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仅只是因为一丝蝇头小利而背叛他们,甚至陷害大人……
那这人,简直太可恶了!
见那人手已伸进了箱子,顾雪羽这才开始发问:“你叫什么,家住何方?”
“小人名叫振辉,家住抚州嫩柳县。”
“多久成为谢昆麾下之人的?”
“三年前。”
“谢昆平日里,对你如何?”
振辉闻言,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面上,却仍平静应道:“大人平日待我们极好。”
就如同亲兄弟一般。
大人有的,便不会忘了给他们也备上一份。
顾雪羽见时间差不多后,点了点头:“手可以拿出来了。”
见这木箱之内的东西没有任何动静,振辉不由舒了一口气。
沉了沉悸动的心,沉稳应道:“是。”
而后,不急不慢的将手从木箱之中取出。
五个手指头,干干净净。
顾雪羽绝美的容颜之上,一抹了然浮现。
继续问道:“前面那几人,平日里与你关系如何?”
“他们?”
那几人?
振辉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
面色未变,点了点头:“还行。”
振辉话音刚落,顾雪羽便冷笑一声,十分确信道:“你在说谎!”
“你……”怎么知道?
“清平县主,我与他们几人的关系的确不错,我没说谎啊!”很快便掩饰好自己失态的振辉,面色微变。
“我们几人认识了三年,之间关系如何自是不用多说。”
“我……”
“是么?”顾雪羽冷冷开口,打断了振辉的话。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做出损害他们利益之事?”
“既是如此,你还将谢昆给害成如今这般模样?”
谢昆这哪里是找的得力干将啊!
这分明就是农夫与蛇啊!
身边之人狼子野心,防不胜防啊!
振辉大惊,极为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雪羽。
继续说道:“清平县主,您怎可如此诋毁我对大人的忠心,对好友的情分?”
“难道就因为您是县主,话就可以乱说了么?”
没有证据的事情,她怎可如此胡乱栽赃?
终究,只是一介女流而已。
振辉的目光,带着些许愤怒,以及,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慌乱。
即便如此 ,他还是高昂着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看向一旁久久未语的夜辰铭:“离亲王殿下,小的对谢昆大人的心,日月可鉴!”
“对兄弟们的情,亦是如此。”
“如今清平县主光凭几句话便想颠覆我的忠心,置小的于不义之地。”
“还请殿下做主,替小的讨个说法啊!”
话落,振辉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顾雪羽。
他相信,以离王殿下之威,断不可能会容忍一介女流在此胡闹!
即便,这个人拥有皇上亲封的县主职位。
既是县主,官居三品。
缺依旧是臣。
斗不过离亲王殿下的!
见对方将矛头指向自己,夜辰铭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县主所言,句句在理。”
对顾雪羽,他是十分信赖的。
顾雪羽说他是那人,他便就是!
他不会怀疑她说的真假。
他信她,从一开始就信。
千算万算没算到就连夜辰铭也这么说的振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嘴唇轻蠕:“殿下……”
“振辉啊振辉,不若是做了亏心事儿,又怎会怕鬼敲门呢?”顾雪羽见那人还想说什么,叹息一声。
啧,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非要看到有利的证据后,才会从实招来么?
既然如此,她便成全他。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那边侍卫便将早早被带至一旁等候结果的七人带了过来。
“殿下?”
“这是?”怎么回事?
振辉怎么跪在这里?
“将你们的手伸出来,掌心向上。”
那振辉既要寻个证据,她便给他一个证据!
还是现成的那种。
蒋殷几人不明所以的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然后,就只见到几人手掌上,黑乎乎的一片。
再见那振辉的手掌,则干干净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振辉也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惊到。
在一联想到自己方才还一口咬定顾雪羽污蔑他的话语,他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夜辰铭的神色。
见对方神色冰冷,隐隐还有一股威压愈来愈强后,振辉再也跪不住。
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面色难堪至极。
“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顾雪羽满意的看着这个试验所带来的效果,眸光坚定。
“我……”
“小辉,是你?”
“是你做的好事儿?”
“大人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情?”
“还有我们……”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几人痛心疾首。
事已发生,他们已然不能阻止。
唯一能做的,便是弄清真像!
将大人给救出来。
夜辰铭语气冰冷:“你还不从实招来?”
“我……”面对夜辰铭的威压,振辉张口欲言,却又没说出个什么来。
直到瞥见隔壁那几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三年的兄弟……
心头那高高竖起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就只负责了监工。。”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振辉整个人瞬间觉得轻松无比。
在这盗窃官银一案中,他振辉所扮演的角色,便是监工。
“因为深得谢大人信赖,所以我趁他不备时,拓印了库存钥匙。”
然后再在那天夜里,拿着钥匙将库房门给打开……
给他们下了指令后,他就负责监督。
一整个夜晚,忙里忙外,终于赶在天亮之前,成功将所有银子给搬空……
振辉所给的答案,一下子就将此案中,最为关键的几个疑点给点通了过去。
原来,是借着谢昆对他的信任,而偷偷拓印的钥匙。
“既如此,那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这一切有条不絮的进行着,没有个完美周祥的计划,是绝行不通的。
“抵达京都前一个晚上,有个蒙面人找上了我……”
那个蒙面黑衣人,威胁着他。
打印就给他一大笔银子,拒绝便死。
他打不过他,也不想死,所以就选择了前者。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要他做的事儿,竟是偷他们此次运送的官银!
他其实抗拒过。
但没什么用。
“事成之后,你们又是如何联系的?”
怎知,顾雪羽的问题才刚问出来,那边振辉便摇了摇头。
“事成之后,他还没联系过我。”
这样焦急等待的日子,实在太过难熬。
若他拿到了那些酬劳,他可能早就一走了之了。
哪还会在原地,等待他们来发现他呢?
闻言,顾雪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夜辰铭:“王爷,此人的遭遇,倒是与阿武有些相像。”
那阿武也是,做完事儿后,并没有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份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