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主院里的黑衣少年。
一袭黑色锦衣,不浓不淡的剑眉下,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少年倚着墙,抿着唇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她。
宛如黑曜石的眸中透亮,透亮里又藏着污浊与不堪。
“锦书小姐,您在看什么呢?西厢还在前面呢。”身着绿衣的丫鬟轻声提醒。
锦书这才回过神来。
“书姐姐!”
处于变声器的少年声音有些沙哑,却隐藏不了里面的兴奋。
“小少爷。”佣人唱了个喏。
是南织。
锦书朝他轻笑,“南织。”
江南织笑着,目光忽然掠过她,移到锦书身后的少年身上。
“你怎么在这?”语气不善,有些奶凶奶凶的,像个小霸王。
那少年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一语不发。
锦书转过身,“他是谁?”
江南织有些咬牙切齿,“江寂言。”
竟然是他?!
锦书有些意外的挑眉,多看了几眼,少年转身离开。
“书姐姐你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
“为什么?”
“书姐姐我们边走边说,我跟你说啊,他性格可古怪了!武功还好,道貌岸然的,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样子,高高在上的。老是抢我的猎物,每次夜猎呀,次次抢风头!还有啊……”
……
听得锦书笑得不行,原来没有她的地方,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呢!
转角里的少年面色阴郁,抿着唇,垂下了眼帘。
数不尽的落寞。
锦书的东西不多,且老太太又派人添了不少东西,本来是要添许多丫鬟的,锦书喜静,便就留下了方才领路的绿衣少女。佟婆婆还是继续照顾她。
那绿衣少女名唤阿乐,是个孤儿,还算是锦书的旧识。
是锦书的父亲带回来的,和锦书一般大小,瞧见她在大街上乞讨,怪可怜的,就带回来做了个丫鬟。
锦书的父亲去世后,她哪都不肯去,老太太只好留她专门负责打理这西厢房。
锦书和她虽没什么感情,毕竟相识一场,儿时还算不错,可以结交。
“南织,若禹……可还安好?”锦书和江南织皆微愣。
对于这个阔别已久,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锦书时隔十一年念出来仍熟稔。
“若禹他……”
“哟!瞧瞧这谁呢,怎么舍得回来了?”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打断了江南织的话。
两人转身,只见来者一袭金色锦袍,腰间佩剑,是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比锦书高一个脑袋。
俊美的脸上冷若冰霜,不可一世。
“世安。”锦书轻呼出声。
江世安目光斜视她,落在江南织身上,“看什么看!你爹叫你滚过去!”
江南织脸色变了变,“你又告状?”
江世安嗤之以鼻,冷笑一声,“再不去,等着关禁闭吧!”
江南织恶狠狠地瞪了江世安一眼,破门而出。
江世安目光落在锦书身上,一步步逼近,恶狠狠地说道:“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