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漓自然不会特意去拜见什么城主,他直接去了凶案现场。
城主:……
然后城主就到了凶案现场。
城主单方面寒暄过一番后,江烬漓就懒得再搭理他,直接带着顾江南和顾西楼去破案。
“这是一个密室杀人案。死者叫赵良,今年35岁。身上有多处伤口,腹部有致命伤口。大概是在昨天夜里子时之后死的。今天一大早被发现。房间内有打斗的痕迹,但没有丢失财物,也没有目击者。报案的人是钱庄的伙计。”叫张开源的捕头说,“这是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
“可有仇家?”江烬漓问。
“赵良是城主的小舅子,他家开的钱庄又垄断了整个江城,并无商家争利之嫌。二来钱庄做生意十分公道,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鲜少引得顾客或其他人的不满。所以目前情况来看,并无明显的仇家。”
江烬漓去了赵良身亡的那间屋子——是赵良在钱庄专属的房间。门窗都从里面锁死了。房间摆设算得上是华贵。家具应有尽有,而且很显然都是名贵之物。只是有些乱。而且,这房间的风格简直……一言难尽。房间里所有的颜色都是偏绿色。床单、窗帘,甚至是桌子、古董。
顾江南:“看来这位大哥对绿色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众人:……
“赵良平日里都住在此处吗?”江烬漓若有所思,问道。
“不是,老爷平日住在家里,有时来钱庄视察就住在钱庄。有时也会住在分店。”小厮答道。
“可有固定的视察时间?”江烬漓又问。
“这可说不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也不会提前通知,就是为了让我们猝不及防。”那小厮挠挠头,笑道。
江烬漓沉了沉眸子,心中已有了计较。
顾西楼倚在门上,看着院子里来来去去的小厮、婢女,觉得十分无趣。大爷是来看热闹的好吗!
正在此时,一个婢女匆匆走来,和一个走上前来的捕快相撞。
“啊——”那婢女被撞倒在地,捕快连忙将人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姑娘你还好吧?”
但那姑娘一把推开捕头,匆匆向正对的房间里瞟了一眼,对上顾西楼的眼睛后,便小跑着离开。
“哎——”那捕头无奈,便朝顾西楼这边走来。
顾西楼朝他道:“刚才那个姑娘是谁?怎么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
捕快道:“大人若觉得可疑,属下现在就去查。”
“快去吧!”顾西楼摆了摆手,被叫“大人”的感觉就是好,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西楼看了看屋里的江烬漓,把刚才发生的告诉了他。
江烬漓笑了笑,道:“搞不好顾少主要立功了。”
“真的吗,难道刚才那个丫鬟是……”顾西楼有些小激动。但是……
江烬漓道:“假的!”
顾西楼:……
顾西楼不记得今天被泼了多少次凉水。
“但是很有查的必要。”江烬漓补充道。
大哥,你一次把话说完会死吗?!
顾西楼:“知道了!查出来告诉你!”
顾江南听了两人的对话,在一旁偷笑。
江烬漓盯着桌子看了良久,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后,说:“去吃饭吧。”
顾江南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没有再问。等等……为什么要去吃饭?
江烬漓看出顾江南疑问的眼神,便道:“看完尸体的话,也许你就不想吃饭了。”
呃……好像是这么回事。
下午,捕头张开源带着江烬漓和顾家兄妹来到义庄。
现在未入秋,天还很热。义庄传来了浓重的尸臭味。几个人连忙捂住了口鼻。
只见江烬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在义庄的停尸房的角落,臭味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顾江南心想:“果然是有一手。”
江烬漓上前检查赵良的尸体,身上确有多处伤口,而且腹部的一刀最深。赵良的表情也是及其怪异:吃惊、愤怒、恐惧……好像怎么解读都说得过去。但是具体是怎样的心理,还真是不好说。
顾江南看着满身伤口,若有所思,道:“难道他会武功?否则为什么不是一刀致命,还会留下这么多伤口?”
“不,赵良并不会武功。”张捕头说。
“那为什么……”顾江南看向江烬漓,一脸疑惑,道:“如果不会武功,为什么能挣扎老半天,挨了那么多刀?”
“可能是杀他的人也不会武功,所以二人周旋了一番。也可能是杀人的人武功也不怎么样。”江烬漓耐心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顾江南豁然开朗:“所以,并不是杀手所为。那说明凶手的范围就缩小了。”
江烬漓看着顾江南,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而且,身上有这么多刀,也不排除泄愤的可能。”江烬漓仔细看着赵良身上的伤口,似乎在意的并不是腹部的所谓“致命之伤”,而是那些胸前的小伤口。
“泄愤?不是说没有仇人吗?”顾西楼疑惑道。
“这可未必。大哥,江湖上想杀你的人那么多,有几个是真正结了怨仇的?”顾江南看向顾西楼,问道。
“好像还真没有。想杀我的无非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理由也不过是替天行道云云。但是我真的没什么正经仇人。”顾西楼想了想,道。
“这就对了,想杀你的人很多,但真正的仇人却少之又少。这位赵老板也是同理。他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仇人,但是谁又能知道真正想杀他的人有多少呢?”顾江南向顾西楼眨眨眼,笑道。
“姜儿说的不错,有些事反过来推,也许就说通了。”江烬漓也笑道,“而且,每个人都有秘密。赵良的秘密又是什么呢?”江烬漓看着尸体上的伤口,语气玩味至极。
显然,江烬漓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他看向张捕头,说:“去查死者身边亲近的人,看是谁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还有,最好是左撇子,力气大一点或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就更好了。”
张开源虽然有些疑惑,还是说了声:“是!”便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顾西楼道。显然他已然明了江烬漓的用意。
顾江南看了几眼伤口,也了然。
江烬漓看了看顾江南和顾西楼的表情,觉得十分满意。他向来不愿向他人多做解释,而这两个人也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