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顾姬,心里还在忍受着煎熬。
她还在想关于痴情蛊事情。
思来想去,顾姬最后还是决定去说服涟漪放弃这个念头。
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劝说随城帮她找到当年覆灭苗寨的凶手,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说服涟漪了。
既然想好了说辞,顾姬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
她打算明天就去找涟漪。
想到这里,顾姬如释重负一般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没人在院子里,顾姬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院子里的凉亭之中。
周围的景色在顾姬眼里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顾姬本想等到第二天去说,但是越想越着急,还是早日给涟漪一个答复。
于是顾姬利落地一个翻墙,又翻出了王府。
涟漪却没有这个打算。
顾姬拒绝了她使用痴情蛊的要求,她只能向扁纸求助。
这是她的最后一条退路了。若是扁纸拒绝,她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在和朝,要办事,仅凭她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
她需要门路,需要人脉,也需要一些高手。
几日之前,她登门拜访了扁纸。
扁纸对她来拜访有些惊讶,先前他二人闹了不快,扁纸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涟漪了。
但涟漪显然是做好了准备而来的。
纵使惊讶,扁纸也依旧是好好招待了涟漪一番。
“扁纸,我想清楚了。”涟漪坐在扁纸的对面,一张脸被黑纱严严实实包裹着,“我加入你的阵营,为你效劳。但同样的,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扁纸无奈地笑了笑,原来涟漪此次前来,是因为有求于他。
他已经不在乎涟漪是否愿意加入自己的阵营了,对于现在的扁纸来说,有没有涟漪,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既然都一样,扁纸对涟漪的态度就变得满不在乎了起来。
不过多一个帮手,总归不是坏事。虽然扁纸对涟漪不再渴求,但他希望涟漪欠他一个人情。
人情这东西是最难还清的,扁纸比谁都更明白这个道理。
就好像当初他要凤归复活涟漪,这么大的人情,他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的还清。
人情最可怕的一点在于,它无法被衡量。即便当下你觉得自己已经归还了对方的人情,可是日后你想起来,依旧会觉得自己曾经在这件事上亏欠过对方。
“涟漪,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扁纸微笑道,眼角的鱼尾纹因为这一笑而变得更加明显。
涟漪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要你帮我查当年覆灭苗寨的凶手。这些日子,我得了不少的情报,但我没有门路。”
门路对于扁纸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虽然朝中也有不少看不惯他的做派的人,但好歹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总归是建立了一张有利于自己的关系网。
“好,我答应你。”扁纸淡淡开口道,“你回去将这信息整理好,写在纸上给我,我过几日去酒馆取。”
涟漪有些困惑地抬起头。
“你现在不想要我加入礼部尚书府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原本以为扁纸会得寸进尺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要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扁纸淡淡开口道,“到底曾经相爱一场,我还是不想让你为难。”
涟漪心中微微一动。
“如此一来,多谢你了。”涟漪微微颔首,“只是这样,我总觉得亏欠你。”
“你若是这样想的话,那么便多送几坛好酒到府上来吧。”扁纸微笑道,“这样的话,也算扯平了。”
扁纸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日后多的是时间,要涟漪还自己这份人情。
可是涟漪并不知道此刻扁纸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扁纸此刻就像是神明一般。
就好像在她深陷泥潭之时,伸出了一只手,拉她一把。
她匆匆谢过扁纸之后,这几日一直都在努力回想当初收到的情报。
恰好这日扁纸得了空,便去了涟漪的酒馆,想要拿到她收集到的信息。
涟漪正在柜台前忙碌,扁纸见状,也帮着她算起了账来。
扁纸的这番举动,让涟漪觉得又回到了多年之前,他们还是恋人的时候的场景。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涟漪在心中暗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整理好了么?”扁纸拨动着算盘,询问涟漪。
涟漪将这些日子写下来的纸张交给了扁纸,开口道:“全都在这里了。有些东西,我有些记不清了,便按照记忆中的写了下来。”
扁纸点了点头,仔细阅读了起来。
涟漪见他认真阅读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扁纸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清?愿意和我说说吗?”
涟漪心想顾姬不愿意帮助自己,便将实话对扁纸说了。
“我本想让顾姬给随城下痴情蛊,好叫随城为我查询这件事。谁知这小妮子不愿意,还反过来顶撞我。”涟漪提起这件事,还有些愤怒。
让涟漪意想不到的是,这句话刚好落在了刚到酒馆的顾姬的耳朵里。
顾姬心里一寒,没想到涟漪还在为了这件事生气。
原以为涟漪只是自顾自地说话,顾姬想也没想就掀开门帘进去了。
这一进门,眼前的场景可让顾姬震惊了。
涟漪正和扁纸在柜台后面忙碌,二人明显是正在说话的样子。
顾姬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万万没想到涟漪竟然在暗地里和扁纸有所联系。
加上涟漪方才说的那番话,让顾姬更加觉得心寒。
“师父。”顾姬的声音里是无处安放的愤怒。
她太生气了。
涟漪可以责怪她,可以骂她,但是怎么能暗地里和别人勾结在一起?
顾姬甚至怀疑这是涟漪有预谋的行为。
看见扁纸这张脸,顾姬一下子就觉得,涟漪是和扁纸合起伙来设计自己。
什么师徒恩情,果然涟漪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顾姬气急,指着扁纸的鼻子大骂道:“你为什么要来勾结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