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嘉悦笑意盈盈地迎上古思艺愤愤的目光,得体道:“抱歉了,妹妹,麻烦你让一让?”古思艺冷哼一声,往旁边挪了挪,目光阴狠地看着端坐在轮椅上的古嘉悦。
为什么这个女人面对一切都是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残废,爸爸却把最好的都捧在她面前?自己年岁与她相仿,可父亲却从未提过自己的婚事,摆明了是对自己不上心,那张斐言虽说行事不端,但是他的潜力内行人都看得出来,可爸爸却偏偏把那个残废介绍给了他!
古嘉悦丝毫未察觉到古思艺的心思流转,当然她也毫不在意,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自古富贵人家,便是亲姐妹也未必得真心相待,她且冷眼瞅瞅当初古思艺的丑闻便已知道,母亲走后,这个家真心待自己的人,便没有多少了。
古家二姐妹在Z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们闹出的动静,自然是引得行人频频注目,这期间,便不乏看好戏这人,张斐言,小张总,便是一脸趣味的看着二人。
他坐在车内,饶有趣味的看着奶妈推着古嘉悦的轮椅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然后在古嘉悦快要走近时,摇下了车窗,比了一个骚包的姿势道:“嘿!小美人!”
古嘉悦:“……无聊。”说罢,面不改色的走离。张斐言推开车门,追了上去,冲着奶妈示意了一下,奶妈犹犹豫豫地看了古嘉悦一眼,不敢动作。
谁料张斐言从来都是把脸面置之度外的人,一把从奶妈手里抢过轮椅。
古嘉悦恼怒道:“你干什么?”
张斐言:“玩啊。”
古嘉悦:“……”
张斐言把轮椅推回自己的车旁边,将古嘉悦一个公主抱起,放在了副驾驶上,古嘉悦涨红了一张脸,可见气得不轻。奶妈刚想迎上去,却被张斐言的手下左拦右挡的拦住了。
张斐言麻溜地把轮椅放在后备箱内,笑眯眯地对奶妈说:“别着急,我跟你们家小姐,培养培养感情,我是姑爷,是自己人。”
古嘉悦听到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憋出一句话:“张斐言!你不要脸!”
张斐言坐上座椅,拍了拍自己脸道:“我要啊,瞧瞧,多俊!”
古嘉悦缓了缓道:“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张斐言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猛地踩下了油门……
古嘉悦:“……”算你狠。
古嘉悦真是低估了张斐言的混账程度,她怎么也没料到张斐言会带自己来酒吧?!而且,张斐言并没有把轮椅拿出来,这个人,简直无耻!
张斐言一把将古嘉悦从副驾驶抱出,笑眯眯道:“别害怕,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了。”
他玩世不恭,似真似假的一句情话却在无意间撩拨了她的心弦,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小残废,是小瘸子,从来没有人愿意和自己一起玩,这样才养成了自己孤僻淡漠的性格。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他随口扯的一句玩笑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古嘉悦微微抿了抿唇道:“你在门口把我放下来,我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你要懂得及时止损。”
张斐言听罢,扬起了嘴角,笑的妖娆:“及时止损?我不介意破产清算。”古嘉悦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大概是斗不过张斐言了,毕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真是人间定理。
哪知这张斐言却是个毫无责任心的,他给古嘉悦点了一些果汁和点心之后,就自己跟一群狐朋狗友嗨去了,把古嘉悦留在了卡座上,美其名曰:让她在靡靡之音中更好地感悟人间真谛。真是让古嘉悦哭笑不得。
突然古嘉悦察觉到一个姑娘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明明满是学生的稚嫩,却来到这种地方,古嘉悦不禁多看了几眼。
季星凉让韩希晨离开后,还是感觉心里闷闷的,无法疏解,索性,便来了酒吧,借酒消愁。偶然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位姐姐,身着素雅,气质高洁,和这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再看她移动颇为不便,便上前替她调了调座椅。
古嘉悦淡淡地笑道:“谢谢。”季星凉微微摇了摇头,依旧愁容布展。回到座位上,一饮而尽,却听到耳边传来那位小姐姐的声音。
古嘉悦轻轻道:“我虽然不爱喝酒,但也还是知道,像姑娘这般牛饮,非是饮酒之道。有烦心事便该去解决,喝酒不过是逃避罢了。”
季星凉酒量不佳,一杯下肚,早已有些迷迷茫茫,她苦笑道:“我也想解决,可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解决,他突然之间,好像就不喜欢我了……”说罢,又是一杯而尽。
古嘉悦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感慨,感情一事果然不可沾染,终究会陷入漩涡,失了理智,被别人的举动所操纵。然而若干年后,当古嘉悦亦失去了从容与淡漠,她方才知道,原来借酒消愁,不失为良策。从古至今,感情一事,逃无可逃。
张斐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古嘉悦旁边倒着一个人,他走近一看,乖乖,这不是季封越他女儿,纪商他儿媳嘛?小姑娘脸色绯红,显然是酒喝多了,神志不清了,而瞧瞧自家那位,喝着果汁,神色淡淡。他就知道,古嘉悦八成和出家人没啥区别,看破红尘了,一点年轻小女孩的朝气都没有。
张斐言和纪符寒有点私交,所以自然也就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不多久,纪符寒匆匆赶到,面寒如霜,一进来就瞪着张斐言。
张斐言摸了摸鼻子,委屈道:“我发誓,我只拐了我家那个,你家这个,是自己跑来的,这个锅,我可不背。”
古嘉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凉凉道:“我是我,你是你,别拉关系。”
纪符寒对二人的互动毫无兴趣,他神色紧张地看着趴在柜台上的小丫头,心微微发疼。亏得天还没黑,待会儿那些下三流的人出来,小丫头指不定出什么事,思及此处,纪符寒还是对张斐言道了谢,依旧步履匆匆地走了。
古嘉悦疑惑道:“纪家少爷?”张斐言触及她的目光,自然知道她的困惑,哂笑道:“老派人,八卦新闻倒是看得不少。”
古嘉悦懒得搭理他,问道:“我看他心里着实是紧张那个姑娘的,怎么那姑娘自己不清楚呢?还在这里买醉?”
张斐言懒懒道:“时间问题罢了,走了,送你回家。”
古嘉悦委实莫名,但很显然,张斐言不欲透露,古嘉悦也不再刨根究底,只是,心中却对那个小姑娘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