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停了下来,嘴角轻轻勾起,她知道此时她们已经出了城门,拖着便可,她盈盈一笑道:“若想活命,就待着别动。”
此时的花瑶长发散乱,脸色冷白,丹唇鲜红,白衣上满是鲜血,却显得邪魅。竟让士兵们看得入了迷,连林将军也无法避免。
“活抓花瑶,赏银万银。”三皇子看着花瑶,心里痒痒。他本就爱花瑶的容貌,她的不理不睬更是激起了他的占有欲。此刻,他就想将她狠狠地蹂躏一番。
花瑶撕下一条衣服,用它轻轻将头发扎起,拔出剑,往前跃去。一阵刀光剑影,许多卫兵受伤倒地,而她也被连着重击,身受数剑,行动渐渐迟缓。
对方援兵还在不断增多,而她却狠不下心痛下杀手,又不能往城外逃,于是她只能越发地莱国皇宫跑去。
“抓住花瑶,再赏金千两。”身后又传来三皇子的声音,为了擒住花瑶,他不惜血本。
花瑶往屋顶一跃,乐得呵呵笑道:“没曾想花瑶的命竟如此珍贵,在此谢过三皇子。”
众多守卫也飞身上屋檐,围攻花瑶。又是一阵厮打,忽然间,背后有人一掌拍向花瑶,她来不及闪躲,直接被拍落于地,胸口仿佛是被撕裂的疼痛。
一支剑从空中飞下,她忍着痛翻身,却仍被刺中肩膀。花瑶赶忙起身,拔出肩上的剑,摇摇晃晃地窜进小巷。
她见一处没有亮光的房子的门虚掩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溜了进去。正当她靠着墙角大口喘着气时,面前隐隐约约浮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她嘀咕道:“临死前,还看到如此可口的俊郎儿,我艳福不浅。”
说完她抓住男子的衣襟,用力一拉,便亲了那男子的嘴唇,寒意从唇间慢慢传入身体。她放开了男子,舔了舔嘴唇,笑道:“好滋味。”
男子刚要开口说话,门外便传来卫兵门走动的声音,花瑶又敷上了男子的唇,等到门口安静下来,她才推开了他。
花瑶吐了一口血,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她脱下个玉佩,抛给他道:“小子,快离开这吧,这玉佩也值点钱,当了足够你去另寻住宅。”说完,便晕了过去。
男子收起玉佩,轻轻抱起她往门外走去,门自动打开了。他往空中飞去,飞到一处山间小屋内,方将她放到床上。
他缓缓脱去她的衣服,将一棵泛着红光的草放在手中,双掌合起,草便成了汁液滴入她的伤口,伤口泛着红光,竟愈合了许久。
感觉到伤口的疼痛,花瑶也闷哼了两声。男子给她换上一身白衣,喂了药膳。
花瑶醒来时,只是只身一人待在一个陈设简单的竹屋内。她拿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搀扶着走出屋外。
屋外便是一片清澈的绿湖,四周竹林怀抱一白发男子坐在湖中的亭子内看着书,她便朝湖中喊道:“公子!”
男子仍是看着书,花瑶收起木棍,刚要运功过湖。身后却有人说话:“姑娘,伤了便待着吧。”
她转身一看,是湖中的白发公子,再往湖中一看,只剩下一个空亭。她望着他的背影,问:“可是公子救了我?”
“嗯!”
“可是公子帮换的衣服?”
“嗯!”
他的这两声的语气是如此的平淡,仿佛他面前站的是块木头。她低声道:“我花瑶从不欠人,愿以余生护公子周全,以报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罢了,你走吧。”
花瑶突然跪下,道:“公子收我为徒可好?我武功虽不及公子,但也能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我乃避世之人,恐姑娘不能适应。”
花瑶缓缓起身:“我虽出身风雪楼,那仅是一段不能回去的过往。”
公子缓缓转过身,是那张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花瑶脸颊发烫,在风雪楼待久了,早已不知脸红的感觉。
他语气平淡地问道:“俊郎?好滋味?”
她的脸此时已通红一片,她强辩:“我是莱国风雪楼花瑶,此事说出去你也不亏。师父,等我三日,只需三日我便可处理妥当风雪楼一事,而后我便是孤家寡人。”
“回莱都复仇?”男子迈着碎步缓缓走回屋里。
花瑶也跟了上去:“他们不足挂齿。只是风雪楼姐妹,我需安置她们。”
“这是何国境内。”
此话一出,惊到了花瑶,尽管她使劲藏住惊讶,仍被男子收入眼中。何国地处南蛮之地,与莱国并非邻国,绝非走个三五日便可达,难道她晕倒了数十天?
