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对于自己的表现很是得意,满怀抱住了林绮云,调皮问道:“姐姐,你说说看,那天晚上我演的好不好?是不是很自然呐?你看,那位萧奶奶可是信了我呢!”
“咱们小施演得好,最棒了!”
林绮云捏着她的小鼻子宠溺说道:
“要不是有咱们来去无踪的小洛施,谁能发现得了是袁欣瑶下令杀人灭口的呢?
要不是有咱们天真无邪的小洛施,谁又能及时揭发她袁欣瑶呢?所以说咱们小洛施最棒了!”
“嘻嘻!”
洛施笑得更加得意,却见流染撅起了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林绮云自然也不会冷落,长臂一揽,将二人一同揽入怀中,柔声细细说道:
“小染也很棒,你们两个就是姐姐的宝贝,没有你们的帮助,姐姐什么事也做不成!”
流染听着,脸上郁闷才渐渐消融。
事情处理完毕,黑夜也早拉开帷幕,望着昏迷不醒的萧景亭与两个发困睡过去的孩子,林绮云一颗心愈加沉重起来。
她不时轻抚着萧景亭梦呓中痛苦打结的俊眉,不时又安抚着浅睡中的两个孩子,却怎么也安抚不了自己那颗波澜翻卷的内心。
慕子彧远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的坚决也远不是她所预料的那样,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洛王府依旧没有动静,他究竟在谋算什么?
难道说真的不在乎这条命?还是说他早有打算,正在哪儿设了一个大局,就等着她林绮云往里跳?
如果是这样,那她林绮云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吴王府那边还好说,只要掐准时机,不难摆平。
可黎王府那头呢?
如果搞不定洛王府,让洛王府与黎王府联姻成功,那么她所要面对的就将是炙手可热的东宫和京城之内最具威名的两座王府,三头猛兽,她一个小小的林绮云该如何应付?
单凭小染、小施这么几个人?
不、不,远远不够!
正想得出神时,林绮云突然觉得一股温热敷在脸上。
转眸细看,却是流染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正赤诚盯着自己,小男子汉般的手掌也轻轻爬了上来,正贴在她受伤的废脸上:“姐姐,别怕。”
“小染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林绮云问道,泪水有些控制不住的溜出来。
流染乖巧的点点头,望了望床上昏睡的萧景亭和身边睡过去的洛施,压低声音说道:“姐姐怕洛王世子不是好人,是不是?”
这一语着实令林绮云震惊,流染却又说:“从小施说那个人进了洛王府姐姐就一直心事重重的,难道不是在想这个吗?”
林绮云没有否认,反倒是直爽的点头。
流染不喜欢说话,这她清楚,流染不常与人沟通,这她也知道。
却不知他小小年纪,竟如此细腻,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些年她表面风光,可背地里许多事、许多话却只能藏在心里,说不得,更商量不得,明里暗里还要学着伪装,不叫人看出半点破绽。
而今,被一个孩子一语戳破心思,除了惊讶她更多的却是感动,因为凭她的隐忍与稳重,没有十足的观察与在意是绝对捕捉不到的。
“姐姐,还记得出来的时候凌哥哥怎么说的吗?”
流染温热的手掌依旧紧紧贴在林绮云脸上,脸上露出最天真无邪的笑。
“凌哥哥说,‘不管什么事,如果想好了,那就去做吧!不必迟疑,也不必犹豫,是福也好、是祸也罢,总要亲自经历才能甘心。’”
“你都记得?”
林绮云眼中泪花更多,是啊,管它是福是祸,想得再多、顾忌太多,终究都是无用,还不如轰轰烈烈去大干一场来的痛快。
洛王府是吗?别说是狼窝虎穴,就是深渊龙潭她也要下定决心闯一闯。
如果如当初自己所想那样最好,若是他慕子彧真与豺狼勾结,胡作非为,那她林绮云也不是吃素的,山高水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姐姐,别哭!”
流染抬手擦干了林绮云脸上的泪花,依旧笑道:“姐姐,不要忘了,你还有我,还有小染,还有凌哥哥,还有师尊师祖,还有归云庄,还有凌云阁,你不是一个人!”
“对!姐姐还有你们,姐姐不应该动摇的!”
流染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扫去了林绮云心头笼罩的一大片乌云,她终于破涕为笑,捧起流染的手,感触万千道:“小染,姐姐谢谢你!有你,有你们,是姐姐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那一夜林绮云心安定下来,却不知自己这一夜的照拂会在萧景亭原本已经应该平静的人生重新点上迷幻的香雾。
因为她的不忍、因为她的疼惜,也因为她的轻抚,萧景亭似真似假的回梦如初,暗暗发芽的疑窦已经悄然埋下种子。
几天过去,袁欣瑶谋害袁汐瑶已成事实,但她身为侯府女儿,又是吴王府谋臣,且因萧、袁两府沉默的缘故,以至于无人干涉,仍由她逍遥法外。
此行第一个目标就是她,林绮云当然不会听之任之。
不过几天,一纸以萧景亭为名的状子就递到了京兆尹衙门。
当然,这状子不会是萧景亭写的。
他如今连看都看不见,何谈写下这状子。
那状子是林绮云授命起草的,不过却是冠了萧景亭的名。
顿时,京城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
有人说袁欣瑶狠毒,连亲姐姐都下得去手。
也有人说萧景亭绝情,袁汐瑶为他生命都在所不惜,他却能绝情的将人推上断头台。
议论终归议论,京兆尹衙门的审理才最为重要。
而萧家却坐不住了,从袁欣瑶被抓捕入狱开始,就没消停过。
不是萧将军派人来,就是萧夫人派人来。
理由只有一条,这件事不该由萧景亭出面,两个都是袁家的女儿,即便要处理,也该由袁家首告。
“你们说完了吗?”
面对来人的聒噪,萧景亭已然不耐烦了。
大掌一拍,直吓得来人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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