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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鲲鹏翼鸿鹄志燕雀安知

阳城城外,暮春天气,骄阳高悬。天空飘浮着薄薄的一片白云,空气极热。尖锐的阳光根本不理会半空中云的存在,狠狠地刺破薄薄的云层,扑向大地,象火一样灼烤着土地。发烫的土地,反过来又烘着空气,空气就变得更加燥热了。没有哪怕一丝丝的风。一棵大树孤零零地站在骄阳下,所有的叶片都垂向地面,好像要向地面的什么草啊虫啊诉说自己的难受。地下的草也难受得都弯下了腰垂下了头,自顾不暇,无法也不想倾听上面树叶的什么诉说。蚂蚁等虫子早经已不知道钻到哪里躲起来了。人站在骄阳地下,浑身立刻就会被热包裹得严丝合缝,身体裸露的地方冒出汗来立刻就干了,只留下一层层的白渍。热、热、热,到处都是热,每个人就都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呼哧、呼哧的沉重的喘息声了。

就在这太阳地下,陈胜和几个伙计散在几处翻土。他们是赵财主雇来翻地的佣工。几乎年年农忙时他们都要给赵财主家打短工。

人人都穿的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破粗麻片,右衽大襟往胸前一裹,用绳子在肚子上一勒,肘部和肩膀处磨得都是洞,大裆麻布裤在肚子上也左右一叠,用麻绳在腰间胡乱一捆,全身上下麻线一缕缕挂着,随着干活的人的身体的活动一飘一飘,到处都露着皱皮包着的骨头。有两人还光着膀子,还有一个伙计裤裆都烂开了,要尿尿不用解裤子,把前裆一捞,捏着那蛋子摇铃的球把子(阳具)嘘嘘就行了。大伙脚下都穿着破旧的草鞋。他们这身行头和叫花子没有什么两样。

陈胜双手握着歪把臿对准土,用脚一踩,哧!一下插进土里,然后把臿一拗,端起一仄,欻!一块土就翻开了,啪、啪!接着举起臿将土块拍打几下,一股闷热的土尘随之腾起。陈胜就这样一下一下机械重复地翻着土。

大伙都这样翻着土,每翻一臿土,地上就会腾起一股土尘。四处的土尘汇聚成了阵,把翻土的人们从脚下到齐腰深都满满地包裹住了。

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顺着肚皮上的一条条皱皮沟向大腿根流去,嗓子干得已咽不出口水。

“妈的,该死的鬼天气,怎么就这么热?死老朱怎么还不来?渴死了。”陈胜在心里骂道。

朱房这老哥,这次负责送水送饭。

的确,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了,土爆得冒烟,好像专门是给地里干活的人过不去似的。

陈胜回头看到歪嘴刘福正在和吕臣等几个人在嘀嘀咕咕,就哑着嗓子叫到道:“吕臣,吕臣!”

“唉!来了。”吕臣已是二十三、四上下的小伙子了。只见他眉目俊秀,头挽发髻,脑门上透着机灵,身材高挑匀称,答应一声,嗵、嗵、嗵!慢步跑了过来。他微黑的脸庞泛着红晕,满是汗,一缕黑发沾在右边脸上,破衣衫还一甩一甩,轻轻喘着气问道,“大——哥,有——甚事?”

“你们在说甚呢?”

“刘福——他们——说,现在——到处在——传,说——祖龙——皇帝——死了。可能——又要——发大役——征兵——戍边了。闾右的——富人——早就——买通了——官府。郡里——征不够戍卒,这次又要——抓俺们——闾左的人入刑。”

“哦,死了,真的,可不可靠,会不会是谣传?这个刘歪嘴。”

吕臣渐渐平复,说道:“是真的。皇帝的车队——在往咸阳赶呢。”

“那又怎样?怎么说皇帝死了呢?”

