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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祭

一清道:“她与紫情,与天成为了我弟子。花瑶原就武功高强,精通药理与器乐,加之仙资高,便成为了最快入天仙阶的弟子。她依旧爱打抱不平,因此常常离开蓬莱,在北境中游荡。她救了小谷,紫叶和橙花,封印了火蛇,昊地等凶兽,平了人鱼族之乱等,北境之人皆称其为“花瑶仙子”,此后蓬莱女弟子皆被称为仙子。一代弟子长进迅猛,师兄便决定让他们位列护法长老,带弟子。花瑶拒绝了长老之位,只是守在我身旁。那时的我在正修炼诡诘之术,极损心脉,花瑶让与天帮我护法,她便去遗荒岛,了遥山等险恶之地寻回灵草来护我心脉,每次总是重伤而归,却也不让我知晓,只到多年后我出关时才被告知。后来,我迈入上极仙阶,天之诰命于身。我知花瑶待我情,但天命不可为,我便斩断二人之间的情缘线。花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自从那之后便越发在北境流荡,降凶兽镇恶灵平战乱,不然便待在瑶雪峰修炼,这雪便是花瑶阵术所化。四百多年前,黑龙作恶,我感应前去,而花瑶恰巧在附近,便与黑龙展开厮杀。黑龙已有八千年功力,却因恶因不能幻化为人,更为暴躁,花瑶自是敌不过,用了自然术将黑龙封印了十年。我赶到时,花瑶早已因承受不住自然之力,遭反噬而死。一切皆因我而起,枉送了她一命。”

一清的声音逐渐变得沉重,五儿也感受到悲伤,心隐隐作痛,她不知何时心已随面前的白发少年起伏。对于花瑶,五儿得内心是复杂的,如此正义果敢的花瑶是她此生祈求成为的人,而她却是自己的前世,一清藏在心底的人,这又令她感到烦乱,同时也为内心的嫉妒而羞愧。

她愣在原处许久,忽然道“你爱花瑶吗?”

一清走近她,紧紧将五儿搂在怀中,双唇覆上她的唇。一阵冰凉传来,五儿内心甚是惊慌,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一般,沉溺在着他的怀抱中,只听见一清细微的声音:“舞儿!”

突然间,一股灵力窜入到五儿体内,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迷糊,她晕了过去。一清抱住她,飞回了依梅殿,。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捂上被子,后撷了几支红梅,插入瓶中,红梅吐蕊,芳香入梦。

依梅殿内,五儿依旧昏迷未醒,苏怜儿与萧潇在清扫着前殿,萧潇累得直坐到地上,嘟了嘟嘴,埋怨道:“明日便是百年天祭了,五儿再不醒来,便要错过如此好玩的大事了,她老是躺着,许久都没有陪我了。”

苏怜儿也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道:“有一清长老在,无事。”

“一清”二字敲醒了五儿,她有气无力地唤了句“师父”。

一清正在安排天祭山上布阵,突然心中一颤,便收了手,瞬间移步到了依梅殿,也不顾萧潇二人,径直走到五儿床边,扶住了她,柔声道:“我在。”

五儿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便见到熟悉的那张脸。她缓缓坐起,苏怜儿与萧潇也走了进来,她一脸茫然看着三人问道:“师父,师姐,萧潇,为何你们都在我殿内?”

萧潇也是一脸疑惑,往前摸了摸五儿的脉,又捏了捏脸,而后紧紧牵住她的手道:“人倒也没事了,五儿,你昏迷了三天哪,你饿不饿,我给你去弄点吃的。”说完,一股脑就往外跑去。

五儿叹了口气,萧潇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但她全然记不得昏迷一事,只记得她与师父从迷留谷回来,自己不知为何搬去了水云院,后来便都是一片空白,仿佛还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苏怜儿见一清无话,便道:“五儿师妹,你因迷离谷之毒未解,便晕了过去。这几日一清长老日日过来为你祛毒,云齐师弟,萧潇也常候在殿内。你醒了便好。此刻他们都在为明日的祭天大典作准备,过会便来看你。”

其实江子柯也是日夜候在这,照料着五儿,只是苏怜儿并不想提起此事。

五儿觉身体渐渐有了力气,生怕他们担心,忙起身,拿起一旁的外衣边穿边说道:“劳师父,师姐忧心了,我已无大碍了,我们去找萧潇,然后去天祭山吧。”

