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彤依旧是毫无反应,只是脸色愈加惨白……
蓦地,他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轻轻地将她搂进怀中,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一下一下划在她的脸上,画出一道道没有痕迹的弧度,他专注的盯着她的容颜,手指覆在她的眼眸上,轻轻摩挲。许久,低低呢喃道,“这双眼睛,再也不睁开了。”
他忽然猛的用力,毫不怜惜的将她紧闭的眼睑掀开,眉目阴戾地怒道,“就算它不再睁开,我古月晟也要把它掰开。”
然而,无论他如何粗鲁的掀,那双堪比明月的美丽眼眸都再也睁不开了。
他的一双乌黑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而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眉眼间的暴戾瞬间化为能滴出水的柔情,他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安晓彤已经开始有些苍白的樱唇,柔声轻语道:“一千年呢。我等了你一千年,爱了你一千年,也恨了你一千年!你可知这些年我是如何度过的。”
古晟月如疯了般,忽然咆哮道:“我每日都在恨与爱之间沉沦!你却在另一个世界幸福的微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你如此轻易就死掉!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安晓彤逐渐僵硬的身体因为他的用力摇晃而愈加沉重。
随即他狠狠将一个耳光扇在安小彤惨白的小脸上,那张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掌印,可她……依旧沉沉的闭着双眸。
恐惧顿时占满了他整颗心,他像个孩子般无措起来,痴颠地低声喃呢:“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
王安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门外,徒留了一地破碎夕阳。
夜色降临,窗外月光蒙胧,皎洁的月光披上了一层白纱。
一个身着玄青色长袍男子随意的倚在无比珍贵的紫檀古木塌上,修长伟岸的身姿慵懒却迷人,一头似墨的黑发被鹅黄的发带系住,古铜色的肌肤泛着金色的光泽,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微微上扬的眉毛狂妄不羁,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幽暗的冷眸,邪魅而性感,英挺的鼻梁下一双唇瓣正擒着一抹深意的笑,那笑却位达眼底。
时辰差不多了呢!
他起身,动作高贵优雅,缓步行至门外,幽暗的眸子露出无限的笑意,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思蔓楼外站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双目已湿,仍是紧紧的看着房中让她心酸的画面。
古月晟紧紧的抱着怀中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安小彤,轻轻的摇晃着,一张原本俊美的五官此刻竟憔悴不堪,他眼神空洞,口中一直不停地叨念着什么,任谁也听不清。而他怀中的人没有丝毫的生气,如同一个陶瓷娃娃。
惋月美艳的脸忽然露出一抹嘲讽,眼中的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一直都知道,房中那个近乎痴颠的人心里没有她,从来都没有,哪怕是一丁点。
忽然,她感觉到身后微弱的鼻息,她惊诧的刚想转过头,却被人封住了穴道,她杏目圆瞪,大惊,此人功力竟如此深厚!
身后的人绕至她身前,嘴角仍是淡淡的笑意,古铜色的肌肤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愈加迷离。
她动不了身,只得冷声道:“阁下这么晚造访,有何贵干。”
那人也不回答,径直走进了屋内。
而古月晟仍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轻轻的摇晃着,眼神毫无焦距。
惋月怒吼:“你要做什么。”
那人转过身来,眉眼间都是笑意,纤长的手指放在双唇前,“嘘……”
想到外面的暗卫必定都被他解决了,惋月只得抿紧了嘴唇。
那玄青色长袍男子走到床边,幽暗的眸子紧盯着着他怀中的人,俊美的容颜上闪过无法言语的惊喜,转而将目光放在古月晟身上,只见他痴颠一般紧紧的搂着安小彤,他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
他低垂下身子,试图将他怀中的人揽出,无奈古月晟抱得异常的紧,仿似要把安小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人紧蹙了眉头,随即又笑开来,没有想到自视聪明,高傲如他,竟然也会落得这下场,他倒是很乐意见他这副模样呢,若不是怕晚点蔓珠就再也醒不过来,他还真不想现在就出来呢。
他踱步了一圈,随即在他耳边轻唤:“古月晟。”
古月晟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蔓珠……”
古月晟原本石化的身体忽然有了一丝颤动。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专注的看着他的神情,眼中是一抹调笑,又低声道:“我是……秦岚……”
古月晟原本空洞的眸子闪烁了起来。
我是秦岚……
秦岚,秦岚,秦岚……
秦岚——
他低声喃呢着:“秦岚,秦岚……”原本空白的脑袋中忽然闪过千年前痛彻心扉的场景,那是他毕生也不会忘记的耻辱!
猛然,他的瞳孔瞬间缩小,乌黑深邃的眸子中,视线顿时焦距在一起,他抬起头,如利刃般的眼神直射眼前的人!秦岚!秦岚在千年前就失踪了!
看向那张脸,他霎时愣住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但是……那眉眼,那鼻唇,分明就是那个夜夜撕搅着他心的人!如果他不是秦岚,那么眼前的人是谁?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张他憎恨了一千年的脸!
秦岚冷笑一声,缓缓道:“没想到我还活着,是不是。”
古月晟猛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异常可怖。
良久,他才缓缓停止了笑声,乌黑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怀中的人,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性感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幽幽地问:“你是故意等到这天的么。”
秦岚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幽暗的眸子中满是笑意。
古月晟将手指覆在安小彤青白的嘴唇上,语气异常平静:“她睡着了,你能让她醒过来么。”
秦岚意味深长的道:“那要看你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了,或者……你想看着她的身体慢慢的溃烂,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