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雨的酒席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外面才不再来人,这些人只是过来敬酒讨喜的,一般喝两杯就告辞了。十一点过后大伙也喝的差不多了,再喝估计要倒下几个。
小雪上了茶,这就算收场了。杜若飞捧着一个青花盖碗吹了吹热气小小喝了一口“我堂弟旭飞,昨天晚上在这里被人给整了,说起来还挺惨。原本没啥,结果是今天后半晌又被同一个人给黑了五千块钱!被我仲父给骂的,估计着要不是过年早就揍他了”说完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大伙一听这事也没忍住哈哈直乐。
李小雨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小雪,不太自然的说“可知道是被谁给收拾的?”
“管他呢”杜若飞放下杯子挥一下手说“问他也不说,只说是个女孩子其它的一概不知。那小子不学无术净招惹女孩子了,我仲父也拿他没办法”
“诶呦喂,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老杜家就不出什么好玩意”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又不怕得罪人的就只有纪云了。
“诶我说老纪,我没得罪过你吧?”杜若飞歪着脑袋看过来。
“你要不是刚毕业,不知道要被老娘收拾几回”纪云彪悍的说。
“好好好!我怕你”杜若飞当场就认怂了。
谢家两姐妹和小雪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大伙也没准备再玩就一起告辞。李小雨和小雪一起把几个人送到大门口。
“姑奶奶,以后做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清理好首尾?”李小雨搂着小雪的肩膀往回走。
“你说的我听不懂”小雪冷冷的说。
“杜若飞的堂弟就是买你情报的那个冤大头吧?”李小雨笑到。
“是又怎样?他又没说出是我做的”小雪反驳到。
“你可长点心吧,若飞刚才说那意思你没明白?”李小雨问。
“啥意思?”小雪不解。
“那意思就是昨天挨那顿收拾就不计较了”李小雨揉了揉小雪的脑袋“今天被你黑的钱,还是还回去吧”
“他做梦!”小雪冷冷的说“到了姑奶奶手里的钱还想收回去?”
“若飞没有明说就是给你留面子了,咱也要给人家一个面子”李小雨笑嘻嘻的说。
“你到底在乐什么?”小雪冷冷的看了李小雨一眼。
“我在想,幸好钱在我这里,嘿嘿……”李小雨笑得贱兮兮的。
“电脑不要了?”小雪冷冷的问。
“先要脸吧,电脑可以缓缓”李小雨慢悠悠的说。
“废物,败家玩意!”小雪抬脚就要踹,李小雨灵活的躲开就往回跑。
“你给我站住!”小雪奔跑着追了上去……
初二这天李小雨走动了两家亲戚,李家老二和老三。除了这几个老哥哥之外再没有谁有资格让李四爷上门送礼的。这几家的晚辈倒是很多,不过要等到初三才会到李小雨家来走动。
晚上,李德正和张若兰吃完饭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县城了,小雪给他们准备了明天早上的吃的和衣服。总之这两个大人的生活就靠这位小姑奶奶维持了……
李德正夫妇离开后,小雪又把小幽给接了过来,她准备开学前就在老家不准备回县城了。
最意外的是初三这天,本来这天李家的晚辈都聚在李家大院里给李小雨兄妹拜年。原本就很热闹的院子里进来了一帮不速之客,斯蒂芬带着他公司的一大帮同事开了一长串的小车一起来参观李家大院了。
原来斯蒂芬回庆县后把自己在李家做客的经历写成了文章还配上照片发在了公司的群里,大伙一合计反正放假也有时间就一起来李家旅游观光了。
庆县人还不知道落水村还有保存的这么好的旧风俗,过年都穿着汉服(其实跟汉服还是有区别的)把臂游玩,这太有意境了吧?不过今天来注定要失望了,大部分的落水村人也就初一那天穿一下,到了初三这天也就老年人还穿大衣裳,他们一般会穿到破五。好在今天李家大院里老年人很多,这帮人兴冲冲的跑去湖边围着那些老年人拍照还打听这些习俗的含义是什么。这些老人也只是知道要这么穿,让他们说含义还真没几个能说出个章程来。
李小雨看到斯蒂芬还是决定跟他谈谈那十万欧元的事。
“斯蒂芬,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我是说你给我的那些钱有些太多了,我不能……”李小雨还没说完就被斯蒂芬给打断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李医生,我从来没有给过你钱。你看我今天是以向导的身份带着我的同事来你家旅游的。”斯蒂芬顾左右而言他。
“我很高兴你能再次来我家游玩,我是觉得那些钱……”
“李医生,我这个临时的导游也是工作,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好吗?你看,他们需要我”斯蒂芬说着就跑向了那群好奇的同事那里去了……
“你准备把我的十万欧元也给败了?”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小雨无奈的叹口气“唉!都是你的了,那家伙果然是有钱烧的”
“本来就是我的”小雪冷冷的说”你以为本小姐是随便亲你的吗?”
