钱的那种。”左易嘲讽他。
杜仲哑口无言,梅仙子看向杜仲,问:“我们自小混迹官场,不懂江湖规矩,请您见谅,还请您先看看舍弟。”
杜仲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个俊女人竟是江湖人称梅仙子的女将军,心想还好方才没调侃她。
“好。”杜仲坐在桌旁,离杨长青起码半米远,也不知道他在袖子里掏什么东西,莫非又是一株九里香?见女人就送?
“嘿!我在这呢!你们医者不是最讲究望闻问切吗?你离这么远怎么为我诊断?还有,你怎么连药箱都不带?”杨长青在床上趴着问他。
“姐,这到底是不是大夫啊?”
杜仲轻笑了一声:“药箱又笨重又影响风度,背它作甚?再说了,我堂堂医圣,自有我的诊断之法。”他从袖中拿出一片叶子,放在了杨长青的背上。这叶子长得与寻常的绿叶不同,此时,只看见那叶子感知了杨长青的体温后发亮起来,有点像萤火虫的颜色。叶子的经脉断断续续的,参差不齐。是了,原来这是医圣的独门绝技——花叶重楼。他常用此法诊断,先把叶子放置人体之上,通过观察叶子的经脉发亮的部分来判断患者的病情。
“好在你习武,体质不错,只是伤到筋,没什么大碍,我会用草药给你敷上,两三天你就能起身活动了。”杜仲收回叶子,交给梅仙子:“将这叶子捣成汁,予他服下,其苦涩异常,但能增强体魄,疗程也会快一些。”
“那你多给点这叶子,日夜敷在他背上,恐怕好得更快。”左易说道。
“哼,开什么玩笑,在外头我这叶子别人千金难寻。仅以我的药方做引,他也马上会好。”
梅仙子马上谢过杜仲:“万分感激!今日没带太多钱财在身,他日定备重礼予你!”
“不用啦!我从不收人钱,向来是只看缘分。”
“怪不得那么穷。”左易说:“可惜了,以你的本事,进宫至少也是太医院的大院士了。”
杜仲不屑地说:“那我就太不值当了。”
左易有些惊讶,这浪医竟压根不屑进朝为官。
杜仲擦了擦手心的汗,说:“好了,人我看了,该你们动身了。”
“我们马上启程,只是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草药啊?长什么样子?”梅仙子问。
“是一种绿色的树枝,有些似茶树。我现画一张图纸予你们。”
梅仙子接过图纸,又问:“此草难找吗?”
杜仲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三人虽不解其意,但又问不出什么来,便抓紧时间赶去荡心湖。
这荡心湖蓝丽丽是知道的,就在北门的郊外,湖水清澈,景色怡人,生长着各类植物。三哥还没被关进去之前,常常和她说要去那边游玩。可这杜仲奇奇怪怪的,每次都让别人去给他寻,怪不得绿阁的人都叫他懒医。
三人骑着马,感觉轻风拂面,料想着,应该是到荡心湖了。
“哇,这荡心湖果真美,我的心都随着湖波一起荡漾了!”左易感慨道。这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柳伊伊的舞姿,他不知道为何如此,只是觉得如果她在这里,此情此景,当是极美。
三人拴上了马,欣赏起美景来,湖泊宁静阔广,使人心事都忘却了,而发呆远眺,只觉得天地之大,也就这一片湛蓝的湖而已。
突然,一个小孩跌跌撞撞地跑来,竟想将左易推进湖里!三人的平静被打破,皆是一惊。
可小孩哪能推得动他,左易回头,发现这孩子还在原地,两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看。
“你这小孩儿,为何推我?”左易用手指摁着小孩的眉心问。
小孩被摁得直往后倒。梅仙子扶住他的腰,对左易说:“可能只是孩子顽皮。”
蓝丽丽附和道:“郊外的孩子,大多性子野,不过他在这湖边,应该识此物,可以拿图纸给他看看。”
小孩看过图纸之后,奶声奶气地说:“这是我家的小草。”
梅仙子和蓝丽丽对视,便让小孩带着她们过去。小孩带她们在小路里穿插着,只是他不停地回头看左易,左易百思不得其解。孩子带他们来到一片花海前停住了,恍眼间姹紫嫣红,花香鸟语,如世外桃源。
小孩指向花海的中央,说:“这就是我家。”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的确有一间茅草屋。梅仙子想着,屋子虽然简陋些,但是周围被这么大一片的花海环绕着,应该是有人专门养殖栽种这些植物才对,这个屋子里的主人肯定蕙质兰心,有着闲情雅逸。
小孩扯了扯左易的衣袖,对他说:“你跟我来呀。”
梅仙子与蓝丽丽对视,这小孩好像对左易很不一样,两人随即跟了过去。
小孩推门,就听见年轻女人的声音:“炎儿,你刚刚又跑到哪里去了?”
