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祭祀庆典如期举行,庆典举办的很成功;
庆典中,苏家的大长老苏烨将苏礼志叫来,将苏昱和风步尘给他的信一并交给了苏礼志,并要求他以后抚养苏昱。
苏烨乃是苏家的大长老,苏礼志纵使万般不愿意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所以,在苏家大长老苏烨和他说话的时候,苏礼志一言不发;等末了,他才憋不住,问了一句话;
“大长老?这事情是真的吗?”
大长老一下看着他,大长老明白他的意思,像苏礼志的堂弟苏昱寒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做出拯救整个古界云寰这样的事情来吗?苏礼志有些不相信。
“不清楚!”苏烨说道;
“哦,------”
“不过,苏昱寒乃是你们的那一支系的苏家,与你们那一支系,与你们乃是最亲的。你的堂弟的儿子,你不照管,谁照管!”
苏烨不给苏礼志说话的机会,便一下子打断了苏礼志的思绪,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也表明了苏家族会的意思。
苏礼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苏家的大长老正带着苏昱和苏礼志站在苏家祠堂里的一个偏僻的房间里;外面苏家的人,以及那些前来观看庆典的人人声嘈杂,好不热闹。
人们吵闹着一边跳着魁舞,一边庆祝着玉檀城的丰年庆事,祈祷着来年的安泰和丰收。
苏礼志再也想不出一句话来,屋子里的地面上稀稀拉拉长着几棵青草,想是常年很少有人踏足这里的缘故,时不时从暗处传来几声虫鸣;
苏昱站在一边,懵懵懂懂,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大长老意思明白,没有反驳的余地;苏礼志看了一下还是孩童的苏昱,便带着苏昱走出了苏家的祠堂。朝着柜山山下的玉檀城,苏家的西城区自己居住的地方仆仆走去了。
就这样苏昱便在苏礼志家里住下来了。
转眼之间,十年便过去了。
在这之中,苏昱与他的伯父,伯母,苏华一家一直相安无事。除了因为苏昱身边总发生一些事情,让他的伯父伯母感到他很奇怪而对他大喊大叫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事情。
还有除了另外一件苏华因为他而转学而让他的伯母感到十分厌烦的事情之外,一切都进行得很正常。
时光如水一般流淌,波澜不惊,平淡无奇。
而苏昱的伯父伯母则一直享受着他们安稳、又添几分闲适和快意的生活。
说起来,那件事还真是他对不住苏华,是他让苏华受到了委屈。
毕竟,两人在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快乐的童年。
事情是这样的,随着两人的长大,苏昱的伯父伯母便开始为两人考虑未来的路。
他的伯母便开始筹划着送他们去私塾,或是其他的什么神络阁学习。
开始的几天,苏华的父亲也很有兴趣;时常和他的伯母说着两个孩子的事情。可是说了几天,连苏礼志也感到厌烦了,便不再和他的伯母说话了,甚至故意躲着他的伯母;
但是,苏昱的伯母却还是一天又一天不知疲倦的唠叨着;就这样他的伯父苏礼志便发了火,和苏昱的伯母大闹了一场。
就这样,苏昱的伯母忙里忙外,又急于应付苏昱的伯父,便在阴差阳错之下将苏华和苏昱都送进去了那个可以免费学习的‘神络阁’。
神络阁既然是玉檀城的人家的孩子学习的地方,它内部的规模自然很大。
来神络阁学习的人很多;其中不乏玉檀城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而且,大多数是像苏昱这样年龄大小的人。
大家聚到了一起,人变多了;自然情况就不同了。大家开始攀比自己的家世。
这些事情,对苏昱来说,他倒是不太在乎;可对于和他一起来的苏华,就对这些事情十分敏感了;苏华经常为这些事情和别人闹得不快。
不过,苏华倒是不急。因为,他有苏昱;对啊,只要有苏昱,他又能够有什么事情会往心里去呢。
所以,每当苏华感到十分丢面子的时候,苏华便将气洒在了苏昱的身上;
而,苏昱时间长了,也便习惯了;除了每次前来神络阁的时候,穿着一身苏华的伴读侍童的装束,为苏华背书包,带食物,带手帕------在回去的时候,还要为苏华打点一切。
回到了伯父家里,也要和他的伯父苏礼志一起忙里忙外,听他伯父伯母的差遣;
这对他伯父伯母,以及苏华一家来说,倒是没什么;因为,自从家里多出了一个人,他们就只把苏昱看做他们家里多出来的一个小厮。
那是一次神络阁的聚集会;
因为神络阁毕竟是修行者的学院,既然踏入了神络阁,学习了修行,以后就一定会成为一个修行者。
学员们既然学会了一些基本的修行,自然就聚到一起讨论以后的修行;
说到这里,那些学员们便开始亮出自己的长处;比如,城南边的李费阳,他家就是使用剑的高手;而城东南边的郭霖,则能够吹得一手好笛子,甚至连苏家的苏烈也能每样都能够拨弄几下----------