一清拉住她的手,道:“先吃东西。”又望向苏怜儿,嘱咐道:“你看着她,待会萧潇端来的药膳一滴都不许剩。”苏怜儿连忙点头,他才快步离去。

没多过久,萧潇将药膳和糕点捧来,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了许久,直到五儿搞清这几日发生的事,方往天祭山走去。

天祭山是一座被削平的山峰,顶上是大片空地,前端立着一个数十米高的祭台,平地上满是在布置和搬运东西的弟子,明日的天祭是蓬莱岛百年一次的大事,蓬莱弟子,北境各大仙族妖族都会齐聚于此,祭拜泽天祖师。

紫情则在安排着弟子做好一些准备,诗语神色紧张地走到她耳边,小声道:“师父,叶五儿已醒,但好像并不记得发生了何事。”

刚说完,五儿便与萧潇,怜儿说笑着走到了祭台,还紧跟在一清周围,似乎两人之间并无间隙。

紫情气得直咬牙,之前所做皆白费了,便料想一清用了残咒,抹去了五儿的记忆。

她突然又笑道:“无妨,明日凤族到来,你亲自去与丘画聊聊,说说这些时日蓬莱发生的事。”

“三代弟子中些许弟子识得花瑶的容貌,何不让他们推波助澜?”诗语问道。

紫情还是狠狠地望着五儿,道:“所谓残咒,便是令中咒者无法记得某人或某事。且一清已经对三代弟子下令,禁止谈起花瑶。但或许有人可以为我们所用。”

紫情所指便是也是在一旁望着五儿的霍灵儿和唐仪。

诗语道:“弟子知道了,这就去办。”

本来还在忙碌的江子柯,叶云齐,柳肖三人见到五儿已经容光满面地站在祭台上摆弄花草,放下手中的桌椅便走到五儿面前,云齐两眼含泪,五儿一把缩进他的怀中,蹭了蹭,笑道:“没事了没事了,小五儿好好地在你怀里,不哭不哭”

他搓搓眼,推开五儿,转向一侧,责怪道:“再病倒,以后不认你了。”

五儿哈哈一笑,又望向江子柯,他双眼泛红,尽是疲劳,这些日子定是劳累了他。她张大双臂,微微一笑,便抱住了他整个人,又抬脸嬉笑:“谢谢你,二师兄!”

叶云齐是五儿的兄长,二人亲密无可厚非,与江子柯的亲密倒是惊了些许人,苏怜儿内心早已动乱不安。

江子柯点了头,五儿放开了他,转向柳肖,柳肖一脸嬉笑,也长开了双臂,往她抱来。她身形一转,将萧潇一推,柳肖便抱住了萧潇。

萧潇似乎受到了惊吓,忙推开柳肖,不由分说地用手拍他头,柳肖抱着头跑着喊道:“是五儿,是她推的。”而萧潇也不理会他的辩解,直追上去,乐得五儿直笑个不停。

“快些去干活。”一清突然发声,吓得众人赶忙低着头快速走开。正当五儿要走开时,一清喊住了她,道:“明天天祭后便是仙术大会,届时,各大仙族妖族都会进行仙术较量,你作为我的弟子,难免会被选中,切莫逞强,见势不利,投降便可。”

五儿细想“自己仅是新弟子,怎会被选中”,便没有上心,胡乱说道:“不可,我定会全力以赴,不可给师父您丢脸。”说完,冲着一清挤出笑容便跑开了。看着这无忧无虑的笑容,一清嘴角也微微上扬,挂着笑意。

这一天,蓬莱岛弥漫着忙碌与紧张。报时鸟未鸣,众人已纷纷起身,各司其职。蓬莱岛也多了许多弟子,应是外出修炼弟子回归。她伸了伸懒腰,便晃晃悠悠地往岛门前跑去。

“五儿,你还瞎晃悠,师父在天祭山等你呢。”红姝忙碌的身影一闪而过,只留下这句话。

她赶忙往天祭山跑去,而路上陆陆续续地走过一波又一波人,看衣裳与服侍,这些便是北境仙族与妖族之人。

天祭台上人很多,五儿却一眼望见两人一清,他仍是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腰间挂着一只格格不入的红香袋。那个香袋乃五儿所赠,只是不曾想他竟挂上了。

她见他在与一位老者在谈话,只好候在身后,捣鼓着白流衣的腰带。未过片刻,一清转过身,道:“今日为何迟迟不来无言殿?”

