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映着刺眼的阳光,下意识的就往自己的手指望着。
还好,一切都只是梦,她的手指没有破皮的痕迹,也肯定不会被吸血的。
“姐……且……”
一阵嘟噜口水的声音,让安宁彻底的回神。
原来,是小牛已经醒来了。
安宁本想坐起来去抱他,可是却发现,自己屁股湿湿的。
伸手摸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就听严氏的声音传过来,“宁宁,醒了吗?”
伴随着的,还有开门的声音。
“醒了。”安宁连忙道。
“醒了就好,赶紧起床吧,马上就吃饭了。”严氏走过来,把脱得光光的小牛从被子里面抱起来,惊呼,“这臭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尿炕了,怎么脱得这么光?”
“应该是尿了吧!”这一夜过的,晕晕乎乎的,有些好像是真的,有些好像又是假的,竟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
“尿了就尿了,没尿就没尿,你跟他睡在一起,你还能不知道啊?什么叫应该呀?”严氏不懂。
安宁挠了挠脑袋,她自己也不懂。
然而,她这个动作,却让严氏吓了一跳,“宁宁,你手上怎么会有血?”
“血?”安宁下意识的伸手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了一眼,果然,几根手指上都沾染了鲜红的颜色。
安宁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慌乱的掀开身上的被子,从炕上站起来。
扭着脑袋,就朝自己身后看。
然而,严氏也似有所感。
抓住安宁的身体转了一下,就清晰地看到了她身后那占满了鲜红的颜色。
数目之多,让她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宁……宁宁,你是不是来月事了?”安宁是正月出生,比较得岁,离过年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十三岁了。
这个时候来月事,虽说比起一般人早了一些,可是到底也是好事,这说明,孩子长大成人了!
所以,严氏还是觉得蛮欣慰的。
只是第一次来月事,,身上就流了这么多血,到让她心中不禁怀疑,会不会有些不正常。
严氏的话让安宁心中一惊,可是她却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血迹,并不是因为来月事的原因。
如果是来月事,她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的。
猛然之间,又想起昨天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了。
所以,心里迫切的想去探究。
正当她有此想法的时候,脑海中自然就模拟出了空间此刻的状态。
什么个拥挤的动物群,和刚出现的河流,已经全都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了,她的目光,已经被空间里那头明明在梦里还虚弱,而此刻却活泼的跑来跑去的银狼,给占据了所有。
特么,所以,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境,而是真的?
抬起自己的金手指,安宁看了又看。
手指并没有发光,就像平常一样,最重要的是,上面并没有咬伤的痕迹!
这么一来,让安宁的脑子有些乱了,所以,她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宁宁……宁宁……”
严氏在旁边叫了好几句,见安宁都没什么反应,不由得伸手轻轻地拽了她一下。
安宁懵懂的回神,“娘?”
“娘在问你,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等问完之后,严氏才突然反应过来。
安宁在她心里还是一个小孩子,从来没来过这东西,又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呢!
把还光着身子的小牛放在地上让他扒着床边站好,严氏身手掀开被子,却见,被子里沾染的血并不比安宁身上的要少。
这情景,可是让严氏吓了一跳。
“宁宁啊,你先等娘一下,娘去拿点东西。”说着,严氏就往外面跑。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从床头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连看都没看,便全都拿去了安宁那里。
随即,严氏道:“宁宁是大姑娘了,来这个是女孩子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这个包袱里面的东西是娘为你备下的,全都是新做的,本来以为还得过两年才能用得上,却没想到……”
古人含蓄,有些话,即使是亲母女,也不好意思说。
最终,严氏只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先把这个垫在衣服里,被子还有床单等会娘来收拾。”
看着丝毫没打算离开的严氏,安宁苦着一张脸,“娘,要不你先出去吧……”
她该怎么解释,事实并不是严氏所想的那样。
可是,又解释不清楚,身上的血究竟是哪里来的!
