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牙挨栋找过去,瞥见刘潘龙座驾停靠在一栋三层别墅前院,赶忙拉低帽檐,碎步靠了过去。
“哎哎哎,你谁啊,贼眉鼠眼的,别再往前走了!”倚着车前盖抽烟的保镖吹胡子瞪眼,弹飞烟头,大声嚷嚷。
“我物业喊来修水管的,前面有户人家马桶堵住了。”李大牙打个哈哈,忙不迭屈身道。
“修水管?就你这身?你工具呢?”保镖狐疑地上下打量李大牙,指着脚上人字拖,喝问道。
李大牙也不作答,笑着摸摸脑袋。
“过去吧,过去吧,真他妈晦气!”保镖又从怀里夹根烟出来,叼在嘴里,郁闷道。
李大牙低头从保镖身前迈过,转身进了一丛高大的灌木中。
寻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再把整个身子掩进灌木,李大牙从怀里掏出拓刹子用上了特别晶石制作镜片的望远镜,望向刘潘龙身处的别墅。
“好家伙,竟然是透视!”李大牙不禁咂舌,通过望远镜看到的景象,是刘潘龙把一娇小玲珑的女子搂在怀里,嘴巴贴近耳朵,细声低语,却见女子反应激烈,挣脱刘潘龙有力的臂弯,扑倒在宽大的软绒沙发上,抽泣起来。
“有钱就是好,桃花运门槛都能踩烂。”李大牙想着自己二十岁的处子生涯,不禁唏嘘,再度看去,“我擦!”失声粗口。
刘潘龙单脚跪在沙发上,俯身贴紧女子,双手掐住脖子,整张脸涨成绛红,死命前后摆动,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女子四肢疯狂舞动,但一弱女子又怎是这一身疙瘩肉的刘潘龙对手,更何况是突然发难,不消片刻,女子动作渐息,直至完全停止,刘潘龙松开双手,站直身子,女子脑袋一歪,从沙发上滚落在地,披头散发。
刘潘龙一脸冷漠,掸掸身上灰尘,却似心有灵犀,朝李大牙方向望了一眼,唬得李大牙忙不迭趴倒在地,不敢动弹。
再看刘潘龙,怀里掏出手机,拨通号码,低语几句,刚刚那个黑衣保镖开门而入,走到刘潘龙身边,垂手而立。
刘潘龙揉揉太阳穴,攒眉道:“把她处理掉,手脚要干净点,别再像上次那样。”
保镖点头如啄米,扛起女子尸体,就往后门走去,还没离开,就被刘潘龙喊住,“事情办完,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刘潘龙指着李大牙方向,冷声道。“是!”保镖应下,走开了。
李大牙两股战战,艰难地撑死身子,再拿望远镜望去,却见不着一个人影,女子死了,刘潘龙也不见了。
刚想起身离开,就听见一声暴喝,“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大牙抬头一看,赫然是那一脸怒容的黑衣保镖。
等不及李大牙回答,黑衣保镖攥拳就打,一拳捣在李大牙心窝子,怪叫一声,摔飞出去。
“你都看见了什么!”黑衣保镖步步逼近,揪起五官扭成一团的李大牙衣领,大声喝问。
“好爷爷,亲爷爷,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李大牙额头渗出黄豆大小冷汗,咬牙道。
“那你拿个望远镜干什么!”黑衣保镖一脚踩烂安静躺在地上的望远镜,再一巴掌抽在李大牙左脸,冷声道。
“看样子是留你不得了!”黑衣保镖顾不得其他,抓起把泥巴,塞住李大牙嘴巴,抗在肩头,就往车子方向走去。
“你为什么要打他!”身后突然传来人声,黑衣保镖一脸惊惧,急忙转头,“妈呀!”怪叫一声,双眼翻白,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赫然是个三头六臂的鬼怪,从左到右,依次是青面恶鬼,赤面凶鬼,黄面饿鬼,六臂则是拿着刀剑叉之类的兵器。
李大牙则是见怪不怪,挣扎着撑死身子,抬头望向这尊鬼怪。
鬼怪摇身一变,显出了拓刹子的真身,嬉笑着走近李大牙。
“你来这么晚?何不干脆别来了,等我被他弄死再来不是更好?”李大牙面带不善,稍一动弹,心窝子就传来钻心疼痛。
拓刹子收敛笑意,严肃道:“你该不会真当我在看戏吧!我在你耍杂技的功夫,已经摸清了这个刘潘龙的底细!“
“切,我猜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情妇要名分,二者僵持不下,刘潘龙就把人给做了!”李大牙不屑地撇嘴角,攥住树梢,把自己拉了起来。
拓刹子听完了李大牙的猜测,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卖起了关子。
李大牙也是人精,瞧出拓刹子想要卖弄,故意装作没看见,愣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对付他呢?”
拓刹子许久等不来正确的问题,一跺脚,怒气冲冲地嘟着嘴巴道:“你知道刘潘龙今年多少岁了吗?”
李大牙点点头,“知道啊,41岁,本市最成功的中青年企业家。”
“嘿嘿,他是1956年成年的,你算算他今年多少岁了。”拓刹子嘿嘿一笑。
“18,44,19,81岁!?”李大牙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一脸不敢相信。
“是的,刘潘龙可不是简单的杀人藏尸,他可是在提炼**,供自己延年益寿,永葆青春!”拓刹子巴掌盖在保镖额头,紫光一闪而过,“走吧,他已经忘了发生什么事了。这刘潘龙身后,怕也是有能人撑腰。”话罢,身形顿消。
李大牙闻言赶忙爬起,顺着来时的路,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保镖摇着脑袋醒来,茫然地打量四周,拍拍额头,见实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好起身,朝别墅走去。
保镖推开后门,走近刘潘龙身边,垂手而立,低声道:“事情办妥了。”
刘潘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迈步走上二楼,转进走廊拐角的第二间房,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部功能简单的老式手机,按下了紧急联系号码,接通后,低声道:“大师,事情办妥,您可以过来了。”
电话那头良久无言,才蹦出个“嗯!”
刘潘龙心满意足地等着大师挂断,收起手机,转身下楼。
“小兵,出去看看周边有没有陌生人,谁都别让靠近,我要去接大师。”
保镖小兵长嘶一口冷气,好似有人拿一千根针在扎自己脑子一样,身形不稳,摇晃着就要倒下。强忍着咬咬牙,小兵站定身形,沉声道:“是!”他无比清晰地能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而这段遗忘的记忆,却又与陌生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