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日当阳,家家户户炊烟忙。我回到之时,男人已经在屋里摆好了桌,鸡鸭两边牛主盘,两壶浊酒各分寒。他自己收缀的干干净净,坐在那等我。我进屋打个招呼坐下,肚中饥火正旺,但还是忍着食欲,倒了一碗,问道:
“感谢大哥收留救命之恩,如何称呼?”
他受宠若惊,急忙满上酒,举碗相对:
“兄弟使不得,在下姓孙,名逍,字川君。一时之善不过为举手之劳,这般夸奖实在是折煞,还请兄弟高抬贵手。”
我将酒杯一举,敬道:
“孙哥,谢谢您收留小弟,小弟姓魏,此等大恩,报之不尽,这碗敬您,若有来日,必将重谢!”
我仰头一灌,烈酒入喉,瞬间便见底,我大喊痛快,将空碗面向他,大笑起来,。他说了声好,随即也是直接仰头一口饮尽,我大笑起来,说声孙哥海量!便拿壶倒酒。
男人之间的放肆,一般第一口的形式行完,剩下的,便只有随心所欲了。
……
“贤弟,今天真是……过瘾!!”
醉醺醺的孙逍拿起酒碗,再次一口闷尽,然后歪着头看我,嘻嘻傻笑起来。看来他清苦的生活让他很少饮酒,不然不会一壶不到就醉。我略有醉意,夹起一大块肉放进嘴,使劲嚼动,看着他这滑稽样发笑。他盯着我笑了一会,忽然手一松,酒碗“啪叽”一声摔碎在地,整个人身一歪,“砰!”地直接扑倒在糟乱的餐桌上,菜肉汁汤流了一地。还没吃尽兴,整桌的菜怎么就都被糟蹋了?我好生不爽,喊了两声孙哥,拍拍他脸,毫无反应。没办法,只能将就了。
将熟睡的孙逍放倒在他的小木板床上,看他的房间,墙壁好歹是用黄土浆刷了一遍,比起外边算好多了。我环视一番,一张破桌,一把有点做工的木椅,一只破衣箱……还有一张空床,铺着黄褥黑被。折腾了一番后困意袭来,我干脆就眼一闭,身一松,直接躺倒下去,渐渐地入了梦乡…
……
当我神清气爽的睁开眼时,天已经黑透,透过土房的窗户可以看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在繁星点点的夜空。
孙哥仍旧在他的破床上睡着,表情安详。不时咂咂嘴,怀里紧抱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我塞给他的金币。我笑了笑,起身扭扭腰,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去。
眼前便是一条直通长安城门的道路,月色之下,显得那么的平静。我想起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当月亮下山,天中再无星辰,我已经走到了朱雀门前十里左右的地方,左边是一座小岩坡,右边则是一片低矮的树林。四周有微光,不过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不时吹过阵阵阴风,令我不适。好在远方门关前有着星星点点的的灯火,引导我不会迷路。望山跑死马,看着慢慢放大的长安城城门,我很担心自己会不会不能及时过关。
唐时的长安非常警戒,不仅四方城门有重兵把守、更有钟馗在半夜游城守宵禁。若是发现我的身份,肯定是最高待遇,所以光明正大走进去的话无非就是自投罗网。若是硬闯也难以爬进高耸入云的长安城门。
怎么办?真是令人头疼。
“嗦啦啦~!”
一阵拨动草丛的声音在左边响起,骤然打断了我的思考。
”谁?!”
不容多想,我警惕的拔剑对向那边,低声威吼。草丛仍旧在晃动,好像夜风吹过,虽说并没有起风。
“嘶啊!!”
