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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看电视

豆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

最近它老是梦见自己变成了飞镖,跟着少年江土在梦里四处游荡,上岗下坡,穿林过野。但跟上次它很快回想起前世赛虎的记忆不同,这一次,它怎么都想不起关于飞镖的事情。它能确定梦里的情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梦里少年江土的一举一动,包括他说话的语气神情,都太真实,太符合他一贯的做法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飞镖的记忆呢?难道真的只是附身了?也可能吧,毕竟本汪不大可能连续不停的转世到同一个主人身边。连续在梦里看到这一切,也许只是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本汪看到更多少年江土的事情。

相通了这些之后,豆包不再纠结于此。不管怎样,它又看到了更多江土的过往,比如它知道了江土现在右胳膊上的那条疤痕,就是那次被石头绊倒时擦伤的。它看向主人的眼神,比以往更细致了。

江土从厨房出来,端着那个瓷碗。

一见这个瓷碗,豆包和麻团全都激动得站起来,麻团更是在笼子里来回捣着“太空步”,兴奋得嗷嗷叫。

这个瓷碗装的是鸡脯肉。自从交了房款首付之后,江土就减了给它俩喂鸡脯肉的次数,从每天都喂变成了隔一天喂一次。不过江土总是觉得过意不去,就不自觉地加大了每次喂食的量,结果最后发现,反而比以前喂的肉还要多了。因为这个事,他还被米粒儿狠狠地嘲笑了一通,说他妇人之仁心太软连两只狗狗的眼神都扛不住,总之就是心肠太软办不成大事,云云。江土一气之下把喂鸡脯肉这事交给她来办,结果米粒儿一顿就把剩余的鸡脯肉给两只狗狗喂光了,还奇怪地问江土怎么才这么一点儿。抓住机会的江土赶紧反击回去,嘲讽她妇人之仁心太软连两只狗狗的眼神都扛不住,总之就是办不成大事。结果米粒儿一句话就给他反呛回来:“老娘本来就是女的,妇人之仁是夸我,谢了!”

江土把鸡脯肉分成两份,想尝试一下训练两只狗狗按规矩只在自己的食盆里吃饭。他把两只食盆并排放在地板上,分隔开大概一米远,然后同时打开了两只狗笼子。

嘭!这是豆包冲出笼子摔在地上。

噗通!这是麻团摔下笼子的声音。

两道黄影直冲食盆。同江土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两只狗狗根本没有分别冲向各自的食盆,它们不约而同地冲向了那只大食盆。那是麻团的。两只毛茸茸的狗脑袋挤在一起,嘴巴里发出吧嗒声,两条尾巴都开心地摇着。

接下来的一幕江土倒是判断对了。麻团吃的比豆包快,它抢到的更多。吃完这一盆里的,转身率先冲到另一个小食盆前,一头就杵了进去!等豆包赶过来的时候,这个食盆里的鸡脯肉已经被麻团席卷一空,只剩下两三条肉丝……

豆包带着点失望把食盆舔了又舔,明显是没吃饱。麻团在一边倒是很过瘾。鸡脯肉有一大半都进了它的肚子,它咂吧咂吧嘴,感觉吃得很满意。

江土无奈摇头。这两只狗狗有一点倒是很让他满意——不管多饿,吃饭的时候会抢会挤,但从不打架,从没因为抢吃的红过脸,当然也可能是毛太多看不出脸红。

这次训练完全失败了。江土重又烫了一份鸡脯肉,单独放在豆包面前。在麻团的嗷嗷抗议声中,豆包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份,才满意地打了个嗝,摇着尾巴在屋子里散起了步。

江土喂完狗,又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到阳台上,坐在沙发上休息,顺手打开了电视。

两只狗狗刚开始看到电视屏幕会亮时,很好奇地盯着看,偶尔还会对着某个镜头嗷嗷叫两声。日子久了,也就懒得看了。尤其是豆包,它的笼子紧靠着电视,每当主人看电视时,屏幕散发的光晕和声音都让它觉得很吵,所以它经常都是拿屁股对着电视,还用爪子压住耳朵。不过它的耳朵不像麻团那么大,只能用爪子勉强压住。

说到耳朵嘛,麻团的耳朵确实很大,都快赶上小飞象了。米粒儿也是因为喜欢它的大耳朵才经常逗弄它。麻团对电视倒是比较喜欢,经常对着屏幕上的画面摇尾巴,有时开心了还会汪汪两声,就像真的看懂了似的,把米粒儿逗得直乐。

