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正想着被埋在灶台底下的兄弟们,心中是愤怒不已,结果这时,汗毛直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想都不想,便拔刀向身后斩去,只听咣当一声,火花四射,拿着熟铁棍的唐黑子,便倒飞了出去。
而陈六,也好不到哪里去,唐黑子蓄势待发的一棍,震的他直退了五步,才堪堪止住,虎口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原来,中午跟沈润聊完天,唐黑子便神经紧绷,到了晚上,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每每有睡意的时候,总能听见李忠杰打开房门的吱呀声,这让唐黑子有拿头撞墙的冲动。
这第四次,只听见开门声,却迟迟没听见关门声,这让唐黑子很奇怪,起身查看,却发现李忠杰不见了踪影。
赶紧叫起众人寻找,细心的唐彩儿发现了李忠杰被拖走的痕迹,唐黑子也不声张,嘱咐沈润照顾好唐彩儿,自己则带上何珍、何宝兄弟,悄悄沿着李忠杰留下的痕迹,出门寻找,这才来到陈二狗墓地。
到陈二狗墓地时,恰巧听见李忠杰说藏粮洞的事,唐黑子是目眦欲裂,知道疙瘩村的秘密,已经全部被李忠杰一股脑说出,这才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挡住唐黑子杀招,陈六立马后撤,对身边兄弟道:“拦住他们一炷香,我先撤!”,说罢,便一把拎起李忠杰,朝濠州方向狂奔而去。
几个大汉拔出长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唐黑子他们几个,唐黑子是心急如焚,狠狠说了一声:“杀!”,便率先对陈六留下的人发起了进攻,但很可惜,唐黑子这方只有他和何珍、何宝兄弟,哪里是陈六这些精锐手下的对手?被拦在原地,死活冲不出去。
只三个回合,唐黑子他们,便个个带伤,基本失去战斗力,其中一个反贼,想要趁机解决唐黑子他们,突然山下火光摇曳,其中一人见状,赶紧拉住,道:“他们人多,先撤。”。
说罢,陈六留下的人,一溜烟沿着另一条路,朝山下奔去。
等沈润和唐彩儿带着保安队赶到,看到的,只有躺地上大口喘这粗气的唐黑子三人,还有边上一片狼藉的陈二狗的尸体。
唐彩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昏了过去,沈润见状,赶紧抱住唐彩儿,而疙瘩村子弟,有的过去搀扶唐黑子他们,有的则去收敛陈二狗尸体,竟然没有一个人害怕,眼中都是熊熊怒火。
见少了李忠杰,沈润赶忙问唐黑子道:“李忠杰呢?”,唐黑子重重在地上锤了一拳,道:“被陈六带走了。”,沈润闻言:“疙瘩村秘密,全暴露了?”,唐黑子垂头丧气道:“全暴露了。”。
沈润闻言道:“先不管这些,我们先把陈二狗埋葬好,等回去再说。”。唐黑子无奈点头。
待众人将尸首埋好,返回南山小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众人都是一言不发,这样的事情,对疙瘩村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而且无解,“怎么办?”,成了众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不一会儿,陶老村长也赶来了,问明情况,也是愁眉不展,沉吟片刻,无奈道:“转移吧!”,众人闻言一惊:“转移?怎么个转移法?”,众人是议论纷纷。
陶村长重重将拐杖敲在地上,南山小院瞬间安静,陶老村长接着道:“藏粮洞,大家都同意,组建保安队,大家也同意,杀李小三一伙,大家都动手了,如今事发,怪不得任何一个人。对抗反贼,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如今之计,只能让年轻人离开,保留火种,至于我们这帮老家伙,死不死的,根本无所谓。”。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阵发凉:“难道,疙瘩村真的完了?”,南山小院的小乞丐们,更是心中苦涩难言,流离失所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个家,难道,就这样毁了?
见众人沉默不语,陶老村长叹息一声道:“现在就回去准备吧,带上东西,立刻撤离。”,没等众人说话,陶老村长便颤颤巍巍离开。
陶老村长一走,众人纷纷看向徐鸿川,毕竟,徐鸿川是他们的老师,这紧要关头,都想听听老师的意见,可徐鸿川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有啥主意?只能不住安慰众人。
便在这时,沈润说话了:“收拾东西,赶紧走吧,疙瘩村必须留下后人,我们不能辜负陶老村长一片好意。”。
众人闻言,怒目而视,见状,徐鸿川赶紧出来打圆场:“大家都别激动,其实沈润说的没错,难道要让疙瘩村死绝不成?难道,你们先辈,不需要子孙供奉?难道,大家一起死,才算讲义气?”。
徐鸿川一番话说完,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懦弱一些的,竟然暗暗哭了起来……
一阵沉默过后,徐鸿川叹息一声:“大家都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咱们先离开一阵子,我估计,这帮反贼成不了气候,等他们被元廷消灭,咱们再重建疙瘩村。”。
闻言,众人默默离去,唐黑子见状,对沈润和徐鸿川道:“你俩去村口守着,有情况,立马回来通知大家,我跟何珍何宝兄弟,收拾一部分粮食。”,沈润和徐鸿川闻言,点头向外走去,如今,疙瘩村子弟忙着跟家人道别,二人一个瘦弱,一个幼小,他们不放风,谁放风?
很快,众人便收拾妥当,到南山小院集合,沈润、徐鸿川也被叫了回来,一起出发,待众人走到出村的山口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这么着急出发,这是要去哪里呀?”。
众人闻言大惊,刚忙拔出兵器,这时,陈六也从隐身处走了出来:“杀了我们的兄弟,还把灶台架在他们尸体上面,你们以为逃得了吗?”。
陈六说话间,他带来的人,纷纷摆开阵势,将沈润他们,堵得严严实实,想要出村,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