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嘴里的血越来越多,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我借机摁下了开锁键,松开嘴巴之际,也一脚将他踹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赶紧跳了出去。
马路旁边寥寥无几的行人欲断魂,萧条得像座死城一样,偶尔有几辆轿车呼啸而过,只留下几串淡烟轻飘地散开……
进入夜晚的风很细,很会见缝插针。像水一样从衣物中渗透下去,即使包裹得再严,犹如“粽子”,冬天的风也会像刀一样直往袖口、领口切进去,使身体感到阵阵寒意。
我却没有管这冰冷如同刀刻的风,只是拼命的朝前跑。我一边跑一边哈着白气,实在又冷又累,可是我始终并没有停下脚步。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跑向了哪里,突然耳边一直响起着令人厌烦的车鸣声,我不知道这个司机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冲我摁喇叭,令我实在是又焦又燥,心烦意乱。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可怕,衣服凌乱,头发披散着,满嘴都是鲜红的血,都快要滴到了下巴。更令我惊恐的事,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不敢回头,以为是冯德又追了上来,只得拼命的向前跑。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应该是离我越来越近,我实在跑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随后一个高大的黑影挡在了我的前面!
我不得不惊慌失措,这路平时比较僻静,也根本没又什么行人,没人会多管闲事来救我的,自己这次一定死定了!所以又用仅存的一点点力量,奋然不停地拍打着拦住我的男人。
“许朵你怎么了,你怎么嘴里都是血,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周擎屿!”
头顶上的声音,在说他是周擎屿时,我这才猛然的清醒过来,抬头一看,确实是他。于是之前的所有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嚎啕大哭,抱着他就不肯松开。
周擎屿也没有着急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也紧紧的回抱着我,不断的拍打着我的后背,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我可能是跑累了,更是哭累了,扑在他怀里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周擎屿见我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直接将我抱起来,送到了车上,然后他关上车门,也坐了进来,车里的暖风开着,周遭的空气都是暖洋洋的。
他掏出纸巾细致的擦着我嘴边已经干涸的血渍。然后才问我到底怎么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说,这种事情又该怎么说出口呢,我真的不想回忆,不想回忆那个人渣!
其实冯德说的不错,如果我真要被糟蹋了,那周擎屿是不是就不会在要我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一想起,真是万分后怕,后怕他还好没有得逞。
周擎屿后来也没有再进行追问,见我浑身还是止不住的发抖,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对我说着这世间最最动听的话:“别怕,没事,我们回家!”
车子行驶的不快不慢,可能他觉得开太快会惊到我,开太慢又不能很快到家,所以车速一直是很平稳前进的,我只觉得很舒适万分,莫名的安全。
不知不觉中,到了欧岭别墅,一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气如同春天。我脱了鞋子,踩在热热的地板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周擎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我饿不饿,用不用吃饭,我摇摇头,晚饭我倒是简单的吃过了,而且现在也根本没胃口吃。我只想痛痛快快洗个澡,洗去一身的糟粕。
而在我泡在浴池里的时候,周擎屿已经很快的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书房里。
周擎屿的面色有些不好,双手包间一直在等着秦昊的回复。很快,他的邮箱里就多了一段视频。视频内容其实监控录像,画面不是很清楚,但,不难看清一辆驾校练习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但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实在是看不清楚,没过一会儿,我就慌乱的从车里面跑出来,随后冯德捂耳朵,从车上下来,看着我逃跑的方向。
我觉得是个成年人,就应该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所以周擎屿也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温度一点一点的从他的眉宇间流失,鹰隼般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幽幽冷冽的光芒。
他拿出手机:“秦昊,你把视频里的人给我调查清楚,然后不知不觉给我装到麻袋里头,我亲自会会他,当然了,过几天再说,让他先把耳朵养好……”
“是,老板!”
挂掉电话以后,我从浴室里已经出来了,而他也关掉了笔记本,下了楼。我在卧室的梳妆台正擦着半干的头发,他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离他远了一些:“头发还湿呢!”
可周擎屿却抽出了我手里的毛巾,给我擦头发。他擦的很温柔,也很细致,生怕将我弄疼了。我之前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也会有这么柔软的时候。
擦的干爽了一些之后,他又拿起梳子给我梳头,有些头发因为揉搓而打了卷,他也很细致的一点点捋开,我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有的只是酥酥麻麻的惬意。
“科目三考完了,快考四了吧,这几天快过年了,我教你吧……有我这个教练,你想考不过都难!”头顶上,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提到教练两个字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可能周擎屿应该此时已经猜到了大半,我的脸微微变色,虽然我是受害者,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太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