一声恶鬼似的嘶吼响起,这一声吓得我心惊胆跳,紧接着看见一团臃肿的黑影猛地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稳稳地四爪落地,腾起一地惊尘。
我定睛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竟是《昆仑巫卷》中记载着的邪恶物种——藜尸兽!俗称吞命狗,是一种生活在极北之地的凶猛怪兽,传说中它源于地狱,因为天地大变而逃到人间。这种怪兽样貌极其凶恶,狮子口,狐狸眼,野猪牙,狼狗身。浑身无毛发黑,并且皮肤沾附剧毒,触之即烂,碰之便溃。力气奇大无比,速度快如鬼火,非常擅长捕猎和作战,对付一头岩象也能够用剧毒腐眼,利牙开喉的方式轻松击杀。并且有一个好嗓子,它的吼叫可以震慑灵魂,一般的禽兽听见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若是人正好听见了,不出一刻钟也是一个下场。它主要以吃人为主,妖性天生有;它可以口吐剧毒,三寸之地花草不生;它能够击杀任何生物,哪怕是百千米高的野兽也能钻进去咬烂动脉。它集合了自然界所有野兽的危险,除非是神子,一般的人遇见它,也只能提前写遗书、
这种不该存在世上的邪恶物种是怎么从极北之地跑到这长安中原来的?!我面对这东西是又惊又惧,师父曾经就提醒我永远不要去极北之地,看来就是因为这可怕的东西。真的,就算是神子也难以应付这尸兽的极力扑杀——同理,那种恶煞之气能够彻底打乱神子的神气流动,让一道道致命的伤口在身上浮现,尽管它爪子上的毒液都足够朽烂全身的经脉。
想到这,我冷静下来,盯着眼前的邪种,随时准备以最大的力量接下它的忽然袭击。当时一只我应该是能够勉强应付的,我应该是可以在它挠到我之前先砍烂它的脑袋……
直到草丛里又“索索”两声跳出来两只。
这……
三双阴邪无比的小眼睛看向我,把我盯得毛骨悚然,战意全无。
拿剑的手,微微颤抖。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把心中的恐惧和负面想法按压下去,我有这般高强的本领,凭什么就不能战胜三个面目丑陋的野兽呢?拼命给自己打强心针,直到尸兽的爪子已经伸到面前我才反应过来。
!!!
瞬间向后倒下来,尸兽从我上方飞了过去,反应过来的我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就跑,竭尽全力,在前往长安的道路上冲起一道长长的烟尘。
但是一只尸兽瞬间就扑到了我的前面,我立刻刹车,同时拔剑准备御敌奈何速度太快直接摔了个狗啃泥,不过命大也借此躲过了身后两只尸兽的扑杀。我再一个咸鱼翻身跳起来站定,那三只尸兽见两次扑杀都没能得逞,竟然谨慎的选择在原地伺机。
这个智商!要是钻石局排位的队友有该多好!
我定了定神,将剑一立,剑指一竖,猛地一吼:
“法开!!”
“轰隆!!”
一道黄雷自天落,如有真罡诛天魔。
猝不及防一道黄雷直接斩下在面前,吓得三只尸兽魂飞魄散,它们一哆嗦,身上溅出大片的毒浆,纷纷扬扬洒落在地,将黄泥地蚀得坑坑洼洼,散出难闻的气味。
神子之力临身,我周身盈流罡元,勇气大增,将剑一挥催动道力,发动一技能朝那尸兽就冲了过去。
“震元!“
冲至它们身前,我高高跃起向着当头的尸兽就是一记落斩,它们向后一跳躲过,我落地一个翻滚缓住冲势,留住一技能随即向面前的尸兽跳起狠狠一挥剑,哀嚎响起它的一只前爪应声落地。旁边两只早已反应扑到我身前向我撕咬,我向后迈步腾开空间躲过攻击,随即使出一技能冲向它们的那只,瞬间一记力斩将那一瘸一拐逃跑的尸兽斩为两半!
一声惨嚎,被腰斩的尸身溅起大片的毒浆,我急忙跳开,忽然背后一凉,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压倒在地,紧接着脖子一疼,随即麻木起来,我竭尽全力翻过身一脚踢开趴在我身上撕咬的尸兽,尚未起身另一只已经扑了过来,我一记鲤鱼打挺起身顺势踹开那只尸兽,拉开距离,手一摸脖子,满手的血,再一看,血液已经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我点住穴位掐住血流,随即一阵晕眩和虚弱,眼前的尸兽闻到血腥,兴奋地嚎叫几声,眼睛闪起血光,向我扑来。我忍痛咬牙催力,气元大盛,一段一技能冲到它们身后,转身狠力一挥剑!它们扑了个空顺势前跃躲过我的强化斩击,尸兽转过身之时我已再次冲至它们身前,对着一只当头斩下砍为两半,将剑一甩随即发动最后一段一技能,手起剑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斩开第三只尸兽!
它抽搐几下,即刻断气。尸身无力地碎开落在地上,脑浆、毒浆、血液混着流了一地。
我封住的穴位被煞气冲开,血液瞬间从伤口喷出,我喉中一甜,经脉逆流上的一口血随即喷涌而出。头脑瞬间昏沉,我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眼前一黑,无力的倒下。
……
这,这是?
入眼即是一片黑暗,到处都是。
我将手举到眼前,只见它散发着金辉。
这里是?
我什么都没有,浑身赤裸的站在这片黑暗之中。周身散发的金芒也没能照亮它附近的一切。
无尽的黑暗。
混沌。
一切、万物的起源。
忽然,眼前浮出一片翠绿的光芒,刺眼却舒适,它好似一颗星,高挂在远处,照亮迷航的地方。
我在这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万物生长、入春的力量。
不由自主的向它走去,它也向我飞来,直到它越来越近,直到我满眼都是这份翠绿,直到它将我完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