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军队启程了,朝堂上暂时恢复了平静。景文自登基以来,朝中官员多沿用前朝,因连年北征,官员选擢多以推荐为主。景文此时略闲下来,便动了科举的念头。朝会之后,很快,开科的旨意下来,右丞相崔钰任主考官,吏部侍郎蒋议任副考官。旨意下来,一时举国欢喜,各地士子雀跃。
李元栋、李元通两兄弟随父进京后,便入了朝廷弘文馆学习,这日回到家中,听闻开科旨意后,元通对哥哥说:“皇上开科,哥哥此次总算能一展才华了,我看这次状元就跑不掉了”。元栋端坐在书房,一袭青衫,越发显得玉树临风,“你当状元这么好得啊,大周朝多少年没开科,有多少才俊都在昂首期盼这次”。“我看哥哥行,在弘文馆里,老师常常称赞你呢”,元通笑嘻嘻的在房里踱着步。
元栋看着一刻不安静的元通也是没办法,“你到是要好好读书,回头父亲又要责骂你了”。“哈哈,我啊,我将来要当武将,做一个横扫天下的大将军”,元通扎个马步,用手比划了一下。李元栋看着弟弟无奈的摇摇头。
“哎,不知道小婉公主现在怎么样了,我都想吃公主做的火锅了”,元通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上前勾住哥哥肩膀,“对了,咱们大周朝以前不是有公主下嫁给状元吗,哥哥你拿个状元把公主娶回来,我就有火锅吃了”。元栋脸顿时红了,甩开弟弟胳膊,“这种话也能浑说”。“哈哈,我觉得行”,元通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提到小婉,元栋触动了一下,想起苏州以往相识的日子,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一丝期盼,也许真的考个状元呢......
小婉此时坐在宫中不禁打了个喷嚏,小婉揉了揉鼻子,“果儿,你去看看御膳房有什么新鲜的食材,咱们涮个火锅吃”。“公主,这天这么热,吃了会上火不?”,“不会,热天才要吃,发汗”。“好咧”,果儿脆脆的答了一声,兴冲冲的出去了。
晚间,宜和宫里,一个碳泥火炉上一锅高汤在煮着,桌上一盘新摘的蔬菜,洗的干干净净的还有着水珠,一盘红色的野山菇鲜艳欲滴,两盘切得薄薄的羊肉,再加上一盘切成小块的豆腐、一盘江虾,五颜六色,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食欲大开。为了弥补没有辣椒这一遗憾,小婉倒是让御膳房试了几次,终于用胡椒、芥辣、茱萸和清酱调配了一种调料,倒十分辛辣鲜香。
锅中的高汤滚了,御厨精心炮制的高汤散发出浓浓的香味。果儿和含烟站在旁边也有着一副垂涎的神色,小婉看到后哈哈大笑“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我已经让御膳房给你们备了一份”。
眼见锅开了,旁边的小太监连忙布上其余的六样菜品,依贤妃和小婉的份例,每天的膳食还是很好的。“母亲,可以用膳了”,小婉开心的请贤妃就坐。“开动喽”,小婉摩拳擦掌。
“皇上驾到!”,话音刚落,景文走了进来,“这是什么香味?”,贤妃和小婉急忙行礼。“父皇,这是火锅高汤,御厨用鸡肉、牛骨、干贝熬出来的”,小婉请景文坐下,“父皇且试试味道”,小婉举箸将红菇先下了进去,然后将羊肉在锅中涮熟夹到调料里请景文品尝。景文颇为好奇这种吃法,就试了一下,羊肉的香嫩加上作料的辛香一时在口中回味无穷。
小婉看到景文舒适的神情便知道这个味道合了心意,于是又涮了江虾等菜,到让景文吃的十分开心。“这个吃法好,朕倒是从未试过”,“那是,这可是我的功劳呢,父皇,吃这个还有诗呢”。“哦?,有什么诗呢?”景文饶有兴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哈哈,虽然今天没有雪,也可以饮一杯”,景文兴趣来了。
吃的舒服,景文也与小婉聊得开心,贤妃只是带着笑容,静静的坐着看着二人。大周虽然行儒家礼仪,却也没有什么食不语之类的规矩。从吃食聊起,景文想起西北乱民缺食而反之事,思索将来如何安置之事。“可惜我大周虽幅员万里,西北却不似江南,一逢大灾,则民计无从安出,果腹亦难”,景文想到此处,不禁说了出来。小婉想起后世陇西也是粮仓,随口说到:“西北并非贫瘠之地,收流民为军户,亦可屯田,可自保亦可供军需,劳者有其田,民以食为天,故民无反之理,倘若驱民农垦,安之不可使西北成塞外江南。”
“塞外江南?”,景文眼睛一亮。西北本来据大周朝廷遥远,粮草军饷若从腹地运去,恐十损近半,若是西北自足,既可以解决运输路远,又可以安定西北。“屯田!好!”,景文心情大好。看了看小婉,赞叹道:“小婉实乃朕麒麟女啊,可惜是女儿身”。
然而世事非人力能料,征西大军到达西京之时,兰州已被乱民攻破,一众官员或死或降,有了降众加入,乱民已非瓦合之众。西部突厥攻势甚急,北庭都护府兵马疲于应付。一时乱民从容整顿组军,据城而守,竟打出“肃乾坤,除奸佞”的檄文,直指景文得位不正,周世宗驾崩蹊跷。
秦建业到达西京后,看到叛民檄文,顿时大怒,急命前锋龙武将军范文龙进军。前锋虽是当年北征老兵,奈何乱民都是当地人氏,熟悉地形,据城而守,且进退有度,前锋推进缓慢。
范将军此时坐在大帐中心中郁闷,这是乱民?兵法运用、战术不比正规军差啊,乱民里面有高明之士啊,而且据军士回报,许多守军绝非一般百姓,武艺娴熟。“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呢?”,范文龙疑惑不解,在帐中来回走着。忽然,范文龙想到一件可怕的事,“难道是土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