苏华则什么也不说;
不过,苏华那天倒很没有在意苏昱;在说话的时候,不知苏昱从什么地方抱来了一大副琴,那副琴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古老,透着古香古色的气息,在琴尾和琴身上还镌刻着一些晦涩而古老的文字和符号,却谁都看不懂。
苏昱还席地而坐,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为大家奏了一曲;
这倒是吓得一旁的苏华目瞪口呆。
曲子的曲调倒不是很难,透着一副清新快意而明朗的气息,惹得周围的人都一阵大笑。
苏昱也哈哈大笑,和那些人臭味相投似的;
苏华来不及问苏昱,他手中的琴,以及他巧妙的弹琴的技法是哪里学来的。倒是两人旁边的苏烈,一直站在人群中听着苏昱弹琴,待弹完了,他站到人群的中央对大家大声地说着自己的话;
“你这个我知道,你就是我们苏家中的一支,你们那一支就是以琴而立家;甚至,你们那一支还有一个传说,就是你们的祖先其实是一位会弹琴的天帝。不过,照我看来,你们那一支的祖先会弹琴是不假,但到底是不是天帝就不好说了。”
苏烈嗓门粗大,他这一席话倒是引得周围的人都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了。
“况且,以后的修行,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这个弹琴的技法对我们又会有什么作用呢?”待众人都议论了半响,苏烈又大声地说了质疑了苏昱的话。
“原来是琴帝家族啊-------”周围观看的人们都不明所以,只是随声附和道。
不过,苏烈的这一席话倒是字字听入了苏昱的耳朵,苏烈言语里的讥讽意味也显露无疑;这伤了苏昱小小的心灵。
不过,苏昱倒是没有表露出来。
尽管,苏昱现在看上去十分瘦小,但,他觉得在别人的面前一定要表现得坚强,而且下决心一定不要在别人面前示软。
所以,苏昱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那副古老而巨大的古琴僵持地站在众人的中间。
这在旁人看来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一旁的苏华倒是沉不住气了;毕竟,苏昱也是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之下长大的人,见到了苏昱受到了欺负,他也不好过。
一气之下,苏华便冲了上去,一纵跳到了苏烈的肩头,抱着苏烈的头,便和苏烈扭打了起来;
周围的人吓呆了,纷纷避让。就这样,苏华和苏烈的吵闹声开始在周围的空间中不断地回响了起来,并开始渐渐地压过了众人的议论声。大家开始乱做了一团。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神络阁的管理人员朝着他们走过来了;他拉住了苏华和苏烈,让他们不要打架。
苏华和苏烈在那个人的劝说下终是分开了。
毕竟,苏华和苏烈都是小孩子,他们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来劝说的人;更何况那个神络阁的管理人员本就不是普通的人。
苏昱倒是感到很感激,他看了看那个前来劝架的人;便把那个人的容貌都记在了心头。
那个人倒是没有对苏昱说什么,只是轻轻说道;
“以后,不要随便抱着它出来,在人前卖弄!”那个人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并指了指他手上的琴。
苏昱知道他的意思。
随后,那个人便离去了。
只剩下,站在两旁的苏华,苏烈;气喘吁吁,而满身灰尘。
人们渐渐散去了,苏昱站在一旁抱着那副巨大的琴看着两人一句话也不说。
之后,两人便分开了,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苏昱也跟着苏华回到了家里。
从出了神络阁,到回到西城区的家里。苏华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责怪苏昱的意思。
苏昱的伯父和伯母先是不知道,待弄清一切以后,显得又惊又怒,开始对着苏昱大喊大叫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准没好事。有你在这个家里,这个家迟早有一天要出事!”苏昱的伯母大喊不已;
倒是苏昱的伯父,开始在苏华的身边问寒问暖;
“乖!宝贝!打到哪里了?伤到了吗?重不重-------”
苏昱开始感到有些尴尬起来。
“他爹,赶快去给华儿叫一个郎中!”苏昱的伯母立刻说道;
“哦,好。”苏昱的伯父立刻吩咐一个人去通知街上的郎中。
他伯父走回屋里,开始平静了下来。不过,却是朝着苏昱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总是干蠢事!”说着就要扬起手,给着苏昱的头上重重地敲下来。
苏华一下拉着他父亲;
“爹!别打了!”
