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山在一旁颇为无奈,师弟好似入魔一般,非得耽搁时间。也是心中不满,大声说道:“师弟,仙人时间不多了。你且快些。”老者方才也有传音于他。蟹真人本欲趁这功夫,挣脱禁制逃之夭夭,听后心中暗喜,耐心等待起来。
法海被师兄拉回神来,心中暗自责备,怎么胡思乱想,当即挥去杂念,对师兄谢到。随即准备先手白素贞,再处置其他人等。
他面对白素贞正欲动手,却看见趴伏在地的女子神情震动,不顾重伤之体,拼命般的半抬前身并转头对老者大声说道:“仙人,请你照出法海前世今生。妾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言语中声音颤抖,竟是激动至极。
法海震怒,这妖女竟敢以德报怨,那一丝怜惜之情瞬间荡然无存,大声呵斥:“枉我竟轻信妖孽之言。”说罢,手中杖直接砸向白素贞,看样子是要她性命了。
白素贞怔怔看着法杖砸来,一脸不可置信神情。在场其他人或转头或哀默,田甜则大声疾呼“住手,她不是那个意思。”美人香消玉殒之际,老道出手了,他止住法海动作后,轻声叹息:“这趟下凡,事还真多。”
也不看法海惊异神情,对着白素贞微笑道:“看来你这小蛇也是察觉到了。”又转头对法海轻声道:“你是金山寺传人,我正是阻止你种下心魔,方才已提醒过你。”随后,对着天空再度叹息:“因缘一事,本为天定。就算我等修得大道之人,不也是身不由己吗?”言语间,仿佛一段红尘往事纠葛。说完,他轻声一笑,再度转向白素贞,说道:“前尘往事,虽说天定,但也莫要执着。他一和尚,哪能明白那些。”说话间,还扫视一眼法海,法海则一脸困惑。白素贞神情颇为震动的谢过老者,听老者之言,她已经能够确定什么了,而后,柔神看着法海,仿佛方才无事一般。
老者看着二人半响,哀叹一声,道:“也罢。”随即大喝一声:“你等且看吧,那小蛇,我也不要你什么代价了。”只见镜子一闪,晃到法海头顶,一阵黄光直照。他今日触景生情,看那白素贞乃是走的正道修仙路子,再加上法海金山寺传人身份,心中起了怜惜之心,就做个顺水人情,希望二人得知前世今生因缘以后,化开彼此恩怨,日后好好得道成仙。
还不带法海反应过来,一段画面只扑众人。
苍天茂林之中,一个猎户男子手拿弓箭正欲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对峙着,那男子频发射箭,却毫无效果,野猪皮糙肉厚,根本不怕,射出的箭只在碰触到野猪皮肤后纷纷落地。男子见状,只得转头逃跑,那野猪却是不依不饶一路追赶。
山林之中,人类如何敌得过这山中一霸,不多时,男子已经气喘咻咻扶着一颗大树,野猪已经近在咫尺,正低头举獠牙准备冲撞。千钧一发,男子爬上树梢,紧紧抱着,野猪没有得逞,抬头看着男子,哼哼直叫,又围着大树转了几圈,便在一旁酣睡起来。
就这样过了二日,那野猪还没离去,它饿了便直接吃地上的野草或是其他的杂物,困了便铺地就睡。但男子不行,又累又饿又渴,已是油尽灯枯之际。就在这时,树上洞中慢慢爬出一条白蛇,男子强撑半闭眼帘,看了看,却无动静,此时他已然无所谓。
白蛇缓缓爬上男子身体,围着男子游走一圈后,又回到树梢之上,口中却是叼着一块石头,男子见它对自己没兴趣,半开干涸嘴唇,不知说些什么。
那白蛇好似听懂一般,随后便是射向野猪,搏斗起来。男子见状,忽得精神起来,却不敢下去,只得抱在树梢之上,观看起来。白蛇射下以后,咬了野猪几口,直接避开,却被野猪吃疼盯上,白蛇体型娇小,肉搏不是它的对手,一直逃避,期间被野猪重伤,但是不多时,野猪却直接倒地不起,貌似中了蛇毒。
这时男子才爬下树,赶紧去看白蛇情况,只见白蛇遍体鳞伤,他急忙抱起白蛇,冲向林中小屋。
众人观看到此处,皆是唏嘘。原来如此,如此这般。
白素贞痴痴看着,那日自己嗅到带有灵气之物才会去恩人身上寻找,后来恩人自言自语希望自己能够帮他脱身,这才发生后来之事。想到这里,她偷瞄一眼法海,却见法海犹如入定一般,只是怔怔盯着画面,却毫无动静。
而后之事,基本与白素贞的一般,除开一件事。
白蛇赠送内丹以后,男子一直贴身收藏。却有一日,他去探望密友,密友身怀重病,已是弥留之际。男子在床边踱步几许,皱眉取出内丹看了又看,思索良久后,咬牙将内丹放入密友口中,方才离去。而后便是密友身体好转,高兴拜访男子,只是那男子却是带着淡淡忧伤。后来便是男子年老死去等等,又再度投胎转世,直到这一世转世成为法海。镜中画面便在此刻慢慢隐去,看来是已经结束了。
“难怪!”白素贞此时无比心酸,难怪在许仙身上感应到自己的妖气,原来如此。一片真心皆错付他人,算天意弄人?还是恨恩人寡情?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想。
“冤孽!”法山望着已经双眼无光的师弟,一脸担心,此时他不知如何安慰。
顾薛等人却是大为尴尬,此时此景,自己等人显然多余,虽说窥窃别人隐私有种爽感,如今性命在别人手中,滋味却是不同。均隐隐担心法海震怒,悄悄戒备起来。只有田甜没心没肺的,对着白素贞嚷道:“白姐姐,这呆子是你前世情人也。我都无语了,以后你得吃多少苦呢?刚才他还想杀你呢。”唯恐天下不乱,顾薛头疼,田大小姐真是个麻烦精。
白素贞无奈,心中暗自叫苦,与他因缘不急,与许仙如何处理才是她心中纠结。此时,耳边却响起仙人声音:“时间到了,我先上天了。你们自行处置。”待白素贞回头时,那老者已然不见。
就在众人还在寻找老者身影时,忽见法海独自低头吃吃一笑,而后抬头对着顾薛等人大声道:“都是幻术是吧?”众人不语,他又对法山问道:“师兄,是吧。”法山略微抽动嘴角,道:“师弟……”正欲伸手扶上法海肩膀,法海却猛地一退,再次问道:“不是真的吧”法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呆呆立在原地。
法海忽得转头指着白素贞,喝道:“你这妖女,乱我心智,看我杀了你!”白素贞见他犹如疯了一般,也不接受画面中事,心中一酸,双目盈盈道:“你若不想,就杀了我吧。也罢,前世之恩,我今日还你!”语气坚定,颇有自怨自艾之意,说完便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