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在门内站着,一袭红衣衬得她肤白唇红,大大的双眼皮,高高的鼻梁,眉心有痣,是一个朗目疏眉的大美人。蓝丽丽见她,只觉其气质上乘,而自叹不如。
“姑娘,叨扰您了!我们受人之托来寻一种草药,这娃娃带我们过来,说您这有,所以特此登门拜访。”
那红衣女子斜着眼睛望着他们,她这一双凤眼倒是把梅仙子给看迷了。
“什么草药?”女子问。
梅仙子这才从美色中缓过神来,将图纸递上。
红衣女子先是见图纸,又看了看梅仙子和蓝丽丽两人,突然愤怒起来,挥着长鞭拍打在地,那是一条染了红色的九节鹿皮鞭,抛洒起来险些刮到左易的左脸。
蓝丽丽马上想到了江湖上使用九节鹿鞭的三人:东郡李绒汝,鹿王孔赫和鹿王之女孔赤霞。
东郡李绒汝在东郡为一霸主,不可能来京城郊外之地,鹿王又是男子,那么此人就是其女——孔赤霞。
孔赤霞挥起长鞭又要往梅仙子和蓝丽丽身上打去,蓝丽丽被逼退,她的影标无法与长鞭抗敌。梅仙子只好抽剑,霜月剑一出,白刹整个屋子,长鞭绞着霜月,往前面拉去,梅仙子见状汇气到手腕,一转,将长鞭甩落。梅仙子问:“姑娘为何如此?我等没有恶意。此草对我们很重要,我愿意用金银与你交换。”
孔赤霞不答其言,更加愤怒地甩着鞭子进行攻击,这鹿鞭性热,而霜月性寒,两者相绞,倒是相互中和,攻击力各少了一半。她挥斥着长鞭将几人逼出了房外,落鞭激起了阵阵花浪,花瓣尽洒在他们身上,蓝丽丽看着花海里的两个美人,有些痴醉。
梅仙子见她来势汹汹,也激起了怒意,霜月再起,以剑气杀去,剑光横扫其衫。可是以剑敌长鞭,终究有弊,长鞭更胜一筹。左易见梅仙子不敌,正要拔剑相助,可是旁边那娃娃又拦着他腰,对他喊道:“爸爸,你不要伤害妈妈!”小孩两眼泪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此言一出,场面静止了。长鞭落地不起,霜月也被收回身后不举,蓝丽丽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左易。
孔赤霞收起长鞭走上前去:“炎儿,你瞎说什么呢!”
小炎儿被她一凶,小脸皱成一团,哭啼啼地伸手就要她抱,孔赤霞抱起他,轻声哄着:“好啦好啦,不哭了,炎儿乖,妈妈给你买冰糖葫芦。”
梅仙子戏谑左易,说道:“小七,我说你怎么还没成家呢,原来你早就有孩子了?!”
蓝丽丽以为这是真的,竟在一旁叫好:“恭喜七弟!你三哥要是知道肯定开心坏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左易张着嘴,脸都给憋红了:“我…我…这孩子不是我的啊!”
孔赤霞无奈地看着他们,哄着哭闹中的孔炎。此时,她早已平息了怒火,问梅仙子:“你们和他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