“一路上臭死人,太臭了。皇帝没有死,谁敢在车队放那么臭的东西?臭死啦。听人说,不久前,几个老乡在北边就碰到皇帝的车队,就跪在路边等车队过去。怎么着?呕得苦胆都吐出来了,半天爬不起来。只有死人才这么臭。大哥,你说对不对?”吕臣反问陈胜,然后自己下了结论说道,“皇帝肯定死了。”

“啊,死了,有道理。唉,你说又要征兵,征到哪里去?”

“不知道,可能是去北边守长城。冬天冻死了。听说那边胡人一辈子只吃肉,牛肉羊肉,人肉也吃。”

“吃肉不假,是吃牛肉羊肉,骚得很,人肉是酸的,哪个会去吃?”

“那俺也去当个胡人,天天也吃羊肉牛肉,俺不怕骚。”吕臣舔了舔嘴唇,口舌生津。

啪!陈胜用手轻拍了一下吕臣的脑袋说道:“小孩子家家,想吃肉想疯啦,别胡说,吃肉?小心胡人不吃了你。”

吕臣抬头俏皮地笑笑,转身满意地走了。

吕臣走后,陈胜一手将臿插在地上竖起来,好像中医看病号脉一样给臿也号脉似地半撑着。他陷入了沉思,皇帝死了,天下会不会有变,自己该怎么办?去守长城,这是不是一个机会呢?

秦朝制度,为了加强对全国的控制,取消分封制,将全国分设三十六个郡,设官管理。百姓叫黔首,在乡村以五家为伍,设伍长,十家为什,设什长,其上为里,亭,乡,县,郡,分别设里典,亭长,三老、啬夫、游徼,县令、县丞,郡守、郡尉等等官吏分级管理社会,向上对皇帝一人负责。里就是闾,贫苦人家大多居住在里门的左面,称闾左。秦始皇规定不准征发闾左戍边,而当官的却借着严刑峻法将闾左的贫穷百姓随便入罪抓走戍边。当然戍边立了战功,会封爵甚至当官,但是戍边活下来的机会很少,死的多。死了就地埋了,回不了家乡,入不了祖坟。当时人都视戍边为畏途。传奇故事孟姜女哭长城,讲的就是孟姜女新婚才三天,丈夫范喜良就被征去戍边筑长城。孟姜女不远千里到长城寻找丈夫,而丈夫已经为戍边筑长城累病死去,孟姜女就守在长城边,三天三夜哭倒了长城,终于找到了埋在长城底下的丈夫的尸体,而她在绝望中最后又投海而死家破人亡的故事。这就是当时人们对戍边守长城普遍的恐惧心理的艺术写照。

而陈胜那时竟然有了这么逆向大胆的想法。

陈胜想,小时候听父亲讲,俺们祖先就是俺陈郡的国君,后来陈国被楚给灭掉了,楚国又被秦给灭掉了。唉,俺们家到了俺自己这一代,全破败了。小时才读了几天书,爹娘一死,田也没了,只得给人佣工,混得吃不饱肚子,都三十了,穷,没钱,讨不起老婆,又没有兄弟姐妹,一间破房子也快塌了,老陈家在自己这里要绝后了。有什么办法呢?两天前才象拼命一样收了麦,没歇两天,狗日的东家又催命一样赶着俺们翻地种粟,工钱又少,又嫌大伙吃得多,稀汤寡水糊弄俺们。不如干脆去戍边当兵,俺就不信都得死,说不定也可能转转运。俺这辈子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混出个人样来。

哧,欻、啪!哧,欻、啪!哧,欻、啪!想到这里,陈胜不由得发狠地翻了几臿土,地上又爆起一股土尘。

“老大,老大!歇会儿,来喝口水,水来了。”吕臣在那边喊。

陈胜把手搭在额头一瞄,见朱房已挑着水来到了地里垅边,木水桶搁在垅上,扁担撂在一边。朱房正一边用衣襟擦着汗一边和大伙打招呼。旁边站着一个俊俏的姑娘。

呼噜噜,呼噜噜!大伙都围在水桶边,坐了一地,抢着用瓢轮流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喝水,嚷嚷道:“哎,快渴死俺了!好舒服!”

