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正专注施展法术，显然没想到，对手竟然不会被幻象迷惑。飞剑猝然杀至，它尚未反应过来，飞剑已从前胸刺入，从背后洞出。人鱼怒吼一声，伸手从海里捞出一根棍状物，乘着涌起的水柱，迎面冲上来。
班子乔见它如此悍勇，竟似丝毫未曾受伤的样子，便保持距离，在它周围盘旋，同时操控飞剑与它游斗。
人鱼驾驭着水柱，在海面之上与班子乔往复追逐，同时用长棍击打飞剑，如同驱赶飞虫。
确实如翮灵仙子讲的那样，海妖反应慢，面对飞剑更是慢了不止一拍。飞剑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击刺，任意洞穿它的身体。可是人鱼似乎毫不在意，受伤的躯体滴血未流，好像它的身体是假的。
班子乔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他改为操控飞剑专攻人鱼头部。身体是假的，难道头也是假的。
人鱼明显忌惮起来，它躲避着飞剑，不断甩动头发，手中长棍耍出棍花，遮护头顶。头部目标小，加之刻意保护，飞剑便很难击中。
班子乔灵机一动，一边继续操控飞剑，一边上升高度，转到太阳所在的方位。他背对太阳，对准人鱼急速俯冲下去，流云梭瞬间加速，发出破空的尖啸。
人鱼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只看到了刺目的阳光，不明所以的一愣之后，突然看到光影一晃。它急落水头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
噗的一声，如破败瓜。流云梭尖硬的冲角，带着致命的巨大冲力，撞上人鱼的面门。人鱼身体横飞出去，划出抛物线掉落海中。
流云梭兜回来，班子乔搜索海面，没看到人鱼，不禁自言自语：“死了没有？”
忽然发现一处血染的海水，殷红一片。他收回飞剑，向玉牌注入灵力，放出护身光圈，潜入水中察看。
循着一溜血色，从水面直到水下。班子乔看见人鱼横躺海底，一动不动，脑袋被长发覆盖，往外冒着血，身上被飞剑戳出的洞也在冒血。
他谨慎地慢慢靠近，忽然发现人鱼身上，还趴着一条不足三尺的小人鱼。
好啊，这还是一窝子海妖。
班子乔抽出长剑，流云梭悄无声息地接近海底。
小人鱼正在哭泣，流云梭到了旁边都没发现。
班子乔一挥剑，小人鱼才惊觉，待剑砍下时，小人鱼早已身体一弹，闪开数尺。正如翮灵仙子所说，人在水中手不应心。
紧接着就是一场亡命追逐。小人鱼在前面猛窜，流云梭在后边猛追。
班子乔神念紧紧锁定小人鱼，他料定小人鱼力气有限，总有它游不动的时候。
小人鱼一路窜到海沟，直接钻了下去，窜到海沟底部，钻进一个巨大的贝壳里。贝壳立刻紧紧关闭起来。
班子乔追近了一看，嚯——，好大的贝壳。他围着贝壳转了一圈，估计它方圆足有三十多丈。如此巨大贝壳简直可以当房子。
他在贝壳上敲了敲，里面的小人鱼就哭起来，想是吓的。
这玩意真稀罕，他决定收起来。可是小人鱼躲在里面怎么办？班子乔想了想，决定干脆一起收，抓个活的。
正好他手里有一个五十丈养灵囊，里面住着七只腓腓。班子乔浮上水面，将腓腓换到雷崽的养灵囊里，让它们暂时挤一挤。
他拿着倒空的养灵囊，再次潜入海沟。敲敲贝壳，听见小人鱼又在里面哭，便将养灵囊口贴在贝壳上，手摸贝壳用念力一摄，囊口缩空术法阵激活，将巨贝壳往囊中一吸。
坏了，贝壳太大，卡在囊口吸不进去。他只好尽量催动念力，贝壳才一尺一尺的慢慢挪进囊里。看来五十丈养灵囊装三十丈巨物，是太勉强了。
班子乔再回到人鱼尸体那里。
人鱼一侧的面颊被撞烂，另一侧也变形了，手里还握着那根棍。棍子有二丈多长，棍体不是实心的，而是内外通透，层层叠叠布满镂空的环形孔眼，看着也是个稀罕物。人鱼身上发现许多珠子。捡起一粒细看，晶亮圆润好似珍珠，又比珍珠更加水润透亮。
班子乔想起刚才小人鱼趴在尸体上哭过，由此断定人鱼就是鲛人。因为鲛人的眼泪会化为鲛珠，比一般珍珠更珍稀，价值更高。
人鱼既是鲛人，那这具尸体也值钱。因为鲛人膏脂是长明灯燃料，据说能燃烧万年而不熄。
班子乔捡拾完鲛珠，将人鱼尸体和那串骷髅装进储物袋，收起那根奇怪的棍子。想起人鱼还在海妖尸块上哭来着，便飞出海面，寻到人鱼哭过的尸块，果然又捡了不少大鲛珠。
此时天已向晚，班子乔放弃了寻找海妖牙齿的打算，捡了一块碎尸，直接飞回瀛洲山。
赶回瀛洲山已是半夜。班子乔来至无羁山后面，曾经放牧白鹿的矮丘。选择背山面水之处，挖了一大坑，将那一串骷髅，一个一个安放坑里，推土掩埋，堆起一座坟茔。
他不知瀛洲习俗如何，便按华夏习俗，用飞剑削石，刻上“仲少羽墓”几个字，立于坟茔之上。割下人鱼的头，再将海妖尸块和人鱼头列放坟前，点上几炷香，祝祷一番。
祝词大意是，少羽兄弟和其他几位，我替你们报仇了，在此用海妖的肉和人鱼的头祭奠你们。这里是仙山之内，风水宝地，你们就好生安息吧。
葬祭之后，班子乔走到湖边，拿出养灵囊，放出那个巨大贝壳。哗啦——，随着巨贝出来的，还有大量海水。
在海沟里看得不真切，这一放在地上看，巨贝更显其大。横放的贝壳，外表相当光滑，周长有三十余丈，大体呈圆弧三角形，高度差不多有四个身高。
稀罕是稀罕，有什么用呢？班子乔围着巨贝壳转圈。这东西留着没处放，太占地方。他的荷囊是百丈囊，光是放这东西就要占小半空间。
还是卖了吧。
不过，得先把里面的小人鱼抓出来。他又敲敲贝壳，里面小人鱼又吓哭了。可是他想尽办法，也没能打开贝壳。
最后他不耐烦了，仍用养灵囊装起来带走。不出来就不出来，一块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