苏礼志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停了下来。
“好的。只要你没事,我和你娘就心安了。”
苏礼志立刻安慰苏华;
回过神来,他伯父立刻对着苏昱一阵咆哮;
“你手里的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哪里来的,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不要让任何奇怪的东西进我的家门!”
“伯父,你听我解释------这是琴,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苏昱说道;
“我不听!反正在你的手里就是不祥之物!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是我昨天做梦的时候,飞到稷云山下面的山洞里带出来的;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它就在我的身边了!”苏昱说道;
“琴不会飞!”苏礼志大吼;
苏昱一怔,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不快带着那把琴从我的家里滚出去!”他伯父又大吼了起来。
苏昱百口莫辩,只得抱着那副琴跑了出去。
后来,苏昱把那副奇怪的琴藏在了城外的一口枯井里,便才回到了苏家。
不过,之后苏华便转学了;他不在和苏昱去神络阁了,而是去了城中的私塾。
这倒是惹的苏昱一阵轻松,终于可以不用忍受苏华的暴躁和蛮横了。
不过,说起来,苏烈在神络阁说的那番话倒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竟然是琴帝的传人。
而他也开始对琴帝感到感兴趣了起来。他想到,说不定,在他以后踏入修行者的世界,还能混一个琴帝当当呢!
琴帝的传说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来回飘荡,想到这里,他感到有些对不起苏华;当时,没有及时把他和苏烈分开。
从那以后,苏昱便和苏华分开了;而,他伯父也不再管他,苏华也不再管他。只是他干的活又加重了几分,而苏华却完完全全成了一个贵公子的模样,显露出了那一份特有的颇指气概。
见到苏昱在他的面前忙上忙下的时候,他竟然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苏昱居住在苏华家的偏房;这个偏房也只比苏华家的柴房好了几分。这也还是苏昱的伯母看在他多年来给苏华家干活的份上,才特意给他留出来的了。
他伯母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显得十分讨巧;这让苏昱感到十分意外,原来他的伯母也会关心他。
十年很快过去了,今天又到了玉檀城一年一度的稷王节;苏昱的伯母一大清早就把所有的人叫起来了。
苏家一直很重视稷王节,他伯父也不例外。
所以,今天一清早,他伯母便嘱咐着他,不要出任何的乱子。
说完,他们便朝着苏家举行庆典的稷王山上走去了。苏昱还是一副小厮的打扮;看那个样子,似乎他就是他伯父一家的佣人。
他伯父是苏家的礼部的礼官,自然只能帮着弄那些事情;每当这时候,苏昱变成了他最得力的下人;他指挥着苏昱跑来跑去,给那些准备典礼的人打下手。
或是帮助那些举行典礼的人清扫四周的场地,祠堂。
苏家准备了很多祭品,包括三牲,牛羊,各种果品,装饰;
苏昱只得将那些礼品搬来搬去。
甚至,帮着那些人打扫苏家的祠堂;
“稷王庙里面只供奉三牲牛羊,和五谷;不供奉果品!祠堂里供奉的果品可以长时间摆放!不要弄错了!”一个人对着苏昱大声叫道;
苏昱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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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外面的人们开始准备跳魁舞了。人群开始闹腾了起来,魁舞其实是人们祭祀山神并向山神祈福的一种舞蹈;大多数观看魁舞的人们都是农民和普通百姓。
而苏家的那些长老和礼官在这个时候,大多数都已经站在苏家的祠堂里,准备祭拜苏家的祖先了。
苏家举行祭祀庆典一般都是先祭拜完苏家的祖先,打理好苏家的祠堂才出去和那些祭拜山神的人们一起祭拜山神。
苏家的人很快便从苏家的祠堂里出去了。
这时候,在外面,苏华竟然遇到了先前正在忙里忙外的的苏昱。苏家的一个礼官非要让苏昱换上魁舞的服装,和那些祭祀山神的人一起跳魁舞;
可是,苏昱却满脸通红,不太情愿。
“抱歉!我不会!”