陈胜缓步走了过来。

那姑娘一见陈胜过来,脸上立刻飞起两块红晕。

陈胜一边用衣角抹脸一边和朱房招呼道:“嗯,老朱,水来了?唉,听说老皇帝死了,是真的吗?”

转眼又一看这姑娘,忙说道:“啊!是妹来了。这么热,不怕热坏了?”

只见这个姑娘低着头,不住地拿眼瞟着陈胜,答道:“没关系,哥。”

这个姑娘就是朱茵。朱茵从小在饥饿恐惧中摔打长大,但现在却出脱得是生生一美女。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翘鼻头,唇红齿白,五官搭配精巧细致,一头乌黑的秀发挽在后脑勺,皮肤微黑,身材高挑健壮,二十岁年纪。她虽然比陈胜小不少,但也是跟着陈胜他们一块混着长大。陈胜他们要干啥子,她总像跟屁虫似的跟着。朱茵小时候,他哥哥朱房有时还骂她打她,陈胜对她可从来都是呵护有加,所以她对陈胜比对亲哥哥朱房还要亲。耳鬓厮磨之际,日久两无猜忌,心香一瓣,情义缱绻,她其实成了陈胜的意中人,可是陈胜没有钱去说媒娶过门。现在朱茵也在赵财主家打工做饭。这天,朱茵抓紧时间干完了活,恋着陈胜,就找了个帮忙的借口跟了哥哥朱房到地里来了。

朱房解释说道:“她非要跟俺来,说是替俺换换肩。皇帝那事,俺也是才听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敢乱说。”

朱茵撇着嘴说:“本来嘛,帮你还不落好。”

“好了,好了,是大哥不好,不该这样说。”朱房忙说道。

吕臣调皮地说道:“姐,俺可知道你为啥要来?”

“好你个小吕头,你知道啥,就你能,不说你要死呀!”

吕臣不顾大小唌着脸赔罪说道:“好,好,不说,俺不说,姐,这总行了吧,饶了俺吧,姐!”

朱茵说道:“这,叫姐还差不多!”

“皇帝要真死了,会不会有什么变化。”陈胜又问朱房一句,其实他更主要是在问自己。

这时,歪嘴刘福在一边接嘴说道:“可不敢这么说,大不敬,当官的知道了要杀头的,应该叫什么什么,崩,对,驾崩,叫驾崩,俺听说的。”

陈胜撑着坐在地上的吕臣的肩膀靠着他坐下,接过旁边伙计递过来的瓢,呼!满满地喝了一口。一股凉意一下冲进肚子里,浑身舒泰,然后他不屑地对刘福说道:“老兄弟几个说说,问一下,又没当着官府的面,杀什么杀,还杀头?你小子去告发吧?没安好心。”

“哎,陈哥,陈哥,不是那个意思,俺怎么会去告你那,俺只是说小心点,没坏处吧!小心点。”

“哼,”陈胜用鼻子应了一声说道,“熊样,瞧你那点出息,做个男人,抻展点好不好。”

朱茵见陈胜肩头衣服破了一块,走过来对陈胜说道:“哥,俺给你补一下衣服。”

不等陈胜回应,朱茵就从衣襟上抽出针穿上线,刺啦、刺啦、刺啦!贴近陈胜半跪着立马缝起来。

陈胜一见在这么多人面前补衣服,心里挺不自在,可是又不敢动,只得任由朱茵摆弄。

另一方面,陈胜又不愿意跟刘福纠缠,不等刘福回答,转开话题说道:“老朱,今天灶上是啥饭?”

