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的动作顿时僵住,半蹲在哪儿,没起也没动,眼神有点发直。
被她撞到的那人缓缓蹲下来,温柔一笑,问:“要我扶你吗?”
容堇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用,盛昀先生,对不起,我刚才着急,没看清路,有没有撞到你?”
“没有,我刚刚看到盛西岩从这边过去,你是在追他吗?”
容堇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盛昀于是垂了眼睫,没再说话,低头帮她捡地上的东西。
捡到一半,他突然顿了一下,容堇这才发现,他手里正捏着宴会上,熟人给她的那颗蓝色的醒酒药丸。
呃……
盛昀的目光似乎在药丸上停留了片刻,动作有些犹豫。
“这,这是醒酒药。”容堇一把将药丸抢了过去,掩饰不住仓皇的神情,“这个不是那种,不是那个药,而且我和盛总,只是说两句话,我们……”
容堇说到这儿,才发现自己正越描越黑,因为盛昀并没有问她一句话,眼神中也没有任何质疑,只是轻飘飘把那粒药丸,又放回到了她的手包里。
她怔愣了一下,一阵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颈侧,哑口无言。
盛昀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将满地狼藉收拾好,很绅士地将她扶起,然后把手包递到她手里,笑着说:“西岩大概走远了,找他还是用手机吧,别跑,地滑。”
说完轻轻转身,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容堇愣愣地抱着手包,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纳闷,盛钰说盛昀一家都很可怕,心狠手辣,可她怎么觉得,他比盛西岩温柔的多呢,至少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他解救过她好多次,不仅如此,还照顾到了她的情绪,为她挡掉尴尬的场面。
这样的人,会是心狠手辣?
容堇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越来越降智,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季凡羽和盛西岩吓退的酒意,又反扑回来了。
她晃了晃脑袋,赶紧去找了洗手间,补了装吃了醒酒药,终于感觉神智稍微有些回笼。
她披着丝巾,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宴会厅,可奇怪的是,厅里却一直没见到盛西岩的身影。
她几乎扫视了全场,包括小吧台和偏门的角落,盛西岩就像消失了,没再出现。
季凡羽陪着盛老太太相谈甚欢,容箐一个人坐在偏桌,和陌生的经理人聊天,Lydia还在吩咐控场解决流程的漏洞,她们身边都没有盛西岩。
容堇心里有些发慌了,掏出手机给盛西岩发消息,可是等了快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一个回音,无论是文字还是语音,都石沉大海一般。
容堇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发酸,越等越觉得心往下沉。
她知道从自己提出分手的那个时候起,盛西岩就在拼命单方面维系他们的关系。
可是她没有他的勇气,更没有他的能力,她只能被情势,被别人牵着走,像卷进漩涡的小舟。
所以她面对他,说得每句话,几乎都是在往他身上扎刀子,一刀一刀,刀刀见血。
她以为他会习惯,会接受,会最终让她退到情人的位置,然后忘了她。
她事事想要从缓,想平和安静的分开,她从没想过会闹到这样,真正惹怒他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