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高峰道:“蛤蟆功乃是沙兄弟一生毕修之技,个中窍门当然要极度保密,不可言传与他人知道,这也不是我真正的信不过他们。”沙正冰也觉如此果然妥当,铁高峰见他一生所学,竟被自己说有破解之法,失望忧虑之色在沙正冰脸上挥之不去。又微微一笑:“沙兄弟不必忧虑,蛤蟆功雄强霸道刚猛绝伦,若真练到十成功满炉火纯青之境,我说之法也是破他不了的,到时候真有功力旗鼓相当者使出来,充其量与他玉石俱焚罢,其它功夫何尝不是如此?如若敌人功力真比你高明深厚,又有什么功夫能够破他胜他?何况沙兄弟还有密宗气功护体,假以时日若都修到大成圆满,天下能与你匹敌者只怕也没有几人!”
沙正冰听到此知他所言不虚,毫无夸耀之意,心里也自开怀不少。铁高峰道:“我这破解之法也只得在他二人功夫练成之前有效,或者他二人功成之后,你依然功力比他高深时方才有效。若真是旗鼓相当那也就只能图个两败俱伤了!首先,沙兄弟正宗密宗气功也是天下一绝,若功德圆满时,也不惧天下任何高明武学,只是此功难于练成,通常根据天赋不同少则三十年,多则五十年或一甲子,才能有十成境界,如果都是那深山清修之士倒也无所谓,你我江湖中人岁月易老,大好年华大有作为之时却等他不起!蛤蟆功温厚綿长之处不及密宗气功,雄强霸道之处却有过之,加之功法修练师动物之优长,除稍显偏激之外,成效却更快,与华陀祖师所创五禽戏有异曲同工之效,江湖中虎拳豹拳蛇拳鹰爪一类功夫也是这个路数,所以蛤蟆功快则二十年慢则四十年,有大成者历代也是极多的!”
沙正冰听他如此说,与师父当初描述果然相符,不禁又频频点头。铁高峰接道:“所以那两位梁上君子今时功力虽与兄弟旗鼓相当,再过十年左右却是必胜于兄弟许多的了!以兄弟天资,二十年后密宗气功圆满之时再加半部蛤蟆功再赢回他们也是不难的!”沙正冰肃然起敬,心想自己一身功夫修为仿佛都是在他身上练成的一般,居然了解的一清二楚,自己修练密宗气功十二年到七成,按书上所说已经是进度极快天赋极好的了,要练到十成功夫,却还需十八年到二十四五年之间。铁前辈此话不虚,那破解蛤蟆功之法肯定也是真的了。
铁高峰道:“此事倒不必耽心,铁某所练习玄天混元功,也是越往后越深奥难练,通常也是要五六十年才有所成就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难通关窍,只是我派历代祖师皓首穷经,搜肠刮肚也悟得一套三十六式吐纳之法,每朝至晚练习几次,对于修练各派内功都大有益处,铁某也因此少费了一二十年心血在山洞里打坐,如若不然,这武林盟主的虚名再过二十年也未必轮到我头上。我把此法传授于你,想必少耗个七八年坐功也是可能的。”
沙正冰大喜俯身便拜,毕竟醉心武学之人对高明武学秘籍之类都奉若至宝。铁高峰动弹不得,一再让他起身,然后又说道:“此功除可助人其他功法修练更快更稳之外却无实战用处,初时成效不彰越到后来却越觉立杆见影,切不可操之过急。但若近期与他们交手,却需得要另一套克敌制胜的手段,即能速成,又专欺负他功力未成之时,待他功力圆满之时完完不可使用。”说完右手握着半拳食中二指突出,正是平常父母教训子女时叩击脑袋的“暴栗子”模样,沙正冰小时在师父那里也吃过不少,却不从不曾想师父会以绝世武功破他蛤蟆功,铁高峰见他神情古怪,遂告诉他如何运全身真气于两个手指。如何发力用势,如何打击对手百会穴之法,果然极尽巧思,沙正冰虽从未习练,以此法在自己头顶百会穴轻轻一敲,果然疼痛之感不比寻常。铁高峰又把呼吸吐纳之法一一告诉沙正冰,沙正冰用纸逐一抄了下来。
铁高峰接着说道:“如此急切要你有破解蛤蟆功之法,实是因为有要紧事托付你去办,此事极困苦凶险,还望老弟不要推迟。”沙正冰听到此处,站起说道:“前辈只管吩咐,你我不须客气过场!”沙正冰口里虽说的轻松,心里却想:“铁前辈托付之事,即使刀山火海千难万险,也是一定要办的妥当的,一丝毫不可马虎。”口里却一字不提,仿佛任何困难的事都只是寻常不过而已。铁高峰说道:“破蛤蟆功法已经教授完结,钟家众人可以进来了,”沙正冰开门众人进来。铁高手又道:“前日里与丐帮厮杀,虽受些小伤,料想调理一二年也能恢复,只是内力武功又得多需岁月才能恢复如初,所以第三天我已托巴山七虎去请一位老友特来相助。不想今遭极霸道的蛤蟆功偷袭,若再要恢复,全凭自身调息运功已难指望。一者铁某贪生之念未息,二者一生干系重大之事一件未了,却都牵扯甚广,若铁某身死必生变故,终不免害了许多人命。三者那金钥匙绝不可落入宵小之手!宁可熔化也不可危害武林。当年薛神医曾说雪区高原雪山之上,有种“雪山冰蟾”专治各种内伤,几乎有起死回身之效,敢问钟大夫是否属实?”