所以,此刻也只能将错就错,让严氏就那么认为吧。
严氏也看出了安宁脸上的为难,却没想到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而是痛快的把小牛抱了起来,临走时还道:“到底是大姑娘呢,在娘面前还害羞,行,娘先把小牛抱出去,你自己赶紧处理一下吧。”
等严氏抱着小牛出去之后,安宁立马把包袱打开,看了眼里面的东西,瞬间扔进了空间的木屋子里。
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安宁抬头,就见严氏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仅仅能容得下她自己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水桶和木盆,等进来之后,立马又把房门重新关上。
“宁宁,娘给你拎了水过来,你先擦洗一下,柜子里有小妹的衣服,你先凑合一下吧……”严氏道。
安宁:“好,谢谢娘。”
“那娘先出去了,你有事再叫我。”
等严氏出去之后,安宁瞬间把门反锁起来,然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情况。
家里的条件本就不好,高小妹本身也没有几件衣服,去她姥姥家又带走了两件,柜子里也就剩下一件最旧的,也就是如今她身上穿的这件沾了血的衣服。
换是没得换了。
不过还好,昨天晚上她的衣服被小牛尿湿之后,就被她顺手搭在了板凳上,此刻用手摸了一下,早已经晾干。
虽然心里有些嫌弃,但是此刻出于无奈,也只能继续穿上这件沾了童子尿的衣服。
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小屁孩不脏,还是她的亲弟弟,所以,不能嫌弃!
高小妹的衣服原本就已经破旧不堪,此刻又沾了血液,也没有继续穿的价值了。
安宁直接把这件衣服丢进了空间,在心里想着,等有时间上县里的时候,再买块布料赔给高小妹。
就当做,自己弄脏了她衣服和床铺的补偿吧!
安宁虽然此刻心里非常想要回到桃花村去,但是她却没走,而是在院子看着小牛,看严氏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拆洗被子和铺盖,一个早上加中午,都忙得热火朝天。
直到下午,严氏才终于忙完,安宁让她歇着,自己去做午饭。
等吃完饭之后,趁着无人的时候,安宁问严氏,“娘,二房的医药费,有没有商量好究竟要怎么办?”
一说起这个,严氏脸上的表情瞬间拉了下来,“还能怎么办,你爹也说了,这次是看在你四叔的面子上,毕竟郎中是你四叔找来的,如果不给药钱,就相当于把你四叔嫁在了火尖上烤,不过娘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二房的事情咱们三房绝对不能再去插手。”
“那爹同意了?”安宁问。
严氏这才有了一些笑模样,“嗯,同意了。”
他要是不同意,她也绝对不能同意出这个钱。
“既然爹都同意了,那娘也别因为这次的事情埋怨他了,毕竟,爹他心里这会估计也不好受呢。”安宁道。
严氏这才听出不对劲来,“不对啊宁宁,娘怎么感觉,你处处都在帮着你爹说话呢?你到底跟谁亲呢?”
“这还用问,我当然是跟娘亲了。”安宁走过去撒娇,一般的抱住严实的胳膊,“这个世界上,跟我最亲的人,就是娘了!”还有安大富,可是,这话安宁却不能说出来。
“那你怎么处处都帮着你爹说话呢?”严氏故意瞪了她一眼。
安宁却笑得更欢了,“现在跟娘一起过日子的人是爹,我帮着爹说话,可不就是帮着娘吗,宁宁现在心里最大的希望,就是爹娘能够在一起,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小牛也能够平安的长大,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平安,便足矣!”
至于安炳峰,安宁心中知道,就算他来了,她也无可奈何。
她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严氏的心定下来,忘记安炳峰那个抛妻弃女的臭男人。
高木头再怎么样,可他对严氏和小牛真心,就比安炳峰强千百倍。
“对,宁宁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咱们家呀,也不求大富大贵多有本事,能够衣食不愁一生平安,也就足够了。”高木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安宁身后,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严氏早就看到了高木头,所以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听了他的话,感觉心里甜甜的。
“你们俩想得倒是挺美,衣食不愁平平安安,这已经是多少人一生所求都求不到的呢!”严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