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脱了我的衣服?”埃文斯在被子里哀嚎着。
阿诺德笑着说道:“我叫女仆给你脱的,城防军发现你时你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又都是伤口。所以我就叫女仆将你衣服脱掉,给你清洗了身体,并给你的身体上了药。”
“那为什么不给我穿上新的衣服。”埃文斯将头从被窝中探出,脸上依旧红红的,看不清几分是羞的几分是闷的。
阿诺德没有回答,一旁的那个智力有问题的大叔答道:“是我叫她们不给你穿上衣服的?”
埃文斯看了大叔一眼,心里闪过很多不好的想法,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身躯都有一点颤抖。
生气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阿诺德摸了摸大叔的头,一副慈祥宠溺的模样,说道:“埃文斯,你别生气。利奥波德不让女仆给你穿衣,是为了让你的伤口更好的恢复。你身下的垫子就是他的宝贝,浸透了无数药材制成,直接接触它可以让里面的药力作用你的伤口上,让你的伤口更快愈合。”
埃文斯往身下一看,那是一条深黑色的垫子,凑近闻了一闻,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埃文斯明白了实情。诚恳地向利奥波德说了声“谢谢”。
利奥波德笑呵呵地接受了埃文斯的道歉,凑到埃文斯旁边咬着手指笑着。
埃文斯知道他很开心,弱智少年欢乐多嘛!但你能不能别离这么近,我没穿衣服啊。你也别一直笑着看我啊,再看我会忍不住扁你的。当然埃文斯也只能想想,人家亲爹就在边上,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打啊。
就在埃文斯快忍耐不住时,准备裹紧被子跑路时,阿诺德终于发话了。
“利奥波德,该吃晚饭了。”
利奥波德一听,高兴地跳下床走了。埃文斯大大地松了口气。
“埃文斯穿好衣服,我在大厅等你。”说完,阿诺德也离开了房间。
两位女仆带着衣服来到了床边,打算帮埃文斯穿衣。但根本没有习惯别人服侍的生活,也羞于在女性面前裸露身体。强硬地将两个女仆赶走以后,他自己一件件地穿了起来。但一想到那两个女仆还是挺漂亮的,立刻后悔了起来,骂自己没出息。
将衣服穿好,刚一出门,埃文斯就看见那两个女仆,她们站在门口等候着,眼睛死润的有些红肿。看到埃文斯出来后,立刻弯腰行礼。接着两人凑近身边,为埃文斯整理起衣服来,埃文斯于心不忍没有拒绝,但感受着她们身体散发的香味,以及她们手掌接触自己身体的那种温暖的感觉,埃文斯还是挺享受的。
衣服一整理好,两人便立刻站远,埃文斯突然觉得挺失落的。但那种感觉立刻被埃文斯抛弃,跟在女仆身后向大厅走去,大脑则思考着等下如何开展自己的计划,也就没心情问女仆的名字了。
埃文斯回想起了刚才的短短对话,阿诺德展现出来的形象完全不像是一位铁血公爵,反而更像一位慈祥的父亲,温和亲切的绅士。他对他的那智力有问题的儿子是那么的温柔,与埃文斯记忆里的那个在下手残酷的强者完全不同,不过他的儿子倒是如记忆中一样,是一个弱智。
利奥波德·格里芬是阿诺德·格里芬公爵的大儿子,天生智力障碍,心智只相当于一个五岁的孩童,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现年三十多岁了也依旧整天跟在其父身边。而他的母亲,格里芬公爵的妻子玛格丽特·乔伊斯,在利奥波德十岁时便离开了人世,传闻她是被阿诺德杀死的,而之后乔伊斯公国与芬格尔公国的决裂,似乎也证实了传闻可能是真的。
自从玛格丽特死后,阿诺德再也没有续弦,也没有啥私生子的传闻。他将自己的所有爱给了利奥波德,称得上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用所有心力经营的领地,手下那只强大的力量不知该托付给谁。
利奥波德的智力无法掌管领地,阿诺德只要一死,利奥波德要么会被皇帝弄死,格里芬公国也将变成皇帝直辖的行省。要么会被自己手下弄死,格里芬家族的百年基业就将给他人做嫁衣裳。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阿诺德希望的。
在这方面,埃文斯与阿诺德有共同的利益,两人有希望成为盟友,而埃文斯等下要做的就是说服他。
就这么想着,埃文斯来到了大厅。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头顶是巨大的灯台,虽然不是水晶做的,但那巨大的体积使他承载的更多的油盏,有更亮的灯火,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餐桌,一头坐着阿诺德以及利奥波德,而另一头也摆放了食物以及长椅,埃文斯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
在阿诺德的示意之后,埃文斯微微点了点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面前的美食,饿了很多天的埃文斯决定先填抱肚子再说,拿起刀叉就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赞美起厨师的厨艺,但内心觉得烤肉还是自己烤的更好吃一点。
阿诺德举起了酒杯,呷了一口。接着微笑着问道:“埃文斯,杜威·达勒进京了,你知道吗?”
