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一闻姑妈之言,意思是说乔子段这病人可是师妹苗姑从崖头带过来的大名菜儿,哪有随便让人去沾点边儿的样子呢?言辞凿凿不寒而栗。这回儿恰恰给自己的两个爱徒偷偷抢走吃了,岂不是往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事儿要命吧?倘若苗姑不知内情的话,那后果可了得呢火冒三丈!她还不怀恨在心咬牙切齿暴跳如雷,岂能让他人去轻易染指,随随便便掠夺自己的所爱之物吗?视死如归她拼尽命儿也要抢回去,会容许他人肆意妄为践踏自己的尊严吗?仅凭苗姑草上飞的这一等一的功力两个徒儿的小命岂不难保?那还不是一件老鹰捉小鸡轻松之举的事儿呢!冬梅乍一想;万一师妹勃然性起一怒之下,讨不回昏迷不醒的男人心急火燎,歹念之意横生,随手那么一扔那两个徒儿将会命丧黄泉之路!这可都是师傅冬梅的极大罪过啊。其教徒无方枉为人表,不问青红皂白之故,纵容爱徒忤逆不道岂有此理,反而自己万分难堪罪该万死啊!
冬梅一旦悟道透彻,哪里有心思在姑妈这边安生歇脚喝口凉水呢?慌慌张张十万火急啊!当即提腿就从师傅石窑里跑掉。一路上她紧追忙赶快马加鞭,马不停蹄风驰电掣,一口气飞奔而来,这心情该是多么焦虑不安,足见冬梅爱徒之心深切之极无法言表!然而冬梅到了半山石窟住地,看到眼前自家门口的那堆乱石岗,她的心一下子无名状的揪紧起来,那时的心脏扑扑直跳,脑际里的浮影古里古怪,魔法的幻影瞬间迭叠,仿佛面前的乱石岗变成荒凉的冢地心慌意乱魂不守舍。冬梅闭上眼睛养会神儿,兴许是目眩的幻觉使然。果不其然她的眼睛看花了,继而眨眨眼又仔细看一遍,确实是石窟门口的乱石岗她才安心的走进去。
冬梅一踏入石洞大门一望里面静悄悄不见人迹。她唤了徒儿几声不见一个回应。那时候这师傅的浑身毛孔顿时开张,一派悚然之惧迭起倏地头皮发麻。她由不得自主之然,大口喊一声哎呦徒儿遭殃了!此时冬梅扭头就往石洞外面跑去。
那个时候姣儿顺着一路上,那些树皮被青儿的皮鞭抽出遍体鳞伤的痕迹方向寻找过去。她索性明知故犯暴露自己的行踪;姣儿知道自己正处于最危险的关口,随时随地受到对手的攻击与狙击,毅然决然毫无畏惧。当然她也清楚自己的处境非常堪忧,心地坚如磐石更不怕是不是遭遇对手埋设什么陷阱呢?反正一句话找不到师妹青儿,自己活着一个人还有什么奔头呢?这样回去怎么向师傅交代。何况师傅临行前的再三嘱托,这些话儿至今仍然如雷贯耳响彻云霄。姣儿自知自明则有悖于师傅之谆谆教诲,痛心疾首悔恨交加!可是这世间就是没有后悔药呀,既然事巳酿成这般结果;横着是一条死路竖着也是一条死路,不如勇敢的面对敌人的刺刀挺进再挺进!即便是死也要光彩一点死得其所!姣儿这样一想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自己浑然无所畏惧!
青儿竟然到了前方畏惧无路敢走,后面却是无援之地,孤家寡人到了谁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境界呢?小女孩稀里糊涂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所处于何地之困呢?顷刻之间,她完全丧失了方向感,举目皆是茫茫的林海,大大小小的树枝树桠几乎到了毫无差别的境地;哪边儿是朝家的方位似乎看起来大差不差,都是相对而言的路径,无法去辨识方向在哪是否对错?可是她一旦迈开脚步疑心病随即袭扰,耳畔的风声呜哇呜哇狂呼,好像告诉她“误了误了”的意思令人疑神疑鬼之感迭出。青儿人小迷信的东西倒是挺大!她和师姐划拳石头剪刀布的时候,常常会闭上一阵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她说这是一个攻不可破的魔咒!只于里面有什么内容和含义,她倒是干脆承认没有。不过结果让她很开心,划拳十有八九是青儿赢千真万确!她非常虔诚这一心术魅力四射!承认自己从七岁开始相信这骗人的玄术会帮助自己克服困难取胜,到底是什么道理,言下之意甭管它,更没想过它是不是一门科学!
此时青儿仰望星空,总觉得半轮的月芽儿挺暖心的,她走到哪儿月儿就跟到哪不离不弃,情投意合。于是青儿索性坐下来歇息,刚才一场跟踪追击的撕逼格斗,耗了她所有的洪荒之力顿觉疲惫不堪!
