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昏倒的四海国女子趁着他们五人都在后厨审问狐妖的时候偷偷从前厅逃跑了。
“看来她是装晕的。”浮游说。
“算了,此人无关紧要。当下还是对付妖魔要紧。”岚儿说:“我和追命明日一早把狐妖送去天香门继续审问。你们有何打算?”
“我和无双来这里找人的。明天四处走走看看吧。”
“我回去。”冷漠说。
当晚,大家在虾仁滑蛋客栈歇息。第二天一早,五人准备吃完早饭就各自行动。浮游刚刚拿起筷子,门外传来一阵急迫的敲门声。
“这么早,什么人?”浮游问道。
“别管他。八成是那个整天缠着我要比武的小子,这几天被他烦得我都没办法开张。”追命说。
浮游和无双很有默契地互望一眼,各自走到门口两侧。无双轻轻地打开门栓,两人同时把门一开,自己却都是隐在门后。果然,一个人影迅速窜进前厅,浮游已经举刀从他身后进攻,无双则是守在门口,拦住对方的退路。
这个人战斗直觉极其敏锐,不用回头就避过了浮游这起势极快地一劈,而后一个转身就把匕首送到浮游肋下,却是崇武门匕首绝技“劫”。浮游也是反应极快,弓身向后正好避过,对方忽地停手,惊讶道:“浮游长老,怎么是你?”
这个烦人的家伙不是别人,就是浮游心中天天骂的崇武门“臭小子”掌门。浮游有很多话想要骂,此时却“交通堵塞”一样堵在嗓子眼,一句也没骂出来。
“你们认识?”追命问道。
“不好意思,这个臭小子是我们现任掌门——弑神。”
“无双也在啊。你们找我?”弑神十年前当选掌门才十六岁,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毫无疑问的武学天才,而他也是历代掌门中最“武痴”的。在掌门推选的比赛中赢了所有人,就离开武神山到处找高手比武,好像他除了比武没有别的事可做。这一消失就是十年,期间为了和无双比试回崇武门呆过两天,而后就只有断断续续来过音信,再没回来过。就是这样的掌门,这十年新来的弟子都不认识他,甚至不晓得崇武门还有个掌门;就是这样的掌门,现在山上的弟兄们都走了他也一无所知而且并不关心。浮游想到此,又使刀向这臭小子劈来。
“好哇!浮游长老,好久不见,我们比试比试。”弑神兴奋地接了浮游这一招,顺手就要进攻浮游。浮游却是忽然后退,把刀往地上一扔,他知道自己比武打不过这家伙。此时实在火大得很,换成用街头流氓的招式——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吼道:“比你个大头鬼!(为净化本文的语言环境,此处有千字省略)。我和无双来找你,当然是门中有事,你一声不问,就知道比武比武。崇武门出了你这么个掌门真是倒了血霉,这么多年,人影都不见!门中兄弟都走了,你知道吗!”浮游真恨不能一拳头揍死这个掌门,然后回去大家重新比武选一个新的出来。
弑神看浮游丢了武器就没有躲闪,乖乖被对方抓着一通教训。无双无语地站在门口,心道:“你让我来帮你绑这家伙回去,现在却是在打嘴仗,我实在爱莫能助。”
弑神看浮游不再说话,弱弱地问了一句:“兄弟们都走了?为什么?”
浮游想说:“因为遇到你这么个掌门!”但这个并不是重点,他缓了缓怒气,道:“他们要回去成亲,就都离开了。”
“为什么啊?成亲之后不回来了?”
“崇武门规定门中弟子不得成亲,你不知道啊!”浮游好不容易降低的分贝此时又升了上去。
弑神摇头,无双扶额,浮游崩溃。
崇武门的门规除了不得伤天害理、兄弟团结之类的基本条款,其他规矩的增减完全由掌门说了算。在第二次人魔大战时期,崇武门弟子是参战人数最多的,也是伤亡最惨重的,因此出现了许多孤儿寡母都是战死的崇武门弟子的亲眷。当时的掌门感于悲情,就定下了“崇武弟子不得成亲”的门规。他当时一定想不到这条门规会导致崇武门在和平时代的极速衰落,只是单纯地以为老将们退去后又会有更多年轻人补充进来。
眼看岚儿他们都要出发了。浮游也来不及解释这么多,只对弑神说:“跟我回去,把这条门规废了,以后随便你去哪里。”
弑神乖乖跟着浮游、无双回去,一路无甚波折。浮游回到武神山,才发现此时门中除了刚回到的他们三人,就只有一个三郎守家,心中的苦痛、惋惜无以言表。弑神一看,只有四个人还留在山上,也是非常惊讶,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少根筋的话:“早知道只有这些人,我就不回来了,直接跟你们说门规废除不就得了。”
浮游起手要拍他一脑瓜没有拍到,但是弑神已经不敢多言,听浮游安排,按照流程办理门规废除的仪式。
作为崇武门长老,浮游非常注重维护门派的规矩和威严,即使现在只有四个人在,也必须让掌门站在比武场中央的训讲台上郑重宣布门规废除,然后重新手抄一份新门规,让掌门盖上“崇武门”的印章,当着大家的面前颁布给长老和各位堂主,并嘱其端正执行。然后,那条不合理的门规才算正式的取消了。
“无双、三郎。”浮游再不用理会那个臭小子,只对这二人说道:“你们现在也可以自由离山,如果遇到以前的兄弟,告知他们这个消息,看看能不能劝他们回来。我们要重振崇武门!”
说起戎城的四大门派,投身崇武门绝对是最“经济实惠”的,不仅不用交学费,还可以领到官府给的军饷。在入学方面不需要什么天赋测验,随到随学,成为正式弟子不用比武也没有很难的考试,一般在山上学个一两年都可以拿到饷银。尽管这几年官府克扣不少,不过崇武门的长老、堂主们宁愿自己节省点也没有亏待过弟兄们。为了继续实现“免费入学”,甚至还自己带头在山上开荒种田,补贴用度。崇武门也没有太多约束,不论是否成为正式弟子,随时可以请假回家,有事外出随意招呼一声就行,如果不是因为曾经的那条“崇武门弟子不得成亲”的门规,这里无疑是最人性化管理的门派了。如今这条阻碍已经不在,浮游对重振崇武门很有信心!
浮游与无双、三郎说话时,弑神已经不见人影。三郎躬身告辞,便下山去找当年相熟的兄弟们。无双因为太能耐寂寞又话少,没有什么特别熟的圈子,跟着浮游先到行义帮暂住。
行义帮因为剿灭桂花营地的马匪一事,在桂花营地很有名气;又亏了马老板在戎城为他们招摇造势,如今帮中成员有所增加,各种委托事务明显增多,人手很是不够。浮游和无双不算是正式成员,但是一边帮忙做些委托任务,一边顺便寻找当年的弟兄们,也算是利人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