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见俩徒儿扛来的人就是几个月前黑云峰巷道里,那个找吴家兄妹的外乡人乔子段颇为惊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地界里呢令人思索不巳。而且似乎看起来病的还不轻呐!于是情急之下,冬梅决定自己背着乔子段去云霄峰找师傅姑妈医治。
云霄峰石洞里冬梅刚刚安顿好乔子段的卧榻。这时候伺女早去通报姑妈。老太婆听说徒儿冬梅回来高兴极了,毫无悬念立马启身,拄着拐杖一路颤颤巍巍走来。那时候她一眼看见昏迷不醒的陌生来者,赶紧上前伸手一搭乔子段的脉搏,知道他是不慎受寒中暑一下子昏死过去。虽说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那也得对症下药才能祛除疾病。姑妈道:“徒儿这人中了邪气,放心吧没什么大碍的事儿。但也得三五天的治疗才会渐渐恢复过来神志。看他那个样子体质倒是不错的一个人。要不然身体内的湿气这样重的人真的会出危险啊!阿梅你是在高原草地上发现此人吗?”冬梅如实回道:“师傅是今日一早俩徒儿在森林里发现的,见他昏迷不醒的样儿扛回家找我治疗。当时担心自己看不了这病儿,觉得给师傅瞧瞧更放心。师傅这人几个月前我曾经见过一面,是在黑云峰的坑道里由土郎中引见的。当时他是受人之托寻找吴天雄到了黑云坑。师傅这件事儿……我本来要向你细细说说经过呢。可是第二天土郎中却突然残死在炭窑里,接头的线索一下子断了。所以我迟疑了好几天,决定不再向你提起此事。因为他的情况……我真的不很清楚,只有土郎中给的只言片语寥寥几句话,无法确定他就是我们需要接上线的那个人的确困惑犹豫不定。只是……”冬梅也觉得乔子段的整个事件很是蹊跷。因此她不敢擅自妄下结论。
姑妈站了起来没去在意冬梅的那些陈述,似乎很不热心的样子。继而她吩咐伺女去给乔子段熬点去寒的药汤,预热一下他的身体。然后转身对冬梅讲:“徒儿到我房里来歇息一会吧!路途遥远喝口水再说啊,看你急成啥样儿了。不过云霄峰几十年来的优良传统和救死扶伤的荣耀感,如今在你们身上继承下来发扬光大,没有给咱们的老祖宗丢脸没丢掉……高兴呢,我得好好欣慰欣慰啊!徒儿不管他是属于谁,在我们的地盘上都是咱们云霄峰的客人一视同仁,有难就得伸手帮一把这是云霄峰小人国上可溯源百年的历史,一贯追求的梦想功德无量。现在你看看你看看!”姑妈用拐杖指着大銮金殿木桥前的一片简易帐篷,气愤的说:“黑云坑的狼仔豪,吴家大院的大管家欺善怕恶,如今肆意制造事端挑起族群械斗,把这些人逼到我们的家门口。他们的目的很简单让这些人耗着……总有一天把云霄峰的粮食吃空为止了。他们就是这样想法,想把我们活活困死活活饿死,心毒手辣无恶不作。徒儿姑妈五年前……那个时候吴家大管家狼仔豪……他们敢如此放肆吗?不敢。绝对没那个胆子做!徒儿岁月不饶人啊!人确实是一下子衰老我……这几年觉得与事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来到我房间里去师徒俩慢慢聊,聊个痛快为止啊!自从秋月走了师傅一个人更加孤单寂寞!唉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想想心寒啊!”冬梅知道秋月姐受不了这种任人宰割的窝囊气,遂而挥刀上阵阻止吴家大管家的步步紧逼,发誓要灭掉他们的嚣张气焰。她问师傅:“师傅师姐最近有没有捎信回来?那八个岙的民众情况到底如何?我不明白姑妈一直对大家那么好,吴家大院到底使的是什么诡计?竟然……”姑妈一闻加快了脚步往自己的房间去。冬梅只好欲言又止搀扶着师傅一道走。
进了姑妈的石窑里面灯火通明。冬梅一看觉得师傅不仅是表面老态龙钟心力巳然交瘁。尤其这个气温清爽的大白天,可见她巳经离不开火盆的取暖意识,这样的境况让冬梅十分揪心。姑妈似乎看出她的惊愕道:“徒儿师傅承认身体每况愈下……无能为力啊!我现在最怕外面的风儿吹,一旦刮到身上会起鸡皮疙瘩的寒冷。所以如今很少出门了,甚至于殿前的廊桥也很少去想。除非除非心里放不下的事儿逼迫上去走走。阿梅坐啊!对刚才咱俩聊到哪儿啊?”冬梅扶师傅坐稳了回道:“师傅刚才聊到秋月姐出征的那件事儿。”冬梅觉得师傅的记性衰退了。
姑妈皱了一下眉头唉声叹气。吼道:“岁月不饶人呀!秋月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就带着几个徒儿偷偷出去瞒着我呢。唉我想阻止她去警告过她。可是秋月的脾气……你知道她怎么了?给我老太婆来个阳奉阴违,偷偷溜出去单刀赴会的干了!不过秋月这勇气可嘉呢,这就是咱们云霄峰临危不惧永不屈服的精神呐!后来听说干的不错,用什么反间记一炮成功。咳我干脆准了她去干去闹吧,要多少人随她的意最好像孙悟空大闹天宫叫他们也不得安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牙还牙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这样做呢?不过我倒是担心她最好不要碰上什么如来佛,这坎儿迈过去迈不过去不是她一个人去承受的道理啊罪过。师傅罪过啊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姑妈的话显得有点糊涂。她突然抬帘问:“徒儿刚才你讲到哪?师傅最近记性特别差,一句话转下背儿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莫名其妙想半天就是捞不回来呢。可是有时候准备睡觉的那会儿,突然间冒出来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一觉过去明日个又忘的干干净净。你说我这记性不跟着自己过不去嘛!”冬梅附道:“师傅不是记性太差,是你老人家操心的事儿太多!”姑妈听完笑嘻嘻快乐极了!
