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偏着脑袋看了一眼宋亦锦,唇畔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县主大人,第一次如此认真哦,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凌澈将脸贴近了宋亦锦一点儿,“困吗?”
宋亦锦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的勾人心魄男子,“罢了,我不困。”
凌澈招呼了身边一个青衣侍卫,“月轩,背马。”
凌澈抓住宋亦锦白皙的手腕,将她拖到府门口,“不困的话,陪本侯去一个地方。对了,身上有酒吗?”
宋亦锦取出腰间的酒壶,“有,但是.....
“本侯不愿意听但是,有酒就好。“凌澈翻身上马,看着呆滞在原地的宋亦锦,“县主,你是想要跟本侯同乘一马,县主既然愿意,本......
“闭嘴。不说话没人说你哑巴。”
月亮微微被云层盖住,淡淡的青黑色的月光打在地上,马蹄轻轻踏在月光上,踩下一地霜华。
身后是幽黑的夜色,掩盖住两人的背影。
凌澈的马儿在一片空地上停下,“下马,把酒拿给北侯。”
宋亦锦呆呆看着玄衣的凌澈,“此处有什么好呆的,如此空旷。”
“本侯就是喜欢如此,今天是她的生辰,本侯不想错过。“凌澈手环住宋亦锦的腰,不待宋亦锦反应,棕黑色的酒壶就被夺在手中。
拔开酒塞,烈酒特有的浓烈气味让宋亦锦有些受不了,掩住鼻子,缓缓说,“这酒是北疆特有的野山花所酿,最是烈性不过,喝下去若是没有与此相克的野山草制约,对身子大为损伤。”
“北疆清欲酒?那本侯更要尝尝。“凌澈将酒壶中的清欲灌入嗓子,一种灼痛之感缓缓攀上喉头,一点点侵蚀喉头的每寸皮肤,直到痛到麻木。
“别喝了,这酒烈性。“宋亦锦欲夺酒壶,却被凌澈拦住。
“今日是掩月的生....体候,需要这等烈性酒,五年了,我喝了天下所有的烈酒还是没能忘记。“凌澈看了看清澈的透明的清欲缓缓皱起了眉头。
宋亦锦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被梗在喉头,五年前的事果然他还没放下,果然季掩月还是那一段情伤。
“如果掩月还活着,她肯定会放烟花,还是那种飞上天就会炸开的烟花,她定要放好多烟花。”凌澈将清欲“第二次灌入喉头,他看看淡然又黑暗的天空,缓缓叹了口气。
“该忘就要忘记,不怨你。“”宋亦锦夺过‘清欲,喝下一口,“你要喝就喝吧,情伤,只有酒治。”
凌澈看了看宋亦锦,“掩月...他发出淡淡-声闷哼,宋亦锦看了他,喉头的灼痛令她吞咽了几口口水。
“罢了,别喝。....此酒,只能烧灼你的喉头,甚至嗓子,却永远醉不了。”宋亦锦缓缓说,放下手中的清欲”。
“不醉,只是疼,无用。“凌澈摇头。“喝醉无用,就算是醉了,想忘记的,也忘不了。”
“可是....“宋亦锦喉间一阵热辣的痛感。
“没有这样多的可是,直接去山庄吧,你的东西,我叫月轩去取。“凌澈捡起被宋亦锦丢掉的清欲,缓缓倒在草地上。“喝过,就要倒掉。留下,也是无用。陪我上山。”
夜色深沉,江南的天有些灰蒙蒙的,宋亦锦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清欲,突如其来的灼痛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她放缓了脚下马儿的步伐,谢谢倚在马身上,寻求一丝的舒适。
山庄在江南一片小小的丘陵上,虽然不高,但山路却是难走,荒山上的官道少人修葺,落叶荒芜。夜黑风高,宋亦锦寻出一支短烛才勉强看路。
宋亦锦远远看见一处灯火通明,“那是山庄吗?”
宋亦锦的声音微哑,略略有些粗糙。
“不错,山庄到夜里也不断人。那处有大夫,叫他给你瞧瞧。“凌澈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宋亦锦,放缓脚步。一只手揽住宋亦锦的腰,不觉间宋亦锦已经身上了凌澈的马。
“我怕你半路死在这儿,我还要给你收尸,本侯嫌晦气。“凌澈回头看了看宋亦锦的马儿。“这是凤府的马,自然有人寻回去,不必担心。”
“你,你趁火打劫,算什么英雄。”宋亦锦怨毒的看了一眼凌澈。
“你最好闭嘴,我要看路。“凌澈缓缓说。
宋亦锦只觉得很温暖,从凤楚涟以后,或许再也没有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了。
如果他不是凌澈......
宋亦锦摇了摇头,就算他不是凌澈,不是曾经季掩月的凌澈,他与自己,也是毫无可能性的。
宋亦锦只觉得双目被愈来愈明亮的光线,刺的有点难受。缓缓睁开双眼,一座比北疆侯府还要大的宅院,矗立在她眼前。
凌澈将宋亦锦抱下马,吩咐连夜赶来的月轩,“去请季浅来。”
季浅!宋亦锦被凌澈口中缓缓吐出的两字吓到,季浅!
“不必害怕,季浅的医术很好。”
宋亦锦干哑的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说,季浅还活着。”
“活着又怎么样?我想要活下来的人死了,季浅又算什么。“凌澈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将她扶进厅内。
一杯苦涩的润喉凉茶被灌进喉咙,疼到麻木的喉头似乎有了些知觉。宋亦锦贪杯的喝了好几口。
抬眸看去,翩翩白衣少年郎。江湖传言,季浅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就算是季掩月....
宋亦锦停止了思绪,看了一眼凌澈。
“她喝了清欲,给她开药。”
凌澈的声音淡淡的,季浅看了-眼宋亦锦脖子上的缫丝花印记,敛去眸色。
“县主,得罪了。”
季浅的葱指搭在宋亦锦的手腕处,缓缓舒展表情。
“县主不必担忧,无妨。草民给您开一副润喉的药,不过三日,即可痊愈。”
草民?可他曾经....
“你怎么知道我是县主?”宋亦锦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季浅唇畔勾起一丝笑容,“草民退隐多年,可宋家的规矩,还是略有耳闻,缫丝花印记,看县主一身绫罗,又女儿身,不是当今舞阳县主宋亦锦,还能是谁。”
“季公子,果然是聪慧。”宋亦锦点头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