苗姑无恋与小布点黑影人缠斗到底,是有她的一番切身利益考量;想法也许是对的,既然已经引诱黑影人置二十里外的树林里,想必其不会这么快返回原址,等于甩掉一个尾巴。另外苗姑相信她的同伙人,一定藏匿在栅栏的不远处隐蔽起来伺机而动。所以苗姑的思路有点故技重蹈的味道,还是有望再在这里守株待兔;她不信小布点黑影人的同伴,时间拖下去久了,见不到她还不主动出击岂不玩火自焚吗?
苗姑回到帐篷里干脆脱了蝙蝠衫。这回儿她可正儿八经起来,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她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意欲很清晰,明言正理的开腔索要归还绑架的人质。否则大开杀戒。至于给不给那是绑架人的事儿,怎么去干法那可是苗姑说了算数,绝不允许拖延时间!一来乔子段的病况如何令人担忧牵挂着;二来云霄峰姑妈那边的情况不详,到底这个“断桥”的暗语里面包涵哪些含义不清楚啊!尽管苗姑的初步理解少不了云霄峰面临危险的情况,以及姑妈的身体健康问题等等,似乎也是一个很现实和中肯的解读分析颇为精准。然而苗姑觉得最重要的一步,应该及早给老人家一个信息,自己巳经过来了这是最关键的事情。
苗姑刚换上衣服来到篝火边添加些柴火。此时她觉得自己有点饥饿上来的样子,准备去帐篷里取点食物。突然间她感到一阵风刮过来,通过鼻端的刹那间嗅到一股人体上的腥味儿。苗姑立马警惕起来,她不想再玩什么机灵阵索性启道:“好汉既然来了,何必藏着匿着是人不做非要做鬼何苦呢?”苗姑话音刚落。忽然栅栏外掌声响起。接着栅栏口的门儿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清清秀秀的女人。苗姑一看差点要蹦迪跳跃起来,很是惊喜啊喊道:“啊冬梅姐是你啊!”苗姑那个乐崩了牙床的痛快感简直无法言表,那脸儿净是一副酸菜缸里爬出来的臭虫肢体语言,尽然毫不自爱捉虐起自己的心境呢。
冬梅与其见面欣喜若狂。俩人一拉手两眼对视,竟然有千言万语万语千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啊欲言又止!苗姑知道她这几年思念旧爱未央,蛰伏于半山乱石岗空守闺房,步步于伶仃洋之桥,思念如絮独自暗涕零!如今容颜巳衰万念俱焚心如止水。可是自从大金刚不见以后,苗姑一直盼着姊妹俩一聚。因为苗姑无法去看望她心念渴求如焚,无奈重担在肩,只好任时光荏苒岁月蹉跎。如今俩人一会晤,人无语泪先行。
冬梅含泪道:“妹妹,姐想你想的寸肠断啊!好几次路过……可就是不敢违抗师傅的旨意,眼巴巴的望着崖头挥泪而去。噢!你一道来的乔……瞧我记性这么差!”师姐指指帐篷说:“这病人一早给我俩徒儿偷走,我一看昏迷不醒便送到姑妈那里急诊。姑妈告诉我说病人是中了邪气无大碍事儿,三五天就会好起来放心吧!这时候姑妈才想起来告诉我怎么说呢?她老人家说这病人肯定是苗姑娘的菜喽!谁也别想有贪念。这不我一听急了,好妹妹来了我能不去欢迎呢?”苗姑谢过师姐的热情。不过她刚才听的很清楚,乔子段是师姐的俩徒弟掳走的,巳经交给姑妈处置再好不过了,觉得一下子心安神怡。当然师姐如此匆忙忙往回赶,定有其中不放心的地方就是怕她痛下杀手。所以苗姑说:“冬梅姐哪里知道是你的徒儿做的事,要不然也用不着这么费力啊?”冬梅一听惊慌失措忙问:“妹妹你们打起来啦?”苗姑攒攒首嗯了一声。她看冬梅一张脸本来好好的,倏然苍白知道她理喻错了。苗姑赶紧补道:“师姐你那个小布点的徒儿,鞭抽的倒是不错。不过嘛我没还手打她啊看她小孩嘛!让就让一把无所谓。但是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对吧!结果把她引诱到二十里外的地方扔了。我一个人回来歇息,估计她明天早上才知道回家喽!小意思啊吃点苦头,她才会理解怎样长出来记性嘛,师姐说是不是这理儿呢?”冬梅问:“那姣儿呢我有俩徒弟啊!”苗姑笑了回:“噢!我看她挺聪明的顺着鞭抽的树上痕迹走,大概找她姐妹去吧!”冬梅嘟嘴道:“妹妹,你还好意思说她挺聪明的人,夸奖人哪有这样夸?明明是……真的是战场上的话不知道她们要死过几回了?”
俩姊妹相视而笑拥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