冬梅便把黑云坑后面发生的事情继续讲下去。道:“师傅这病人怪不怪呢?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姑妈讶道:“哦他怎么个怪法啊?”
冬梅说:“他叫乔子段山外来的人。可是我和他碰面没几天,线人报告说这人被人陷害给谁绑架了,扔在黑云峰的坑头里半死不活呢。又过了几天的时间线人报告说,乔子段在坑头石壁上发出求救的信号。无奈当时我们答应过他,只要在咱们这个区域范围内,如果遇到人身攻击与受到什么危险的话,均可以向我们发出求助的暗号。后来我们去黑云峰的暗道里勘测一下,确实巷道里水流太急弄不好人反而被湍流吸走,漂向另外一些地下暗河,解救他面临相当大的困难,似乎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儿明显摆哪。所以大家的意见统一,是不是先给他一张逃离的路线图稳住他的情绪不至于太悲伤,弄不成把自己忧死在坑头里就麻烦,当时的出发点就是这个意思稳住他的情绪再说。另外我们告诉他,等到溶洞枯水节的时候一定会来搭救他,千真万确绝不食言。师傅你说这人怪不怪?据线人证实乔子段的确是按照我们提供的逃离路线图获救了!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呢。师傅这张路线图绘画,我是找一个原来在坑头里干过活的老伯伯叙旧记下来,做为我们这次勘测溶洞河床的一个参考,哪里知道他……竟然一举成功!现在现在我听起来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简直不可理喻太震撼!”冬梅激动的双手不知道怎样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姑妈听的入迷了,这想象力丰富一点差不多就是一出东方夜谭的喜剧大戏精彩绝伦。她笑嘻嘻道:“齐天洪福!这人绝对是齐天洪福啊!徒儿我刚才看他天庭饱满天庭饱满!对啊一定是个大福大贵的人绝对没有看错眼。徒儿你刚才说到哪儿啊?”
冬梅想了一下回道:“师傅说到乔子段从黑云峰地下河溶洞里泅渡逃离成功了!”姑妈用食指戳一下自己的脑门道:“不对呀徒儿,再往前再往前……你讲过什么啊?”冬梅给难住了便把刚进来的话儿,重新过虑一遍告诉师傅。姑妈还是直愣愣摇头晃脑,自我感觉很不错就是想要的这茬儿事记不起来。冬梅补道:“姑妈是不是你说过的话呢?”师傅一听。突然间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大腿上道:“徒儿这人在哪儿捡的啊刚才……是不是说高原草地里。我听的差不多是这样的意思对不对?哎呦这事儿怎么这样凑巧呢这不……”师傅自言自语一通。
冬梅赶紧回:“师傅这话是你自格儿说的。我们确实是在森林里看到他。”
此时姑妈又拍一下自己的大腿问:“徒儿不要争论了。我相信自己的看法绝对不会错过,这人的病状和症结很像高寒高原性地区的病例,非常吻合高寒地的症状。哟徒儿这事儿可坏了!”
冬梅瞧姑妈这一惊一乍的表情,给她唬住了目瞪口呆。稍后她问:“师傅看准了……就是说,你的意思是说乔子段是从大雪山上下来……”
姑妈截断她的续说道:“徒儿这人就是从大雪山下来没错没错,绝对没有错!徒儿快回去,快快回去吧!苗姑焦急……这病人绝对是苗姑带过来呀……快快回去阻止她以免误了大事!”姑妈开始紧张起来说话的声音有点颤动。
冬梅一闻不由自主的啊一声。随即哭丧着脸儿道:“姑妈我那两个徒儿恐怕会遭殃……”她的话没敢讲完意欲提起屁股就要走路的样儿急火攻心呢。
姑妈在冬梅的背影后嚷嚷道:“徒儿放心放心啊!告诉苗姑就是姑妈一定还给她一个完整的人样儿。下午我给病人针灸;待会儿晚上给病人熏药草热水祛寒;完了好好让他休息。明日个我给病人……”这时候伺女进来说:“姑妈冬梅姐天边也跑到了!你嚷嚷啥啊她听不见呢。”
姑妈抬帘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