苏昱连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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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苏华竟然走了过去,大声地嘲笑起苏昱;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苏家的琴帝传人一支的大公子,身为苏家的人,竟然还不会跳魁舞,还害怕在别人面前丢丑,你难道不怕辱没了琴帝的名声吗?”
苏华嘹亮的声音开始在周围的人群中传了开来;众人一听到苏华这样说,便忍不住跟着苏华一起哄笑了起来。
“哈哈哈----”
“苏华,你不要说话,等等-----”见到苏华大笑,苏昱满脸通红,连忙走过来制止他。
“哈哈哈!”
苏华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了;
这时候,在稷王庙的外面的空地上,一阵狂风刮过,众人都感到有些不舒服;随后,一个庞然大物竟然立刻从旁边的山林里跑了出来,直朝着人群中的苏华冲过去了;
人们立刻被吓得四散奔逃;
而苏华也立刻被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坐在了地上,开始‘哇哇’大叫了起来;
这时候,苏昱见状,立刻冲了过来,挡在了苏华的面前看着,那个瞬间而至的庞然大物;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黑豹;
只见黑豹巨大的眼睛中散发着一阵阵红光,不断地低吼着,仿佛转瞬之间就能将面前的两人生吞下去;
苏华脸上大汗淋淋,颤颤发抖,而大叫连连;
这时候,只见到苏昱的额头上一道红光闪过,一个奇怪的符印在他的脑门处显露出来了。
随后,那只黑豹见到苏昱脑门处的符印,竟然渐渐安静了下来;最后发出一声哀鸣,竟然渐渐变小,而眼中的红光也消去了,化成了一只小小的猫咪停在地面上。
见到那只黑豹的威胁被消除了,苏昱立刻舒了一口气;
随后,苏昱立刻走了过去,将那只猫咪抱在手中;小猫咪低声叫了一声,便一下灵巧地翻到了他的肩上;
随后,苏昱便带着那只猫咪下山去了。
周围的人不禁都舒了一口气;这时候,那些听到响动的苏家的大长老立刻冲了出来,可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整个稷王庙安静如斯,天边的云和风都是那样的舒和。
便再没说一句话,再度走进苏家的祠堂去了。
而,苏礼志也连忙跑了过来,一把扶起了坐在地上的苏华,便走进祠堂去了。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时候,那个曾经在神络阁阻止苏华和苏烈打斗的管理员却正在人群中注视着苏昱的一举一动,他也注意到了苏昱最后降服了那只突然出现的魔豹;
他心中不禁颇为震惊,他刚才看得清楚,苏昱眉心处出现的那个红色的符印便是‘道纹’,想不到这苏昱小小年纪竟然就拥有了道纹。
每一个修行者都希望能够拥有道纹,因为这是修为的见证,拥有了道纹,便代表着可以和天地沟通;要拥有道纹,大部分的修行者都要修行很长时间。
‘道纹’之后,便是‘圣纹’,‘圣纹’之后便是‘尊纹’,‘尊纹’之后便是‘帝纹’,有了‘帝纹’,视万物为刍狗也便是在一念之间。
想不到苏昱竟然显露出了道纹,降服了那只魔豹。
这倒是让那个人吃惊不已。
“难道这苏昱真的是琴帝传人?”那个人暗暗说道;
随后,他便也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