“不球中,老一套,菜窝头和稀汤。”朱房回答道。

“妈的,赵老财要整死俺们。”一个伙计骂道。

“有什么办法呢,到处都找不到活路,他才这么抠门整俺们。”

“再这么熬下去,大伙都死球了——得另想办法——咋办——哪里能吃饱……”大伙是七嘴八舌、没完没了、垂头丧气。

片刻,朱茵帮陈胜补完衣服,站了起来。大伙是看得眼热,都知道朱茵来的目的。

一个伙计起哄,端着自己的胳膊肘,上面有几根其实根本没法补的破条条,说道:“小茵姑娘,给俺也补一下嘛?你看,俺的这里也破了。”

“唉!你的没啥关系。”另一个伙计用嘴向旁边那个一努嘴说道,“那个的裤裆都那样了,东西都出来了,才该补。小茵姑娘,怎么样,给帮个忙补一下,好吗?”

朱茵一看,扭头笑着说道:“臊死了,把裤子洗干净了补还差不多。”

那人赶快用手把裤裆捂了捂。

这一下,大伙七嘴八舌是乱开了。

“那里臊?不臊不臊,敞开的,味早跑光了,没有味,不臊了,可以补。”

“嗯,没有味?你闻过了,怎么知道不臊?”

“就是,肯定臊得慌。如果现在补,一熏,把朱姑娘熏晕了,她一不小心,把那騒玩意儿和裤裆缝在了一起,就不好玩了。”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是笑得前仰后合。

朱茵被大伙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线用完了,现在也没有线了。”

那要补胳膊肘的伙计说道:“这不公平,给陈哥补就有线,给俺补就没线了。”

“她心里就只有陈哥一个,有你甚事,哪来的公平不公平?”

“哼,公平,你要公平吗,好,自己也去找一个女人来,她心里也有你了,哪里破都能补了。”

陈胜一看,说道:“好了、好了,在女人跟前说话注意点,别乱说。她还是个姑娘家。”

陈胜又回头对朱茵安慰道:“妹子,谢谢你啊!他们说话没有尺寸,别往心里去啊!”

朱茵嫣然一笑说道:“哥,这俺知道,又不是恶意。”

一个伙计说道:“唉,听说没有,齐郡(现山东淄博)那边好像闹土匪了,大伙小心点,见人就抢,杀人不眨眼。”

“就是,活不下去了。”

“见人就抢,甚么人都抢,都疯了?”

“俺们穷光蛋,啥都没有,还怕抢?抢老子啥东西,老子有个球,要不要?不行了,老子也去抢……”

“长了球一个苦瓜脸,矮拉吧唧,象个猴,谁要你那个烂叽吧球,你去抢,抢什么?你去抢,别人不抢你就算了,你去抢,命都没了。”刘福又发飙了,抢白道。

陈胜鄙夷地看了看刘福,心想,当土匪抢人有什么出息,要干就要干大的正经事。

于是陈胜转脸对坐在身边的吕臣说道:“你愿不愿意去投军?”

吕臣爽快地说道:“大哥投俺就投,俺跟着大哥,大哥到哪俺就到哪。”

“去守长城可能要死的啊?”

“俺爹说了,现在有几个能活。到骊山修陵,到咸阳修宫殿,还有修驰道、修长城、去戍边,死的人还少吗。不死也多半残了。戍边是去当兵,可能还有点机会呢,对不对?”

陈胜想,这小子倒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接着,陈胜拿眼看了一下朱茵,对吕臣说道:“那你爹怎么办呢?”

