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月赶紧把陈棋落护在身后,向前走了两步问到:“是谁?”
那人使出全身的力气抬起头,唐曦月心中一惊,竟是宋离。
此时的他不再有之前那放荡公子的模样,那玄色衣衫尽被鲜血浸透,到看不出伤在何处。脸色惨白,一看就是经过一场恶战,已尽是疲惫神色。
唐曦月赶紧上前扶起,有些疑惑的问到:“被何人追杀,怎么伤的这么重?”
而宋离倒是流出自嘲的笑容,神情很是受伤的样子:“被何人,呵呵,被至亲之人。”似是耗尽了力气,微微休息了一下,又从怀中拿出当初从唐曦月身上拿走的那块玉佩,放到她的手上,语气虚弱的说:“你欠我的,救我,什么也别问。”
身后的陈棋落眉头微皱,对宋离可是没有半点好感,当初见了一面就要跟自己抢小姐,如今看着小姐抱着他的样子,怎么看都那么刺眼。
陈棋落走到宋离身边,对着唐曦月说:“小姐,我来看看。”顺手接过倒在唐曦月怀里的宋离,伸手搭脉。
不过这伤还真是不轻,内力耗损严重,就连经脉都已经有强用内力造成的损伤,一看就是经过连续几日的苦战,如果不好好调理,日后在武功上可就别想精进了。
看着他失血过多的样子,外伤想必也不少,但具体伤在何处还要脱了衣服检查才知道。
陈棋落起身把宋离扶到床上,动作实在是粗暴,不过宋离到一声不吭,不知道是疼晕了,还是已经麻木不觉得疼。
陈棋落到底还是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喂到宋离嘴里,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陈棋落把唐曦月拉到角落里问道:“小姐,我们真的要救他吗?他是不是好人,因为什么被追杀,我们可是一概不知,万一他是十恶不赦的人,我们救了他那不是助纣为虐。”
唐曦月看看床上那个气息微弱闭着眼睛生死不知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那玉佩虽然染血但保存极好,没有在打斗中损伤分毫。此时心里更是极其纠结,真的要不管吗?就他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是外面凶恶的杀手,只怕一个几岁的孩子都能轻易的要了他的命吧。
想了想还是对陈棋落说:“还是救吧,在我们回到唐家之前,尽量让他能好些,我们不带着他回唐城就是了。就算是路人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还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那要告诉师兄吗?”
“今天夜深了,估计已经睡了,明天再说吧,你去看看他的伤,应该伤的很重吧。”
陈棋落想到要脱衣包扎伤口,赶紧对唐曦月说道:“小姐去拿些热水来吧,我给他包扎。”
唐曦月转身出了房间。
屋内陈棋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到床边,脱去他的衣衫检查身上的伤口。
但见到宋离身上小的伤口无计其数,而最深的那一道几乎要斩断整个左臂,甚至已经能看到白骨上的刀痕,想着刚才自己粗暴的动作,他还能一声不吭,在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正要搭脉继续查看内伤,唐曦月端着水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刚要开口问话,陈棋落快速起身挡住唐曦月的视线。
唐曦月有些不明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陈棋落不自然的轻咳说道:“这里血腥气大,小姐出去等吧。”
看穿了陈棋落的小心思,唐曦月没说什么转身出门。
屋内宋离已经睁开了眼睛,似乎缓过了些精神,脸上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调戏笑着说:“怎么怕我跟你抢人?”
陈棋落被戳中了小心思,脸色微红“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治伤了。”想了想语气带着威胁说道:“别对小姐动歪心思,不然小心吃错了药可别怪我。”
陈棋落包扎着伤口,手上用力,宋离疼的闷哼了一声,但还是调笑着说:“你还真报复啊,你信不信我喊一声你家小姐一定会进来帮我包扎,而且你看我伤成这样,怎么看都是你欺负我的。”
“你,你无耻。”陈棋落哪里见过这样的无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宋离痛苦的大声尖叫了一声,唐曦月推门进来,看到宋离捂着肩膀痛苦的蜷缩在床上,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陈棋落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陈棋落气的脸色通红,唐曦月却也明白陈棋落虽然不喜欢宋离,但是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唐曦月问到。陈棋落一脸的愤怒,而宋离那惨白的脸上尽是委屈。
唐曦月只觉得好笑,竟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唐曦月对着陈棋落说道:“我来包扎吧,你去再开间房间,先去睡吧。”
“小姐,不是我,是他自己。”陈棋落很是焦急的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的,但是你俩的状态,一会怕是要打起来,我来吧。”陈棋落看着她语气坚定,只能委屈的说了声知道了就离开了。
唐曦月回到床边看着宋离那还在滴血的手臂,取下之前包好的绷带,重新止血包扎,说到:“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不过这么做,难道就只是为了让我误会落落?你应该没有那么傻吧。”
“难道就不能是为了跟你独处吗?”宋离轻笑出声。
“看来落落的药越来越好了,你恢复的到挺快。”唐曦月听不得他这样调戏的语言,手上的动作越发粗鲁。
宋离疼的脸色更白了,但还是继续调戏她,仿佛那一身的伤没有伤在自己身上一样。
最后唐曦月还是不忍心问到:“你都不疼的吗?”
宋离难得的沉默,语气突然变得悲伤“受得伤多了,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