李小雨冷笑道“哼!我也没让你亲,你觉得吃亏我可以还给你”
小雪都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诶呀,今天这院子里好热闹啊!”一个沧桑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李小雨身边。
这是一个看不出多大年纪的老人,穿着落水村里一样的黑色大衣裳,却不是落水村人,因为李小雨对村里的老年人都多少有点印象眼前这位却没有什么印象。
李小雨躬身施礼“不知长者是……”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我问你,你可是李墨林的孙子李四?”老人笑呵呵的说。
“正是”李小雨脑子不停的转着圈,这个老人认识自己的祖父,而祖父生前却没有提过这样一个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
“嗯”老人捋了捋胡须“论辈分我跟你祖父是一辈,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让人猜不透。就在这时小幽跑了过来轻轻的拉了一下李小雨的衣袖。李小雨一下想起来,这个老人应该就是让小幽给自己带针盒的那位了。于是连忙说“原来是老前辈大驾光临,快快屋里请!”
“诶!不用,不用,你这院子挺好。我也是心急想来看看你,现在看到了也就没事了”老人又走到小幽面前“林家大女,你可是认出我了?”
小幽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是不是李家少君?”老人故意逗小幽。
小幽果然很配合的红了脸,轻轻的摇头,抓着李小雨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点。
“好,好啊!哈哈哈哈……”老人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
“不知老前辈的来意是?”李小雨很疑惑。
“我问你,李家的小逍遥针法,你可学成了”老人直了直要背朗声道。
“不敢说学成,也算是掌握而已”李小雨不敢在老人跟前托大,这位明显是杏林前辈。
“小逍遥针法是你祖父自创,其实是根据逍遥针法自创而来。这些事你太小了还不知道”老人溜达着往回廊李走,李小雨牵着小幽的手在后面跟着。
“当年我跟你祖父都曾跟着同一个老师学过逍遥针法,你祖父尚未学成却因你曾祖之事不得不半途而废,那时我们也很很年轻啊……”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久久没有开口。李小雨也没有打扰他任由老人自己慢慢的说。
“我学成归来之后到这里找过他,”老人接着说“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后来天下太平,你祖父再次出来行医。我得到消息又过来找他,当年他学艺未成就匆匆离开也是我们老师的一块心病,老师离世之前让我将他未完的课业带传给他……”老人说到这里有开始沉思了……
小雪捧着一个盖碗走过来递给老人,老者笑呵呵的接过来“当时我有了私心,你祖父天赋比我好,当年老师也更看重他。我若是连压箱底的东西都交给他了,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落于人后?”
李小雨点点头表示理解,谁会没私心呢?
“不过你祖父确实有天赋,他将未成的逍遥针法改了一下自成一脉,竟然也能和我的正统逍遥针法分庭抗礼!”老人喝了口茶喟叹一声“唉!这些不提也罢,今天来找你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愿学我这逍遥针法?”
李小雨想了一下,老人可能是来完成他老师的遗愿的,当年他因为私心而没将针法传给祖父,现在这算是赎罪么?
“老人家,您愿意教,我就愿意学。不过我认为您不应该以一种……额,还债的心态来面对我们李家”李小雨微笑着说。
“哦?”老人和蔼的微笑道“你为何这么说啊?这原本就应该是我和你李家共同的手艺啊”
”不是的,我祖父因为一些原因自己没能学成其实是自己的问题,您可以带您的老师传艺,当然也可以选择不传。我认为这只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私心,算不上谁欠谁的”李小雨也慢慢的说。
老人点点头“小伙子心境不错,看来我选择传艺给你也不算坏事,这样吧,你可愿拜我为师?”
李小雨有点懵,这怎么拜师?差着辈呢?
“不要去在意辈分的事,我跟你祖父也没有排什么辈分,他一生没收徒,而我却收了十六个徒弟,你就算第十七个了”老人说完又哈哈大笑了几声。
“可是我有老师了,她在苏州……”
“这些你不用管,由我去解释就是”老人挥手打断了李小雨的话。
“要是这样,那我当然没意见”李小雨心想,反正自己和老师一家早就不是普通意义的师徒关系了,那跟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区别?如果老师知道自己可以跟着一位老前辈学点手艺她肯定会支持的。所以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老人开心的哈哈大笑几声“好,你准备一下,我初六再来”说着起身就往外走去。
李小雨跟在后面把老人送到大门口,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一辆白色的轿车旁帮老人打开车门。老人转身挥了挥手说“回去吧!”
李小雨躬身一礼道“恭送先生!”
白色小车在视线里远去之后李小雨和小雪小幽才慢慢的往回走。
“你知道他是谁了?”小雪问。
”知道”
”是谁?”