埃文斯停下了进食,喝了一口红酒将食物咽下,惊讶地说道:“我不知道。”
“三个月前,杜威向亨利禀报说在与湖兽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你与琼森都在战斗中牺牲了,那时候我还很吃惊,也不相信。不相信琼森会被异兽杀死,也不相信开国六公爵又将少一个。我一直等着你出现,结果在亨利即将召开贵族大会,想要将你家族爵位收回时,你就出现了。我能知道三个月前发到底生了什么,之后这三个月你又去哪了吗?”阿诺德意味深长地笑道。
埃文斯早就想好了如何解释这三个月的行踪,气愤地说道:“杜威说谎了,在与湖兽的战役中,我们成功击败了那些异兽。但当我们筋疲力尽之时,杜威背叛了我们,他的手下攻击我们,将我的骑士都杀了,琼森爷爷为了救我也牺牲了。
我逃出了他们的追杀,之后便一直顺着黑龙湖畔向南走去,三个多月一直穿行于西斯山脉,直到我发现了白水河,想顺着它回到文明社会,但那些河边野兽的袭击让我遍体鳞伤,为了活命。我造了一个木排,躲避野兽的攻击。”
埃文斯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扰了扰自己的头说道:“哪知道忘记了造船桨,靠不了岸。在木排上又累又饿得救晕倒了。”
利奥波德拍着说笑道:“爸爸,这个人好傻啊。”
阿诺德大笑,而埃文斯则非常郁闷,被一个智障儿童说自己傻,埃文斯还不能反驳,内心憋屈得紧。
笑了一会儿,阿诺德又喝了小口酒,问道:“琼森是怎么死的。”
说起这个,埃文斯情绪低落了下来,紧攥着拳头说道:“琼森爷爷是被他的养子贾德偷袭了,那个畜生将一根毒针从琼森爷爷的肋下直接插进了胸腔,又为了救我压制不住毒素而实力大减,最后为让我拜托追杀留下断后,英勇牺牲了。”
阿诺德感慨地说道:“这是一位忠诚的骑士。”
“我一定要为琼森爷爷,为我的骑士报仇。”埃文斯恶狠狠地说道。
“小子,你打算怎样报仇呢?凭你这刚入体的斗气修为?”
埃文斯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一脸认真地看着阿诺德说道:“阿诺德阁下,我以开国六公爵之一,格林公爵后裔的身份,请求您给予我帮助,助我复仇,助我夺回家族领地。”
阿诺德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看着埃文斯,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理由呢?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您是一个理智的人,跟您说我们祖先的友谊是不能打动您的。”
阿诺德笑了笑,表示认同。
埃文斯收敛起笑容,指着利奥波德大声质问道:“那您怕不怕,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在您这个傻儿子身上也发生一次?”
阿诺德一把捏碎了酒杯,一脸阴沉地看着埃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