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对本小姐无礼,这笔账记下了。”宋卿笑嫣嫣看向宋濂书,“你瞧,他一无所有都不敢发誓,爹您应该有所判断了吧。”
宋濂书随即瞪向廖氏母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两人当然抵死不认,拼命哭嚎说冤枉。
宋卿扬声道:“要我说,父亲应该对这等刁民动用您方才说的‘大刑’。”
宋濂书强忍着心中不甘的怒气,“来人,上刑!”
落梅阁。
宋卿锦独自一人在梅林深处盘腿坐着,紧闭双眸。她的手放在膝上,握着一只翠绿色的小哨似的东西。
她面前摆着一只女子手掌大小的褐色瓮罐,里面时不时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忽然,宋卿猛一睁眼,把小哨放在口边吹着,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她面前的瓮罐却随之大声作响,吱吱声更甚。
没一会儿,瓮罐砰一声碎裂成片,从里面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耗子似的怪物。它呲着牙,似痛苦似愉悦地叫着,但只在原地转圈圈。
宋卿锦停止吹奏,半眯这眼睛,欣赏自己的杰作。这可爱的小家伙可是她费劲心力找到一只怀孕的母耗子,然后活活剖腹,只活下来这么个小东西。每日以珍贵的毒药饲养,外加各种毒物的淬炼,现在已然成功成蛊。
宋卿锦目光痴迷地看着血耗,心里暗念:这回你的狗还不死么?
她之前要寻的烈性毒药固然是好,但味道太过。她又添加了几位调味的药材试图和监牢的霉味混淆,最后勉强成功。但她心里也知道让绿萝吃下这种微带异味的饭菜,有点困难。于是后来她又想了一招毒计,用她刚研制出的血让绿萝疯狂杀人,如此这般,谁还能保得住她?宋家二小姐的侍女癫狂杀人,宋卿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
她故意教蓝旗模仿宋卿的语气措辞,让绿萝信任。然后还拿出事先做的假玉佩,密室里光线不足,绿萝只能用手摸花纹辨认。只要她一摸,那潮音媚粉就会进入她的体内。接着只要等媚粉完全走入经脉,那人将癫狂杀人,理智全无且无人能拦!
宋卿锦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香气袭来,她连忙捂了鼻子,药瓶一斜,粉色晶体的粉末纷纷落到血耗身上。这是最后一步,按照时间推测,时候到了!
血耗突然大张着嘴,露出尖锐的血牙,凶狠一叫……
福泽院,大厅。
刑具一样一样端上来,唐大郎已经吓得尿裤子。他这个悔啊,本来是来要点钱还赌债,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副田地?都是那死丫头害的,她怎么不去死呢。
宋濂书不耐道:“唐大郎,本官给你个机会,老老实实说出事情始末,就饶你一条性命。要不然……”
这时宋濂书发现在堂下跪着的唐大郎有点不对劲儿。只见他双手撑地,几乎要扣到地里面,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垂着的头微微晃着,看不清脸色,但能听见很清楚的磨牙声。整个身体呈现出一个怪异的弯曲状,好像一张满弦的弓。
那种恐怖的感觉骇的廖氏都不敢靠近,只敢小声问:“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啊……别吓娘啊……”
宋濂书压下心中的恐惧,“唐大郎,休要装神弄鬼……”话没说完,只见唐大郎瞬间抬起头,长大嘴巴,发出尖锐的刺耳的嘶吼声。
宋濂书跟李氏都呆住了,饶是宋濂书再变态,也不过在性格女色上变态。可眼前这样恐怖的场景那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梦到的!
宋卿连忙给绿萝使眼色,绿萝点了下头,顺便拽起廖氏,很快退到一边。众人都已惊呆,没人在意绿萝的动作。
宋濂书稳了稳心绪,喝道:“尔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他拿下!”
家丁们回过神来,都小心翼翼地围过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第一个动手。
宋濂书更为气恼,平时一个个争相表忠心扮奴才,事到临头每一个能靠得住的!他抬手一拍桌案,喝道:“不敢动手的都给我滚出宋府!”
此话一出,着实振奋人心。有家丁撞着胆子去按住唐大郎的胳膊,其他人一看好像不是那么难以制服,纷纷出手。抱腰的抱腰,按腿的按腿。
唐大郎好似已经失了人性,浑身的经络都呈暗黑色,细细看去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他双眼血红地低吼着。不过那低吼声不像什么豺狼虎豹,倒像是——老鼠!
宋卿的心里很愤怒,很后怕。差一点点,绿萝就成了这怪物!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恁死他!
李氏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阿弥陀佛,妖孽!妖孽啊!老爷,还不将它乱棍打死!”
唐大郎忽然抬头死死盯着李氏,亮出白森森的牙齿,诡异一笑。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唐大郎尖叫一声,七八个按着他的家丁在同一时间被甩飞!
在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中,唐大郎脚手着地,以动物的方式快速窜到李氏面前,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按倒,张开大嘴,下一秒就要咬断李氏的血管。
说时迟,那时快,宋卿抄起砚台堵在李氏脖子上面,只听嘎嘣一声,砚台碎了,同时也掉下来两个带血的黄牙。李氏已翻白眼,晕了过去。
唐大郎偏头一看宋卿,嚎叫一声,放开李氏扑了过来。宋卿施展轻功步法,跟他兜圈子。
路过案几的时候,她拿起了一致茶杯,顺便鄙视了一会躲在下面的宋濂书。
宋卿抓住时机,抄起茶杯,运气而上,扬手一摔!
茶杯以一种碎裂成渣的形式散在地面,宋卿来不及骄傲,连连躲避唐大郎的袭击。这家伙就像着了魔一样,力大无穷,不知疼痛。没有训练有素的侍卫处理,宋卿很可能被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