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愿接手大通知县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县城,谁都不知道何明愿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玉才被东海司提走后,整个大通人心惶惶,正是有圣家的旨意,任命何明愿担任大通知县,才安定下来。
他们不是相信何明愿手段了得,爱民如子他们只是相信传说中的圣家。
县衙大堂内
何明愿高做主位,身穿青蓝色官府,背后明镜高悬四个字眼格外刺眼,她觉得这该死官服太不方便,哪有粉蓝色裙子好看和好穿。
“我说,何姐姐你也别抖来抖去的,不喜欢就换身衣服呗,没人逼你穿。”
说话之人是左方,他仍旧是这番样子,连说话的语气都未曾有过太大改变,只是他的脸色有股难以言明的苍白。
何明愿没有理会这个家伙,她仍然调整自己的坐姿,企图更舒服坐在这县衙主位上。
好半响之后,何明愿才愿意打量左方,她不明白曾经追着自己背后喊姐姐的小男孩,怎么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一件事。
“你清楚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觉得这县令位置能落到你头上,好让你接着捅你王玉才师兄的刀子。”
何明愿说话没有给左方半点面子,要不是事出无奈,谁愿意坐这把椅子。自家的相公下场不明,自己还得收拾烂摊子。
左方没有回答何明愿的问题,他明白说再多都是于事无补,背叛过一次的人没有资格祈求原谅。
“这县令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落不到我头上,只是我曾想过是何姐姐接任这个位置,倒是辛苦何姐姐。”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我只有一件事问你,你为何如此做。”
何明愿直勾勾盯着左方,她想从他身上得出答案,这不仅是她不明白,更是所有人不明白事情,左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完全不不是这种人。
“已经成这般模样,说再多不也是徒劳,左方有愧于先生和玉才师兄,甚至于圣家。只是何姐姐要珍重好自己,接下来的大通混乱会远超你想象。”
何明愿听得出左方的潜台词,甚至能听出他心中无奈。
“不如,你留下大通帮姐姐,姐姐会帮你躲过一劫。你只要别做傻事就成。”
何明愿不想看到这个曾经玩世不恭的小孩再做出什么错事,左方在她眼中始终是个孩子。
她明白只要圣家知道此事后,一定会非常震怒,身处于漩涡中心的左方绝对是首当其冲。
“谢谢姐姐的照顾,首尾两端的人何德何能值得何姐姐照顾。只是王师兄之事,我想说声抱歉。他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左方用生命保证。”
何明愿止住话语,她没有半点资格挽留他。
“你就没有其他想要说的嘛!我替你带给先生和玉才。”
左方抬起的脚停住了,他看了眼何明愿,一瞬间他的脑海闪过了许多记忆,他明白他回不去了。
他给何明愿磕了个响头,老老实实的三个响头,头上不仅有鲜血的痕迹,还有尘土给这鲜血多了些惨淡。
我们总是抱怨谁对不起谁,只是凡人都有取舍,他抛弃你,只是未被选择罢了,没有太多不可原谅之处,只是一颗真心遭到糟蹋。
左方的离去,算是给何明愿减轻许多压力。
何明愿首先要保证控制整个县衙,如果指挥机构出现打乱子,那么所有事情都白搭,其次就民间讨论和参与民变等人的处理,伤极何明愿的脑袋,等王玉才那个王八蛋回来,一定好好找他算账。
新任知县大人终于出门,一一拜访大通乡亲父老,走在大街上孩童都能被新任知县的英气给吸引到,颜值关键时刻展现出来。
“哇,娘亲,娘亲,你快看新的知县老爷好漂亮哦!”
漂亮!这位可爱的妈妈立马封住小孩纸的嘴巴,左看右看,深怕别人看见。熟不知,何明愿早就听见,还对小孩纸的眼光表示赞赏。
“诸位乡亲父老们,我是大通新任知县何明愿,受圣家任命,暂代此职。我感到无比荣幸,不管之前发生什么事情,我何明愿在才许诺之前县衙答应大家伙的一切不变,对于参与民变之人,我们更会秉公处理,只要受人挑拨等人,一概无罪。”
何明愿走到街道中央,便没有再走,看见围上来的人群越来越多,心中不由自主便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百姓听到何明愿的话语,七上八下好几天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民变只是少数人被忽悠,多数人还是参与到新政其中,这也是王玉才多月以来的努力。
他们害怕新上任的知县,会因为民变之事,就把之前新政内容全部废除掉,那么已经投入许多的百姓们是完全不能够接受的。
“那王玉才呢?他是否有罪呢?我听着三个村村民哗变,不就是因为王玉才私底下做手脚,把整整三个村给卖了,这种人就应该死!”
