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角天门,青丘亢池,苍龙逞威,天霜无极……”青年喃喃自语
望着耗费百年苦功才修成的“冰莲”,青年眼中有迷恋也有敬畏,但随后他毫不犹豫的将冰莲祭起,悬停在秦羽头上。
茫茫冰雾从冰莲中散发,飘落进秦羽体内,死气沉沉的残躯再次散发出活力。
白骨在愈合,血肉在生长,残破的经脉重新凝聚,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凝固。
慢慢的冰莲越来越小,青年的气息也越来越弱,直至冰莲彻底融进秦羽体内,青年顿时像老了数十岁一样。
而在青年面前,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安静的躺在冰块中沉睡,在少年心脏深处,一朵稚嫩的冰莲花苞隐隐蛰伏。
看到重生后的秦羽,眉宇间尽是戾气,青年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小师弟你的杀气怎么这么重,师兄我耗尽百年苦修,才为你重塑肉躯,你可千万别被师父赶出山门啊。”
话还没说完,青年忽然脸色一变,挡在秦羽身前,一根从巨门内射出黑色铁链刺进青年腹部。
没有捕获到想要的人,巨门像是发怒一样颤动起来,更多的黑色铁链在浮尸间涌动,冒出锋利的尖端。
“想收我小师弟?!”
青年一声冷笑,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法诀,猛的往地上一按,一个小巧的传送阵出现在秦羽脚下。
巨门内数根铁链齐射而出,青年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以身体挡在法阵前。
黑色铁链刺入身体,青年身上顿时爆发出浓郁死气,一股巨大的拉力从门内传来。
青年再也支持不住,被拉向浮尸如海的巨门。
传送阵内,秦羽睫毛微动,似在苏醒。
青年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没做,俯身捡起一块黑色石头,用指尖生生抠出“剑在天墉”四个大字!
青年将石子射入法阵内,大笑道:“百幕天华,亦敛而藏,浩然正气,是为天墉!小师弟,你若想寻回天煌仙剑,就去天墉山吧!”
法阵内光芒大亮,强烈空间波动四散开来,带着秦羽消失在原地……
三月后,天气转冷,日进秋时。
落叶缤纷的天墉山门下,围聚起数千名前来参加试炼的适龄男女。
今天是天墉山三年一度开山收徒的日子,众人在山门前翘首以盼,期待能够拜入这座传承万年的名门大宗。
“田大宝,云州开元镇人,十四岁,灵元境四层,金水双灵根,中等资质。”
“霍云燕,苍云岭霍家庄人,十五岁,灵元境三层,单火灵根,中等资质。”
十座测灵台上,负责检测资质的弟子一一汇报着结果。
十列队伍在缓慢的向前移动,但和长长的队伍比起来,队伍又像是在原地踏步。
“真是奇怪,今年来报名的人怎么这么多,似乎比往年多了一倍,这要排到什么时候?。”一名送孩子来参加试炼的散修,忍不住出声抱怨。
“还能怎么回事,天墉山得到了天煌仙剑,谁不想这时候来抱天墉山的大腿。”后面有一大汉不屑的瞥了瞥嘴。
“什么?天煌仙剑!是秦家堡暗藏的那把仙剑吗?传言不是说被血煞宗给抢去了么,怎么会落到天墉山的手里?”散修吃惊问道。
这一惊呼顿时引来不少目光,虽然秦家堡被灭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但之后由此引发的正魔大战仍是令很多人记忆犹新。
“血煞宗算个屁,天煌仙剑早就被天墉山收走了,这就叫物华珍宝有德者居之。哪儿像秦家堡,没什么本事,却非要去争,结果被儿女亲家卖给了血煞宗,满门死绝!”
大汉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倒出些许内情,引起周围一片骚动。
“这位道友我看你好像知道些内情,你给大家好好说说,秦家堡被灭门那一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给大家说说,秦家堡被灭门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汉见众人都在翘首以盼的望着他,虚荣心大涨,得意的清了清嗓子。
“说起秦家堡被灭门这件事,不得不提秦家堡的一桩婚事。你们都知道津州庄家吧?”大汉吊着众人胃口问道。
“你是说那个在暗中投靠魔教,连夜举族迁徙,让正道宗门扑了个空的庄家?。”人群中有人回应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庄家。庄家有个小妞叫庄青姚,和秦家的三小子订过娃娃亲,这两人从小两小无猜,好得跟蜜糖一样。
而秦家堡被灭,就是这秦家三子迷恋女色、忘了祖宗,生生把魔道妖孽放进了秦家堡!”
大汉语出惊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大汉满意的看着众人表情,轻咳两声准备说一个更大的内幕消息,谁想话还没出口,一道冰冷的杀气从背后扑来。
大汉大惊,急忙转身握住刀柄,看到身后有一个略显纤瘦的少年正冷冷凝视着他。
这是一个身形孤寂的少年,眉毛很浓,高挺的鼻梁让少年消瘦的脸庞看起来多了几分刚毅。
少年身上穿着破旧单衣,也就是比小镇街巷里的乞丐好那么一丁点。
少年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个词,“贫穷”和“倔强”。
“小子看什么看?”大汉怒声呵斥,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鬼头吓到,不由怒意上涌。
“你很吵,跟苍蝇一样。”少年平静的说道。
大汉眉毛一挑,大步走向少年,直到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才停了下来。
“小子,你说什么,信不信老子打的连你老娘都认不出你。”大汉怒目圆瞪,若非忌惮这里是天墉山的底盘,他早就将这不知好歹的小鬼头大卸八块。
少年看了大汉一眼,依旧用平静的可以气死人的声音道:“没听清么,我说你跟苍蝇一样吵。”
“臭小子!”大汉青筋暴跳,右手紧紧握在刀柄上。
众人吃惊纷纷向后退去,既是敬佩少年的胆大,也有看热闹的心态。
但令众人失望的是,大汉始终没有将刀拔出来。
大汉死死盯着少年眼睛,让他颇感意外的是,少年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愤怒,也没有狂妄和自大,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没有生命的湖水,仿佛那里埋葬着整个世界,甚至包括少年他自己。
在这个少年身上,大汉竟嗅到了亡命徒独有的味道,不由心中一凛!
对于周围投来的目光,秦羽没有任何表情,目光跳过眼前大汉,冷漠的看着前方,眼中只有前方屹立在山门下的巨大石碑,还有碑上殷红的“天墉”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