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羽宫。
回到皇城里的羌帝褪去盔甲,在锦妃有些笨拙的服侍下换上了久违的常服。
羌帝没说什么,望着三年不见,变得雍华体肥的锦妃一时无语。
原本每年他是要回皇城的,但是一回去,看到日渐长大的长公主,想到那件事,他就觉得不可饶恕,不如在军营里待得愉快。
曾几时,他和帝后也是伉俪情深,一心同体。对她是无比信任,甚至连皇权都交给她。
可越是这样给她肆无忌惮的爱,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背叛自己,关键这还是让人难以启齿的。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当年,生在帝王世家的他,也有着一颗平民的心,幻想过上平民百姓的生活。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他年少轻狂时对帝后的承诺,此生只有一个她。后来先帝赐婚,他反抗过,结果差点丢了性命不说,甚至拿她的性命做要挟。
这时,他怕了。他可以失去江山,哪怕是命,但他不能没有她,失去她,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妥协了。
可最后她就是这样报答他?
给他绿帽戴?
为了帝王的尊严,有口不能言,默默承认,不能公之于众。
偏偏那个“好女儿”不知情,又乖巧懂事,想处罚苦于没有借口。
是不是算准这点,帝后在那杂种出生后,便用他赐给她的空白圣旨以血代墨,立为长公主,永不能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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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帝?羌帝?”
锦妃见羌帝回来后就一直在发呆,倚缩在男人敦厚的胸前,忍不住试探性询问道:“是不是刚刚臣妾服侍的不好?”
回过神的羌帝也察觉自己失神,轻咳几下,掩盖过去,将怀中的人儿搂地更紧,分散思绪,极力让自己不在想这些悲情往事。
“宁儿这些年过得可好?”
雍宁是他唯一的儿子,生母是锦妃,多年不见,说不想念是假的。
“怎么不见他在华羽宫?”
羌帝有些期盼,不知见面时,当年只会抱锦妃大腿的毛头小子会发生怎样的蜕变。
俗话说儿子不够,女儿来凑。
虽说羌帝只有一个儿子,但有十个女儿。惋惜的是前年帝都流行疫病,只有兰妃的三个女儿,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以及最小的长公主活下来。
远在战场上的他,知道此事时,正值战役重要关头,脱不开身,不能回去。曾一度悲伤过度,痛晕过去几次。
该挂的没挂,不该挂的却没了。
不过,一会的洗尘家宴,很快就能见到女儿们。
只是,想到这,羌帝头又疼了。
———
锦妃迎上羌帝的黑眸,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娇声柔情道:“宁儿一切安好。羌帝为何这些年连休战期间也不回来?宁儿和臣妾可是日日思念羌帝,盼着羌帝早日归来。如今,可让我娘俩盼来了。”
羌帝握住锦妃的白玉小肥手,示意她往下说。
锦妃被羌帝手心的老茧弄疼,她若无其事的抽出,一件一件诉说着宫中要事。
“臣妾辜负了羌帝厚爱,请羌帝责罚。”
“臣妾无能,不能使后宫太平,管制不了长公主,至使宁儿月前受惊,又不慎感染风寒,现在躺在榻上一卧不起。”
说着说着,眼眶渐渐红润,声音愈发细小,最后竟没了声。
闻言,羌帝心中一颤,眼敛微沉,宁儿害病,锦妃居然隐瞒,没有书信告知。
顿时看向锦妃的目光无比冰冷,怒不可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有一个儿子,觉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锦妃知道羌帝这次是真动怒了,心中暗笑,表面仍是一副可怜楚楚样,梨花带雨,只是她那肥满的身材让人看着让人出戏。
站在一旁伺候的玉枝在得到锦妃的暗示后,“扑咚”跪倒在地。
“羌帝息怒,娘娘并非刻意隐瞒......”
“是长公主她、她要毒害雍宁王。”
......
玉枝将那日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真情哭诉着白蔓君犯下的一言一行。
羌帝霎时间火冒三丈,怒火攻心,身上冒出的一缕褐绿色青烟,一闪即逝。
蓄意谋害皇嗣,看样子,她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羌帝怜疼爱子心切,转身就要迈出华羽宫,往雍王殿赶去。
锦妃一看,惊呼不妙,羌帝一去,事情必定败露,慌忙中用身体拦住羌帝,“羌帝,许太医两刻钟前来替臣妾把平安脉,说宁儿的身子已有所好转,现已早早歇下了,不得清扰。不如明早臣妾在和羌帝一同前去。”
羌帝觉得锦妃说得字句在理,点头默许。转念一想,这或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天下百姓都知道长公主谋害兄长,阴险毒辣。他即可明目处罚或除去长公主,就算她不死也要脱层皮,其次又保住他的声名。
当下传令,夜审长公主。
主殿上。
数百颗夜明珠熠光流转,明亮璀璨,照亮整个华羽宫恍若白天。地板是用琉璃玉铺的,每一处都彰显奢华。
光能照亮一切,唯独人心。
羌帝坐在主位,锦妃同坐在侧。下来便是兰妃,和她的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