钟彻答道:“那雪山冰蟾产于终年不化的雪山之上,以冰雪为洞,通体雪白,治疗内伤奇效无比!”沙正冰道:“晚辈这就动身去雪区,一定寻了雪山冰蟾回来与前辈疗伤。这诺大江湖未了之事甚多,也等不得铁前辈长期将息。”沙正冰接触铁高峰时间虽不甚久,但一路所见,对铁高峰光明磊落的性格及侠义心肠却大大的佩服,所以并无一丝一毫拍马屁之意。
钟家众人也深知二人秉性,也不说那些客套之话,钟宛儿道:“沙大哥,此行宛儿随你同行,一来新武学要耐你指点,二来雪区珍贵药材极多,却是我自小认识的,库里一直稀缺,正好趁机采买一些,却不是天赐良机。三来铁前辈所托之事,钟家岂能不出力的。宛儿一向粗笨,熬制汤药却不习惯,正好跑腿效劳合适不过!”三条道理都是说与钟家长辈听的,众人哪里不知,又知她习性,见沙正冰也一脸欢喜,铁高峰也不阻止。都只得依了她的话答应,钟宛儿喜形于色。沙正冰想到一路有她相伴,也不禁春心荡漾暗暗欢喜。
钟彻对铁高峰与众兄弟子侄说到,此次与丐帮几派火并翻脸,虽然得众大侠死力相救脱了生死之祸,但我们几派也就算树敌众多了。近期虽未必再来发难,但长远看来,势必还会卷土重来,他们几派少不了还得找我们几派麻烦。所以我已让恒弟飞鸽传书几位掌门,约齐各位务必约束同门,第一要紧的是苦修本门武学。第二要紧的各派都要广招门徒,日夜苦练。我家亦不能俐外!第三我方各派相隔甚远,交流不便,若一方有急难之时,救援不力。所以各派在各州县紧要道路关口开设商行客栈,明里经商,暗里打探对方消息兼以各派联络。犹其往西北天山派之处路途遥远,外援殊为不易!更不容丝毫闪失,如果此次天山派因助拳我静水山庄而遭丐帮各派围攻,有些损失的话,我方势必士气低落。以后恐无人再敢施以援手,几派联手之事势必瓦解。第二个极易受到丐帮各派打击报复的却是震远镖局与铁鲸堂,铁鲸堂常走水路不上岸之时各派倒也不易拔这条虎须,一但上岸却极为被动,此事正同诸位掌门商议,只等飞鸽回书再议。震远镖局赵总镖头门下高手如林,实战经验更是我方翘楚,更兼各种兵器功夫尽是实用之学,原本不惧他丐帮再来寻衅滋事,只是镖局之人成年走南闯北,他们分局也自不少,总不免有被那帮小人沿途暗算之事,镖局明知山有虎,却不能不做生意!此是最难之处,暂时又无它法,只得派六七个功力深厚的侄儿去震远镖局,即能效劳加强赵镖头人手,拜了赵镖头为师,我钟赵两家情谊才能更加深厚长久。我钟家剑术虽精,在那人群里厮杀,总不及赵镖头长枪大戟好用,也可多少学些新武学回来!哪里还怕以后用它不上么?我们也不贪他们便宜,老五也一同去震远镖局,把我们好的剑法让赵家子侄里尽管挑着学去,决不亏了他们。”钟敬听到此立刻起身答应,钟彻接着说道:“此番落难也多亏了震远镖局得力搭救,此等恩义怎能不报。只是我家送去的年轻人,即要选那功力剑术熟练的,还要人品沉稳懂事的,不可要那浮躁轻佻之徒,送过去即给自家丢脸,又给赵镖头添麻烦。这人选也要五弟亲自去选才得妥当!”钟敬也觉不谋而合,连连点头答应。
钟彻接着说:“峨眉派高人众多,兼之峨眉山上寺庙道观林立,恐怕没几个人去触霉头,所以只要顾全得天山与震远镖局与铁鲸堂,我方之势定然得保。保全之法,只得在各派之间紧要之处设立哨点,各处哨点也多选在天山与各镖局及江河联络之处,定要声气相通,信息流畅,所以各派各处规模不同,有开十几家的,有开三四十家的。务必隐秘行事,不可声张,尽都做成商铺客栈之类样子。我与兄弟几人商量在各处选了二十几个点,也需大量人手。家里年少的闺女媳妇也要多向宛儿学学,毕竟是江湖中人家,即使练不成十分好的功夫,能防身自卫也是好的!尽做那些刺绣又有何用?如何安排明天再作深究,明天往西北一路几点的十几人,就与沙少侠与宛儿结伴同行。都是年轻人江湖经验不足,还得依靠沙少侠一路教导管制,路上时日少侠也要多多调教他们武艺与经验。”沙正冰一边听一边点点头,有时又谦逊一下,心想钟家虽然是大望族人员颇多,年轻一辈高手也是不少,但各州县二十几个点,又哪里找这许多高手,武功不济事的,又哪里敢安排在那里独挡一面,别人来时岂不枉自送了性命。想到此,抬头看看钟宛儿,钟宛儿却因为能与沙正冰同走江湖而喜出望外,盯着窗外正在出神,满脸甜甜笑意,沙正冰不忍打扰。
接下来铁高峰与钟彻几兄弟又安排了各种事务,很多年轻人被传唤进去又匆匆出来,沙正冰与钟宛儿也退了出来,想到明日就要动身远行,钟宛儿是十分兴奋的,沙正冰却又想起那院子里的老人来,好奇之余,决定晚上再去看他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