“爷爷留给我的针盒应该就是他们当年那个老师送的”
我是问刚才那个老人是谁?”
“刘七!”
“额……”小雪有点吃惊“你确定?”
“确定,跟爷爷一起学艺,还有十几个徒弟,就只有刘七”李小雨笃定的说。
“很好,初六是吧?姑奶奶要好好安排安排”小雪的眼里幽幽的泛着寒光。
“你干嘛这副表情?”李小雨不解。
“为你高兴!”小雪冷冷的说。
李小雨也是醉了,高兴成这样?
刘七这个人很有名,当然是在杏林里很有名。除了针法传神之外,各种疑难杂症也都非常拿手。据说很多高官都是找他调理身体的。他的好几个徒弟也都混出了名堂,在圈子里都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相比之下,李小雨就是个小蚂蚱了……
拜师礼其实也简单,李小雨只要准备一条半熟的祭肉,一小框红豆,一小框绿豆,一小框小米,一小框大麦。然后把框子用红布盖起来这代表了人吃五谷。老师就送给他一个小小的铡药刀,一个捣药臼,一个碾药槽,再加一套银针。这表示药到病除。
小雪对这一套很熟悉,她准备好了祭肉和五谷之后,就准备在当天大宴宾客。邀请一些有名望有资历的人过来观礼。借此机会给李小雨传名,拉人气。关键是,一个小小的医生要那么多人气干嘛?这个小雪不关心,她只是觉得没坏处。
于是小雪找了李家老三帮她去邀请了一些人,这里面包括镇政府的领导,也包括卫生院的院长……这小丫头可真是……
政府领导好办,李家老大的儿子就是村主任,让他出面,在加上刘七的名头,问题不大。卫生院的院长这是个什么故事?李小雨真不懂……还有隔壁几个村的村长之类的人,小雪这次想弄个大动静!甚至不惜高价请来西川县城里的厨师过来做酒席!
小雪觉得这些投资都是值得的,因为从李小雨身上他已经赚了一百多万了,XJ的那些钱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医术好才行,这次的十万欧元也是因为医术。那么,现在有了提高手艺还能扬名的机会怎能错过?!
“姑奶奶要弄出个大动静!”小雪咬牙切齿的说。
小幽不知道她为啥要咬牙切齿,不过还是挥了挥小拳头表示支持!
李小雨不关心这个,他跟老师汇报了一下,老师果然很高兴,非常支持他跟着刘七学艺,并且不介意他拜师。李小雨又跟梅梅说了一下这个好消息,梅梅也很高兴,告诉他努力学习,努力赚钱,争取早日给自己赎身……这丫头的觉悟有待提高。
正月初五,又称破五。这一天,有一种叫做“赶五穷”的风俗,这五穷分别是: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黎明即起,放鞭炮、打扫卫生,表达了中国劳动人民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一般过了破五就慢慢恢复生产劳作了,李小雨早早的起来把家里的两个女孩子也喊起来做了一锅烩菜,这天的早餐也是烩菜。然后到门口放鞭炮,吃完饭打扫卫生。李家大院也在今天之后不再对外开放,等到元宵节的时候再次开放三天。这是多年以来的规矩,村里人都知道。
因此村里的年轻人有什么活动或者安排就会趁着今天在李家大院里热热闹闹的举办。比如介绍个对象,男女双方的介绍人就会把他们安排在这里见面。还有一些比较彪悍的抬着桌子搬着凳子到大院里喝酒聊天,过了今天大部分年轻人都要出去工作了也算是饯行酒。
小幽陪着小雪在李家四楼的天台背阴处拿着小喷壶往阴干的大衣裳表面喷着酒精。两个女孩子戴着口罩,眼镜,还有一双胶皮手套,仔细认真的往好看的布料上喷洒着酒精,不能错过一个地方……酒精蒸发的很快,喷洒完之后只要等两个小时就能收下来顺着纹理叠成四方,趁着酒精没蒸发完的时间,两个女孩子趴在天台边沿的栏杆上看着热闹的李家大院。
今天有好几桌喝酒的,也有在回廊里见面相亲的,关键还有几个半大小子在湖边放纸鸢,那玩意飞的老高了,有个蝴蝶纸鸢离这她们很近几乎触手可及。小幽很想摸摸它……
“说起来,小雨为什么不带我们放纸鸢?”小雪抱怨到。
“小雨哥哥忙”小幽说。
“你别总替他说话,他可能就没想过给我们放纸鸢!”小雪肯定的说。
“改天吧,现在那么多人,我不想去”小幽小声的问。
“嗯!那就后天,幽幽你等我一下,我去把我们的风车拿来玩”小雪突然想起来那天李小雨在三教寺给她们买了两个花花绿绿的风车,于是跑下楼把风车拿了上来,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将风车迎着风,呼呼啦啦的转起来的风车很像在桌子上跳的那种胡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