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周的时间。
平整的纸在阿思杰手中逐渐变成一团。
“小插曲而已,未完待续……”字迹边诡异的笑脸与李立身上的纸条如出一辙,指向同一个凶手。
很明显凶手根本不怕他们,哪怕犯罪心理侧写画像已经很明确。
这种感觉就像在深海饥饿的鲨鱼,明知道他就在这里,你却不能将他击毙,不但如此,甚至还可能成为鲨鱼口中的食物。
“……”
秋雨过后的大马路上湿漉漉的,坑坑洼洼的水渍裹卷着汽油的味道四散,被车祸带走的死者在被担架抬走后留下一地猩红的血迹。
还有几个警察和医护人员正努力抢救卡在汽车前座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十来岁的模样,脸白如纸,额角脸上被猩红的鲜血浸染,一双退卡在前坐下,血水在浸透了衣服后一滴一滴落在车上。
就听旁边的急救人员急促的声音:“腿卡的太态紧,又没有工具,再救不出来,她很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说话完全不顾及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耷拉着的眼皮在听到急救人员的话动了动,嘴角艰难的扯动,开始呜呜的哭泣:“呜呜……呜呜……”
十几岁的孩子听到自己有可能会死,恐惧的除了哭泣便只剩下哭泣。
“闭嘴!”一个警察喝道。
然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推开急救人员,俯身将自己的脑袋靠近小女孩,嘴角扯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小朋友不怕,警察叔叔一定会救你的,你要相信警察叔叔好不好。”
小女孩呜呜哭泣声还在继续,警察又将小女孩脸上的眼泪擦了擦:“小朋友坚强,你爸爸妈妈也很坚强,你想不想去看他们。”
其实小女孩的爸爸妈妈早在发生车祸的时候,就已经当场死亡。
可却是唯一能给孩子力量的!
果然,孩子止住呜呜的哭泣声,压着嗓子回答:“好。”
“好,那我们不哭了好不好,没要坚强让爸爸妈妈也看过我们特别心情好不好。”
听到小女孩再次回答好,那警察对身边的人说:“话说再多也没有用,来一起,我们一定可以救他出来。”
被警察吼了一声几个人不在说话,各自想尽办法就扒拉座椅,小心翼翼的生怕会碰到小女孩的伤口,但又不得不使尽蛮力将座位拉开。
看到眼前的一幕阿思杰冷着脸,余光撇到大货车里的电锯,直接拿着电锯大步走过去。
车上钢铁的硬度可不是一个电钜能钜得开的!
走过去刚想去拉响电锯,就被刚才说话的警察拦住:“你想干嘛?不能拿电锯锯。”
“难道有更好的法子,凭你们的双手?”
“凭我们的双手!电锯的余震会加深小女孩的伤口!”
“那你们看看她的腿,你认为还有站起来的机会吗?”后面一句阿思杰说的很小声,生怕被小女孩听见。
那警察一把拽住阿思杰的领子,双眼通红,四目相对下谁也不肯让谁。
却因为小女孩的声音,那警察渐渐变得不坚定,拽住阿思杰的手也松了松,他……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
警察:“你认为建电锯可以救她?”
然后放开手不再阻止阿思杰。
阿思杰:“最起码会比现在好。”
上前一步。
旁边,张启没有阻止阿思杰看似愚蠢的行动,因为他和阿思杰想的一样。命,对于他来说命更重要!
小女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阿思杰拉响电锯毫不犹豫将电锯伸向小女孩的腿,那血水和着肉泥喷发而出。
即使是钜骨之痛,小女孩也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闭着眼睛皱起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旁边的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刚才那个警察,咬着牙冲了上去,却在下一秒被张启给拦住了,张启狠狠抓住警察的衣服。
“他也是个警察……他也不想,人已经撑不住了,救援的东西还没有拿来,再等下去命都没了!”
刚硬的男人扯着嗓子撕吼,眼泪润湿眼眶顺着眼角流到脸上。
而那个警察攥紧双拳,咬着牙,身上一股劲怎么都下不去,他早该想到拿电锯的人不是去钜车而是去钜小女孩的腿,可是他没有拦住,而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这样才能让小女孩活下来!
所有人都别过脸去不再看在这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一幕。
电锯声还在继续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直到电锯声停止那些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都悲伤、难过、愤怒、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那警察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没有放松半分,对张启说道:“不管是不是救人,他都不应该将这东西对着人,这事结束让他回去接受处罚。”
虽然是救了人,但是他心里依然深深记得一句话,不论如何他手上的到,都不应该对准人民群众。
张启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就算上面不处罚,阿思杰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的确,此时阿思杰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他所做的将会受到严惩,甚至有可能吊销警察的资格证,可那又怎么样,只要能救人,只要能让人活着,他愿意去做!
白色的T恤衫沾满了小女孩的血肉,他的脸上也被喷的血迹斑斑,拿着手中的电锯失了魂一般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今天他钜了一个小女孩儿的腿……
老张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懊恼心痛,却能及时调整自己的状态,吼道:“你们还不赶快救人。”
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救了他,干的漂亮。”
看着眼前的急救人员,着急忙慌将小女孩抬上担架抬到救护车里,他笑了又哭了!
“我剥夺了她站起来的权利,我自责,但不后悔!”
旁边的警察虽然很生气,却不是在气阿思杰动手钜人。
沉甸甸的开口:“好样的!起来,还有事情没干完!”
阿思杰低着头,看到浑身的血渍突然脑中闪过阿园的脸,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却不知道阿园站在路口早已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在阿思杰拿着电锯去钜小女孩腿的时候。
刹那间,她甚至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她的双腿不是被拒掉的而是硬生生被扯掉的。
有一秒她甚至想闯过去阻止阿思杰,可她停住了,因为当年的她也是渴望活下去的,即便没有双腿也渴望活下去,小女孩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还原当年的车祸现场,可眼前的车祸让她有种错觉!
黎彬站在阿园后面,已经察觉到车祸现场不对劲,因为眼前的车祸现场与当年的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