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凤卿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在军帐里面,四周静悄悄的,絮兰听见声响便进来给她着装梳洗,顺口提了一句:“公主,您昨天怎么在外头就睡了,还是将军将您抱回来的,害的我还以为您受伤了。”
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昨天同霍辰说了许久的话,后来就困了,突然想到什么:“霍辰呢?”
“将军同几位将领们在议事,昨日军中几个将士起了冲突,将军正生气呢。”
凤卿听着,梳洗完倒是直奔霍辰军帐去了。
霍辰浑身的肃杀之气,坐在椅子上擦着剑,底下跪着几个将士站着几个将领,倒是没一个人敢说话,慢慢蹦出了几个字:“大敌当前,反倒自相残杀……”
“将军恕罪,是卑职管教无方。”陈旭率先跪下来,拱手道,脸都憋红了。
杨岚面色不悦,但还是再三思索半跪下来:“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霍辰许久没说话,默默的专注的擦着手上那把剑,周围也没人敢说话,都胆战心惊的低着头。余载一直在旁边看着,看不下去低声过去说了句:“公子,杨岚此次的确有错,不过……”
“回涂山去吧。”
杨岚一愣,马上跪了下来:“公子恕罪,公子……”没等杨岚说完,霍辰转而看向陈旭,状似无意打断了她,“其他相关人等,各领五十军棍,陈旭,打完此战,你不用跟着我了。”
“将军,求将军再给卑职一个机会吧,将军……”
“将军,陈副将也并非……”韩冲正要上前提几句,霍辰一个眼神扫了过来:“与之求情者,同罪。”
“阿辰。”凤卿一掀帘子跑了进来,看着霍辰一脸冷意,顿了顿,笑着走过去,“桂花糕。”
“喝点水先”霍辰笑着引她过去坐下,顺道倒了杯水递给她,转身又看了看他们,松了口,语气都和缓些:“罢了,都先回去思过。”
陈旭喜出望外,马上拱手行礼谢恩,又想到什么转而跪到凤卿面前磕了个头,拱手道:“多谢夫人。”
凤卿瞥了他一眼,放下了茶杯,笑了笑,夫人。
“报,将军,敌军已然兵临城下。”一个将士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跪在霍辰面前,方才正四散着往外去的将领们都愣住了,悉悉索索的议论起来。
霍辰一把拿过桌上的剑,转头朝凤卿笑了笑:“在这等我。”说完便往外去了。
凤卿愣愣的看着霍辰孤勇平静的背影,看着紧随其后的那些将士们,突然有些慌了,甚至,她有些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他会回来的吧。
霍辰穿上了战甲手持长剑驾着马开了城门,迎面站着的是漆丘的将领金忠一和彭文两人,身后站着千军万马,乌泱乌泱的一片,气势逼人。
“霍大将军舍得出这城门了?”彭文笑的狡黠,一脸的不怀好意,话里话外还有另外的意思。
霍辰没说话,默默握紧了剑盯着两人,目光如炬,凶狠冷漠。
“将军姗姗来迟,城中莫不是藏了美娇娘?”彭文身边的将士都哄笑起来,霍辰扬了扬嘴角,抬了抬剑,看着彭文,眼神中的冷漠逐渐扩散开来:“既战,何必多言。”
彭文仰着头肆意的大笑了几声,也握紧了长枪,谨慎起来,他又何尝不知霍辰是什么人。
然而与此同时,霍辰并不知道当他在前方浴血奋战驰骋沙场的时候,一股敌军潜入了城中,直奔军帐方向去了。
凤卿正在营地转悠着,忽然一阵阴风隐动,一支箭射了过来,凤卿越过去躲开了,犹疑的环顾四周,絮兰马上挡在她前面:“何人造次!”
突然又射出几只箭,马上营中的将士们都围了过来,挡在凤卿四周,嚷嚷着保护公主保护公主。箭越来越多,几处营帐又起了火,火势越来越大,面前的将士们也逐渐中箭倒下,突然就冒出了许多的黑衣人,都蒙着面逆风而来,手拿弯刀。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鲜血染红了军营。
不知过了多久,营地上堆满了尸体,鲜血横流,凤卿撑着一柄长剑慢慢站了起来,舒了口气,理了理衣袖,四处扫了一眼才朝絮兰道:“看看可有活口。”“是。”
说着凤卿便朝城门战场跑去,还未过城门,方到了一个窄巷处,眼前一黑,只觉得有人扶住了她,便失去了知觉。
等霍辰等人战胜归来时,见着军营远处阵阵浓烟便只觉不妥,再往里走,遍地都是尸体,只有几个将士在收拾残局,絮兰也在。霍辰看着有些紧张的跑过去:“凤卿呢?”
絮兰一愣,眉头蹙起:“公主方才去找您了,将军未曾见到?”
霍辰突然慌了,心中都开始颤动,转身朝将士们大声问道:“可有谁看见了公主!”
没有一人应声,萧允濯听着声音冲了出来,拉着絮兰,反复的确认,着急的不行:“阿姐呢,阿姐呢?”
“我,我不知道,方才敌军突袭,公主让我留下清点活口,就,就去找将军了。”絮兰也开始紧张了,会不会,会不会……
“你为何不跟着她?”霍辰满脸怒意,猛地转身质问着絮兰。萧允濯愣了愣还是平静了下来,转身匆匆的往军营外走去:“都去找!快去!”
那日卧龙城久久不得平静,直到晚间都还火光隐现。也不知去什么时分,天蒙蒙亮,一个将士匆匆跑进霍辰的军帐禀报:“将军,在郊外湖边见到车轮印迹,想是刚轧过不久的。”
霍辰紧蹙着眉,手指深深的按压着太阳穴,缓缓的睁开眼,看着那将士:“往何处去的。”
“东北方向。”
漆丘?萧允濯想了想,试探的问了句:“要不我带兵跟过去?”
霍辰没说话,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良久,才慢慢开口,看着一旁的余载:“余叔,让影门派人跟上去。”
余载拱手:“是。”
而那时的凤卿正在马车上醒来不久,看着面前的两个目不斜视看着自己的黑衣人,凤卿有些疑惑,咳了一声,坐正了些,先开了口:“敢问两位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