“昨日客然师兄安排新弟子要去守岛门,师父有何事吩咐?此时已是集合时间,二师兄在等我呢。”

一清唤住一旁路过的弟子,道:“你去岛门告诉客然,叶五儿被一清长老留住了。”那名弟子先是一愣,脸色一白,连应数个“是”,后快速离开。

这的确是蓬莱岛上常见的情形,一清不常现身,不苟言笑,不露神色,常以非常手段作为惩罚,在蓬莱岛实属“劣迹斑斑”。

五儿也是一愣,问道:“师父?”

“跟在身后。”一清不急不慢地吐出四个字,然后往空中飞去,五儿爬上小谷,也追了上去。一清走上藏书阁,将一本术法书抛给窗外的五儿,这是一本名为“随人”的术法,再当她望向藏书阁,已不见一清踪影。

“或者师父是想自己修炼此术法。”她想着,便翻开一看,竟是草木术的高阶术。草木术只能控制存在的花草生长,并不能随意控制花草的姿态,而随人则是可随心控制身边的花草的动作。

她起了兴致,学着咒语,对着身旁的梅花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藏书阁是清幽的,而岛门与天祭山则是热闹至极。一个绑着数条小辫子,穿着一身橙色紧身衣,体态娇小,眉心长了一颗红点的女子走进了岛门,身后跟着一群橙衣的眉心带着红点的女子。

她左右观望,冲到客然与冷愧面前,激动地问道:“客然师兄,一清长老在哪呢?”

冷魁一个眼神吓得她转向一侧的何伽与凤狄,二人仍是摇头不语。她又望向于飞与洛依,于飞只是露出憨笑,洛依道:“丘画小姐,我们怎能知长老所在?。”

丘画又看向诗语与乔千,二人也是面无表情,顿觉索然无味,领着身后众人浩浩荡荡地走去天祭山。

洛依摇了摇头,叹道:“这丫头几百年还不长大。”

凤狄望着丘画那似乎要拆了蓬莱岛的阵势,道:“丘讳长老等梵山众仙未至,得有人去看着点她。”

“师兄师姐,那我去吧,顺道与师父汇报情况。”诗语道。客然点头。

诗语追上了丘画,与她边走便叹声道:“丘画小姐,我是看你一片情深,方来与你说实话。你可知蓬莱已从人界招了新弟子?”

“我听父亲说过。这与长老有何关系?”

诗语握住丘画的手,又是一声叹息:“本来蓬莱只收十八名弟子,却有一女子却因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试直接成为一清长老座下弟子,受尽一清长老溺爱。初来时长老日日吩咐食坊做药膳给她,犯了岛规不受罚反而到藏书阁修炼,到仙子峰学术法,得长老的宝器光盾球与虹云剑,长老甚至将小谷送与她,带她出去试炼,此番种种不胜数。他二人日日黏糊在一起,怎么能不令人心生怀疑?于你而言,岂不是负了你的深情一片?我与你相识百年,自然是心疼你,心向你。”

听着这些话,丘画恨得直咬唇,怒气于色,道:“诗语师姐,不枉我们百年相识,你可告知我她的名字?相貌如何?”

诗语语重心长地说道:“丘画,我知你心属长老已久,平日我帮你是觉得只有你可以配得上长老,但此次,我要劝你放弃了,虽然那女子身份低微,奈何长老于她有情,你若胡闹也只是你的错。你就此放下吧,听师姐一句劝,可好?”

丘画皎好的面容因为怒气扭结在一起,她咬牙说道:“师姐,你的恩情丘画不会忘记,但这事,我过不去。师姐放心,我自是不会胡闹,但我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拖累你。”

“你若有需要,我定会帮你。师父方才唤我,我得去找她了。”诗语又转身对身后的橙衣女子道:“丘衣,你好生看着小姐。”说完,她便离开了。

丘画气冲冲地往天祭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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