“是啊!以前我还认为王玉才当知县挺好的,怎么都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为了自己升官发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也对,他从一开始就为提升自己政绩才开始新政,现在造成这种情况,更应该好好处理,让他滚出我们大通。”
人群中有几日喊出这几话,看来对方的舆论工作做的挺到位。
效果都是出奇意料的好,王玉才立身正,又为何被东海司给抓走,还直接越过天州府,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不过,大家伙把王玉才更猜想成一个罪恶滔天的作恶者,才会引起东海司的注意。
“诸位,请听我一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黑的是洗不白的。王知县的为人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就问问大家,新政颁布期间,王知县到每家每户走访,你们看得出他是一个为了自身利益的人嘛!他可明世书院和陈鲁先生的弟子。”
何明愿的话语给在场所有一个警醒,王玉才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呢?
“我们虽然不用能帮助英雄,但是我们绝对能让英雄流泪啊!”
何明愿讲到此处,眼泪都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她是最为清楚王玉才为了新政忙成什么样,简直活得不成人样。
每次想要多说些什么样,想到王玉才还要为自己分心,她就心如刀绞。只能少去王玉才的书房,让他忘记掉自己,让明谈恪能够多带点吃的,让他能够吃的满意。
“中军使大人,这个人可不简单。不要然一并解决掉。”
“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新政,这些事情就让那些忙着吧!启程回大夏府吧!”
有两个人站在街道房屋二楼,对于何明愿的即兴演讲相当赞赏。
允正礼这几日都待在书院内,没有再回县衙。这是王夫人特别安排的,她还嘱咐书院人员给允正礼安排一间屋子,让他不至于和其他人生活不惯。
整个书院因为先生不在和王玉才被抓到东海司而人心惶惶,平时王玉才挺讨人压的,但怎么说是自己师兄,在外都是十分维护自己的人,就这么被抓走,每个人心中都十分不平。
何明愿再次步入大通书院,是以大通知县身份到来,只有少数人见到他。
“各位师弟,师妹们,情况已经十分危急,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现我担任大通知县一职,恳请各位能来县衙帮我一把。”
何明愿没有拐弯子的想法,她明白多事之秋,王玉才被抓,左方叛变。所有人都明白这新政就是个火坑,又怎么愿意跳下去。
大家能够来大通,帮先生搭建大通书院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师姐不是我们不想帮,只是先生不在,这书院内人心就散了,这几日已有好多家长想要把孩子领走,这书院总不能不办吧!”
“师姐,我明白你的难处,你尽管说,要怎么办。我等身为明世书院的一份子,就不能让魑魅魍魉得逞。”
“师姐,我们都商量好,这大通书院我们会坚持办下去,这大通新政必须也得办下去。”
为什么何明愿的眼泪常含泪水,因为她爱这帮师弟,师妹们爱得深沉。
整个大通书院就像一捆绳拧在一起,他们眼中不止有新政,还有身为明世人的骄傲。
何明愿离开大通书院前,见了允正礼一脸,对于这几日把允正礼扔在书院,她的确不太好意思,实在是分分不过身。
“正礼啊!这几日委屈你在书院待着,外面混乱的很,等先生和玉才回来,再带你好好出去玩玩。”
“夫人,我已经不是小孩纸,有什么我能做的嘛!我不想每天待在书院里面。”
允正礼的充满了坚定,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番话,自己不应该为这件事感到庆贺吗?
“有!”
大通县,房主薄院内
原有大通县衙官员十之七八都聚集到此,甚至现有县衙内部分官员都静坐此处。
这幅情形如果让王玉才看到,指不定气成什么模样,就算何明愿看到也是颇为伤脑筋。
“今日,我等在此,目的早已不言而喻,没有比此时有更好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开口是方远,他等今日已经等很久,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这该死的王玉才被东海司抓走啦!你能想象那个不可一世的王玉才居然被东海司的人抓走吗?
“可是新来的知县可是圣家敕封,我等这么做,日后落下他人口实,又该如何呢?”
“县丞大人,看来是这把椅子坐太舒坦,反而不想动。这王玉才不也是拿着圣旨耀武扬威,结果呢?”
方远感觉自己又回到担任县丞那段日子,所有都按照自己方向走,没有能提出半点意见,他王玉才算是个什么东西。
“可圣家还未说半句话,万一这王玉才又重新回来,倒不如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这王玉才就能放过你,你这时候不伸以援手,事后王玉才把你裁掉,你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方远你是没路得走,才拉我们大家伙下水的吧!我们真要做出选择,这日后还有我们说话的位置吗?”
“我这里有一份东海司刑组马问的手书,这马问大人的背后是谁,我就不多说,整个东南恐怕没有一人比他还大吧!”
方远有一股恼火,之前我担任县丞你把我给舔的,现在给我架子,事后看我不找你麻烦。
“果真是马问大人所书,有那么大人存在,这王玉才必死无疑啊!”
“看这幅模样,王玉才肯定是自身难保,我就寻思着东海司来人为啥这么快,原来是早有安排。”
“若真是这般,那我等应该早做决断。”
所有人不禁同意,实在是方远拿出的信息量爆炸,连那位都出手的话,这王玉才就算活着,也不可能成为大通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