江土随意换着内容,最后定格在了人与自然上,他喜欢看大草原上的动物节目,尤其喜欢看狮子和豹子的生活。他经常跟米粒儿感慨,跟这些动物比起来,人类真是太幸运了。只有人类才有生活,其他动物都是生存,随时都要准备拼命的跑,或者为了逃生,或者为了吃饱活下去。

现在屏幕上播的正是关于狮子的。一群狮子正在合作捕猎角马。

狮子一声吼叫,吓得正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看的麻团一哆嗦,夹着尾巴朝着电视叫了两声。

屏幕上的狮子合作围猎,追咬一头体重大约三百公斤的大个头角马,一头狮子紧紧咬住角马的脖子,吊在它身上,被飞奔的角马带得几乎横在了半空。麻团看到这一幕突然兴奋起来,朝前一扑,结果通地一声撞在了笼子上摔倒在地,有点懵地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

江土对麻团的发神经早就见惯不怪了,轻笑一声继续看电视。

那群狮子遇到了麻烦。它们费劲力气才猎到一头角马,才吃了几口,一群鬣狗就围了过来。

江土自认为是个非常喜欢狗的人,几乎什么样的狗都喜欢,但非洲鬣狗除外。每次看到它们探出长长的脖子,低头抬眼偷偷摸摸去偷猎或者抢食吃的德行,江土就打心眼里腻歪。这种狗身体结构特别,前大后小,看着也不具备美感,而且这种动物身上有皮肤病,会传染给别的动物,即便强如狮子也难以幸免。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作为非洲二哥那臭名远扬的捕猎手段了,他实在无法对一种靠**来捕猎的动物产生好感。

虽然明知道这些惹他烦的点,都是在自然界中为了生存而进化出来的特性,但江土还是不可避免地讨厌鬣狗。现在看到它们又和往常那样来抢狮子的食物,江土不由低骂了一声。

鬣狗数量多,速度快,擅长合作,而且不挑食,能吃腐肉。这些都是完全碾压狮子的长处。狮子虽然贵为草原之王,但那是指它的个头,咬合力,肌肉力量等方面。至于奔跑速度和灵活性,却比不上鬣狗。尤其在这种混战的场景,更有利于鬣狗。

江土骂骂咧咧地看着屏幕,无奈地看着狮子的猎物被一群鬣狗一口一口地抢走。俗话说狼吞虎咽,鬣狗吃起东西来也是飞快,一口下去一两公斤的肉就没了,而一只成年鬣狗一顿可以吃掉多达十八公斤的肉!在这样一群癞皮狗的哄抢下,三百多公斤的角马很快就没了一半。

江土气得把手里的橘子皮狠狠砸进垃圾桶,骂了一句废物,也不知是骂狮子还是骂鬣狗。

豆包屁股对着电视,眼睛始终盯着江土。看到江土为了个电视节目发怒,豆包觉得很好玩,让它依稀看到了少年江土的影子——自己还是赛虎的时候,小主人就经常为了故事书里的人物或开心或咬牙切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啊。豆包忽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它舔舔爪子,趴下继续看着江土。

江土骂骂咧咧半天,最后赌气趴在沙发上,一根一根的捻起了自己的胡子。

豆包和江土都没有注意到麻团的变化。麻团看着电视上鬣狗和狮子抢食吃的时候,就开始变得安静了。它静静地看着鬣狗在狮子的驱赶下抽空撕咬角马身上的肉,看着它们进退有序地和狮子斗智斗勇,看着它们偶尔落单的时候被狮子按在爪下嗷嗷惨叫,它的尾巴悄悄地竖了起来。

猛地,麻团冲着屏幕疯狂地叫起来!江土和豆包被它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更加惊讶了。

只见麻团呲着牙,冲着屏幕不停地叫,还用爪子拼命挠着笼子。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麻团的眼睛,那双平时看来很和善甚至有些怂的眼睛,现在居然冒着绿光,仿佛有一团鬼火在烧!

那双眼睛里,居然充满了愤怒,甚至是仇恨!江土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小的狗狗眼里,居然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以至于他都有些呆住了。

麻团冲着屏幕一声声的狂吠,江土都把电视关掉了,它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停地吠叫。江土在旁边轻声互换它的名字,用手抚摸它的头顶,都不能让它安静下来。它就像是做了噩梦的大狗一样,不停地吠叫。

就在江土束手无措的时候,豆包动了。它坐直身子,抬起前爪,一爪子拍在自己的笼子上,同时嘴里发出呜的一声低吼。麻团怔了怔,似乎被这声低吼唤醒了,它眨眨眼睛,哼哼了两声,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像生了场大病似的趴了下来。

江土看到这一幕,不由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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