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终于心急如焚的下了大巴车,可惜我还要坐三轮车再行驶一段路,才能到达山庄的深处。
好在,大婶儿是个热心肠的人,从大巴车下来以后,她很快就帮我找了一个拉人的电动三轮车师傅。
三轮车是红色的,从外面看,车很小,像是一个面包形状。而且有棚,大部分是玻璃,车内的空间很狭小,不过还有座位可以坐。
一路上都是土路,很是颠簸,基本上是每一秒能颠两次,到达目的地时,我的屁股仿佛已经被颠成了两半。
我还特意留下了这电动车主人的电话号码,可能如果要从这儿离开的话,还得联系他。
临近终点的这一段路,很是荒凉,很多的土房都已经被拆掉了,而且新的楼房还没有盖起来,一些建筑垃圾也没有被完全运出去,所以不仅荒凉,还有一种全都是废墟的可怕感觉。
山庄深处的路实在是不好走了,都是农耕的地和土坡,所以我就让三轮车师傅直接停在了路边。
因为现在还没有到三月也还没有种上庄稼,放眼望去,广阔无垠的都是黄土地。
我凭着记忆又走了些许的路,好在视野宽阔,大老远就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十分破烂不堪的一间土房子。我还没给大伯父打电话,就看到他孤零零的身影正在拿着铁锹再清理院子里的杂物。
我湿润的泪,就想要夺眶而出,原来外在的物质条件根本比不过亲情和心绪,可能大伯父宁愿在这种荒凉的地方生存,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伤心的房屋里吧。
因为我是哽咽的,大伯父这三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就迫不及待直接向他跑了过去,可惜脚下的石头实在是杂多,再加上这露出的玉米根,我一不小心就啊的一声,摔了一个狗吃屎。
真的是好痛!
此时好巧不巧,电话铃声还响了起来,我还在想是不是父亲问我有没有平安到达?结果一看,居然是周擎屿。
因为事情来的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毕竟年假里,我们之间联系的也很少,所以觉得自己家里的这点事,也没必要全都告诉他。
可是我总觉得周擎屿身上像有一种魔力。如果我好好的,他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象征性的问我在干嘛,仅此而已。
如果我不在金市,或者出了点什么棘手的事情,他总是要格外详细过问的,比如说现在,他无比急促的在问,你在哪里,在干嘛?
我想自己也好像没有瞒着他的必要,而且也惊奇的发现自己一撒谎,总是能被他很快无情的拆穿,而被发现后的结果,也总是令我措不及防的难以招架,所以我还是乖乖的一五一十简单明了的跟他说明。
“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问你吗?因为自从上次的绑架事情之后,我就在意你的手机里添加了导航,今天无意翻手机,就发现你居然不在金市,所以想问问。”周擎屿这样跟我解释着。
我了然。之前还认为他有什么特异功能,无非是他对我的关心罢了。说实话,挺暖的……
“哦,谢谢你啊。我不放心大伯父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想劝他回去,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在这里住上一晚就可以回去的,也可能马上就会回去。”
“用不用我派个司机去接你?还有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点颤?难道是太冷了?”周擎屿总是很细心。
“哦,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我的声音怎么了?”没错,我的声音是有点颤抖,因为现在的我就像一个乌龟一样趴在泥土里,而且手掌也被尖利的石头给刮伤了口子,鲜血还在直往外冒。
只是刚刚因为接了他的电话,所以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下,被他一提示,我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唔,好痛好痛啊……”
看了看手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估计是我这辈子最深的一个伤口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怎么你受伤了?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严不严重?去附近的诊所疗一下伤,必须去,听到没有?”
我终于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可是放眼望去,这里人烟稀少,住宅很少,更别提什么诊所了,而此时大伯父拿着铁锹站在门口,正好也瞧见了狼狈至极的我。
我跟他摆了摆手,然后就对电话的另一头道:“哎呀,没事的,就是小伤口,以前我受伤贴一个创可贴就好了,你放心吧!我大伯父出来了,先挂了哈!”
大伯父很是吃惊,压根儿没想到我会跟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铁锹倚在门口处,一直盯着我那流血的手:“小朵儿,你怎么来了?哎呀,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你说你来干什么?你手怎么了?”
大伯父赶紧邀请我进屋,可是,室内的环境着实让我有些大吃一惊,屋内勉强有一个灯可以亮着,自来水什么的是没有的,空气里全是灰尘不说,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那蜘蛛网拉丝人的头顶上了。
大伯父估计是收拾了好长时间,我好不容易在房屋的另一头瞧出了它本来的样子。土房里有一张床和一个火炕,冬天冷的时候就会烧火取暖。夏天雨水多的话就会去木制的床睡觉。
大伯父在另一个屋子翻找了好久,终于从他的包裹里撕下来一块儿布条,将我的手清理干净之后,包扎上了。
看着大伯父苍老的脸,我不禁想继续劝解他:“大伯父,这房子已经是要拆迁掉的房子了,你怎么还能在里面住呢?听我的话,赶紧回去吧,那个房子卖了就卖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小户型的好不好?我的父亲身体也不好,他还总是担心您,您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