“爹说了,守着他,一家子还不是饿肚子,说不定哪天就完了。只要俺跟着陈胜哥,可靠,一定没问题,吃不了亏。”

陈胜听吕臣这么说,高兴地摸摸吕臣的头,眼睛却看着朱茵,说道:“中,你就是俺的亲兄弟。将来哥要是富贵了,有你的好处,不会忘了你。”

吕臣调皮而满足地说道:“那当然,谁叫你是俺哥呢,那当然。”

朱茵高兴地把眼顺在了一旁。

“苟富贵,勿相忘!”陈胜满意地拍了拍吕臣的肩膀,然后扫视了一下伙计们,提高声音说道。

大伙看着陈胜,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是不明白,都不说话。

其实,大家是被暴政早就吓破了胆,压弯了腰,能活着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去想什么富贵啊!大伙都不好说,只能人人是哼哼唧唧。

朱茵一下也没有听明白,拿眼迷瞪瞪地看着陈胜。

这时,刘福在一边咧着个歪嘴冷笑着说道:“你一个穷光蛋,给人家佣耕,饿得肚子都填不饱,肚皮都快贴到后脊背了,穿得象叫花子,球!还富贵呢,还勿相忘呢。吹吧,吹吧,反正牛是你吹大的,皮都胀起来了,牛都飞到天上去了。你吹吧。”

陈胜的神经猛地一阵痉挛,浑身发抖,一股无明怒火腾地从丹田直冲上脑顶,脸嗖地一下子涨得通红,正要发作。

吕臣愤愤地抢着说道:“哼!你个刘大歪嘴,说的话臭得象俺沟子放的个屁。就吹了,咋地!陈哥的话不好吗,大伙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不好吗?”

刘福不屑地辩解道:“本来嘛,俺们穷得叮当响,就是穷鬼的命。不是吹是啥?还富贵呢,做梦吧。富贵,哼!”

朱房一看不对,赶快打圆场,给吕臣帮腔说道:“老刘,陈哥就说说,你的话就这么损,操蛋,大伙不爱听。你这张歪嘴太他妈损人了,你这个人坏事就坏在你这个x歪嘴上。操蛋!”

刘福无语,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不时拿眼瞟陈胜。

吕臣对刘福撇着嘴。

陈胜一看吕臣、朱房这么说了,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也就无语,心里对吕臣和朱房是非常赞许。

咚、咚、咚!地头,钱老财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旁边站着两个腿子,一个给钱老财撑着伞。只见钱老财用拐杖使劲地捣着地,大声喊道:“嗨,你们,你们还在谝闲传。俺雇你们来,是让你们来谝闲传的。今天不给俺翻完这块地,没有工钱。嗯,还坐,还坐?”

朱房捡起水瓢挑起空水桶领着朱茵转身就走。

陈胜目送着朱房兄妹离去。

赵老财也注意到了俊俏的朱茵,偏过头盯着她的背影好久好久。

大伙一看赵老财吆喝,极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分头向自己甩在地上的臿走去。

大伙的脚下又腾起一阵土尘,土尘慢慢朝钱老财站着的方向飘了过去。

陈胜踏着土尘走着,太阳在头顶毒毒地晒着。

此刻,陈胜心里是五味杂陈,刚才还沉浸在对朱茵的无限爱恋和对前程的遐想之中,可被刘福和赵老财这两个混蛋搅屎棍不知趣地来搅了这么几下子,恼火死了。他在心里咒骂道,赵老财你个狗日的,要逼死俺们。刘福简直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陈胜愤愤地想着,你们这帮家伙,嘻嘻哈哈不相信个屁,老子稀罕你们相信。老子就不信俺这辈子就混不出来,等老子混出个样来,让你们这帮家伙都瞧瞧,看刘福你个龟孙子还说什么。俺老子就不信了。哼!

他一下突然对一望无际的土地和高高悬着的太阳恨恨的不满意了。他想,你这个太阳就不能早点回到你那西边的窝里去趴着去吗?哎!这块地为什么就不能够有个高些的堆堆?哪怕让俺站在上面向上夠一夠也中,俺好给这个可恶的毒太阳狠狠的一拳。

嗖!陈胜弯腰从地上抓起一个土坷垃然后向太阳空中的方向狠狠地甩了出去。

“哼!该死的秦!”

嗵!土坷垃划过一道长长的曲线砸在了远处,那里又爆起了一团土尘,然后慢慢地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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