“十五日我便回来。”
“这儿没有马。”
这男子仿佛每次都能提前知晓她的想法,并让她不知所措。她道:“我自有办法。”说完,她在屋里看了几眼,还是打包了些衣服,药和桌上的干粮才走。
这一走,她便走了四五天,估计因为药的奇效,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即使她日夜兼程,也只是走了一小段路程,干粮也快没了。幸得路上遇到山匪,她才向他们取了些钱财和一匹好马。
一路快马加鞭,又花了五日,方回到莱国境内,而市集上的公告板皆是她与风雪楼姐妹的通缉令。
花瑶换上男装,贴上小胡子,偷偷潜回莱都,悄悄走回风雪楼妈妈的房间。她四处翻找,小心地包好一支红钗,顺带装了些金银财宝,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数支剑突然袭向她,她往后一弯,躲过了剑。一瞬间,后门出现了大批皇宫侍卫,她身后又跑来一批。
此刻她被团团围住,人群中走出了四位身形壮硕的男子。花瑶笑道:“四大监都来了呀,刚好我手痒。”
莱国的皇宫护卫以六大暗卫、四位大监最为出名。暗卫一般驻守与皇宫,大监则外出行动。
花瑶拔出了剑,轻轻一跃,身形仿佛流水般穿梭在他们之间,剑也也如浮草般飘动,袭向四人。
四人也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挡着花瑶的攻击。为了不伤及他人,花瑶跃上了屋顶,四人也追了上去。在月光的照拂下,五人展开了胶着的对战。
四大监功夫极好,对战了许久,花瑶一直处于下风,且她得伤刚好,不便长时间打斗。
她忽然一运功,眼睛泛白,行动更为灵敏,如同一只雪豹,在四人间游走,剑气也更为凛冽,剑所及处,必会划出一道血痕。
忽然间,她的剑缠住一位大监的武器,她往空中一跃,一抽,软剑顺着他的武器刺向胸口,剑瞬间变硬,狠狠刺入。
花瑶抽出剑,软锋又在他身上留下数道血痕,一位大监摔落于地,不起。
她道:“解决一个。”话刚说完,三人从四周袭来,花瑶将剑一甩,剑又蜿蜒而行,大监行动再快,也难以躲过得了剑,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血痕。
大大监的手掌变红,掌风所及之处砖瓦尽碎。他对着花瑶连出数掌,花瑶左右摇摆,尽数躲过。
她勾起嘴角,道:“红毒掌!”说完,她左手在比划了几下,便一掌向大大监拍去。两掌相对,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忽而花瑶往下一倒,旋转一圈,将身后的二大监踢倒,红毒掌击在了他身上,他被击飞数米,吐血倒地。
花瑶又将软剑往大大监身上一抽,左掌一击,袭中了他,而大大监身形一变,也击中了花瑶,二人皆倒地。
花瑶连吐数口血,加剧了原本的内伤了。四大监见机挥着金刚锤向她砸来,花瑶左右滚动躲闪。
她拍地跃起,快速移动,软剑左右摆动,一剑一剑划破他的衣服与皮肤。再左手一掌,四大监也倒地昏迷。
此时,大大监趁着花瑶不注意又是一掌,连中两掌的她眼睛恢复了黑色,她大笑着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道:“红毒掌也不过如此。”
她用手握住软剑,一抽,软剑划破她的手掌,沾满了她的血,却泛着诡异的红光。她挥剑向前,大大监以红毒掌对抗,软剑却刺穿他的手掌,刺向他的肩。
花瑶将剑抽回,大大监的身体皆被鲜血浸湿,他妄图走动,却倒了下来。花瑶收回了剑,道:“让开。”
众卫兵握着剑,却不敢上前,慢慢让开了一条路。她迈着修长的腿,缓缓往前走。
“瑶儿,救我!”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林将军出来了,皇宫护卫押着一位身形瘦小,皮肤白皙的女子,她道:“瑶儿,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花瑶扫了一眼:“林将军,放了她,我便既往不咎。”
“动手。”随着林将军一声令下,卫兵如流水般涌向花瑶,她挥着剑开了一条路走向小四。
她翻了白眼,甩起软剑,挥向林将军,动作之迅速让他猝不及防,直接被刺中右肩。她擒住他的手脚,往地上一压,手脚骨皆断。后直接撂倒押着小四的护卫,牵起小四便跃到屋顶。
两人在屋顶一路小跑,身后皆是追兵。忽然间一把刀从背后刺入花瑶的身上,伤口处立马变黑,她从屋顶摔到了地上,动弹不得。
三皇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小四行礼道:“三皇子,花瑶在此。”
花瑶眼神凛冽地望着小四,道:“你背叛了风雪楼。”
小四哈哈大笑道:“花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妈妈将你当宝,你也定当会来取回妈妈的红钗,真真令人感动。若她日你当了皇妃,应当感谢我。”
三皇子走到花瑶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我想要的,一定会拿到手,你也不例外。”
瞬间,天上乌云密布,天雷滚滚。正当卫兵要带走花瑶时,只听见一声惨叫,她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中。
身后之人将她身上的刀拔出,捂了一把药粉,又将一颗药丸都塞入她嘴中,她终于可以控制身体了。见身后之人,她眉眼飞扬,道:“师父!”
“嗯!”
她挡在他面前:“你不许动手,让我来。”说完,她缓缓走向三皇子与小四。男子的杀气过重,卫兵皆不敢轻举妄动。
三皇子想逃,却发现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而小四则被吓到在地。花瑶勾起嘴角,挥着软剑在他们腿上划了几剑,二人发出了哀嚎。
“这四条腿便是代价。”她笑笑,转身走回男子身边:“师父,我们走吧。”
“就这样?”
“够了。”
男子朝人群走去,卫兵却自觉让出一条路,花瑶便跟在身后。
走出了城门,花瑶两眼一昏,倒在了地上。再到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一马车上,男子则坐在一旁。
“师父,这是去哪?”
“梁国曲胡城。”
“因何事去曲胡?”
“十五日快到了。”
曲胡城是花瑶给妈妈她们的安身之处,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她却绝对信任她,便躺了回去。
马车走了几日才到曲胡,而这一路上,男子只是安静地坐着,从不言语,而花瑶也只是偶尔起身给自己施药,便就是躺着。
他们下马车后,花瑶领着他走到一处院子外,院子里有两位在外乘凉的夫妻,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与一些身段苗条的少女。
她拦住了路边走过的一个男童:“小兄弟,你帮我将这个包袱拿给院里穿着蓝衣的女子,我这锭银子便送给你。”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锭亮闪闪的银子。
男童拿过银子与包袱,点头应道。
“告诉她:四年风雪万世情,勿念。去吧。”
见男童走了进去,她便立马转身离开:“师父,我们往哪走”
“蓬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