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恩仇录》
其十Nightmare Daymare——梦魇，昼魇～Scaretale
咲夜与薇德尔二人继续在小径上走着，渐渐地，四周的平原被一道铁栏杆阻断，
栏杆后，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园，过山车在飞驰，摩天轮在旋转。白色聚光灯的冷光照亮了天空，若有若无的欢呼声与嬉笑声不断的从后面传来。在栏杆的中心，小径的尽头，一道歪歪斜斜的铁门半开着，标牌的灯泡闪着白光，清楚地读出：
Cirque De Morgue。
“死者马戏团。”薇德尔说道，红色的眼睛一沉，闪过一丝银光，“就是这里。”
“亲眼看见这个，”咲夜说道，“真的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你这么认真。都市传说异变出现的那些东西…虽说可怕，但是根本没有这东西这么不详。”
薇德尔推开了铁门，吱呀呀的响声盖过了嘉年华的声响。二人踏过铁门，向着嘉年华的中心走去。
过山车的轨道锈迹斑斑，旋转木马的油漆已经几近脱落殆尽，灰尘覆盖了每一个帐篷顶，藤蔓从摩天轮的骨架上搭下，但是一切又灯火通明，一切又仿佛仍在工作一样。
又走了一会，薇德尔眨了眨眼睛——她总是看到空荡荡的街道上，店铺中，以及所有的游乐设施上，充斥着一个个的人影。从咲夜的表情上看，她也看到了那些人影。黑乎乎的人影就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对她们感兴趣，如同她们也是这嘉年华的一份子一般。
一条直路下去，她们看到了游乐园的中心。一个大大的圆形帐篷，在黑暗中看不清颜色，只有黑灰色的条纹能够被分辨出来。
她们走进了帐篷，只见里面有着数个聚光灯照着，纯白的灯光在地上打出一个个光斑。
内部的气氛与外面完全不一样；银白的灯光不知为何给这里打上了灰黄的色调，漆黑的灰尘在空中舞动，整个帐篷看上去如同一个被遗弃的绝望废土。
夏莉呆坐在中心支柱下，眼睛失去了光芒。薇德尔仔细看看，发现她的太阳穴处有着黑影在蠕动。
“咲夜姐姐…”她抬起头，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夏莉——”咲夜叫道，拔腿就要往里面走，薇德尔却突然手一横，拦住了她。
在中心的支柱上，一名少女背对着她们。
“啊，我就知道。这个吵闹鬼总会吸引什么人过来。”泰伦特的声音冷静平淡，她的语调平和缓慢，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头，令人毛骨悚然。
她跳了下来，拔出了夏莉太阳穴上的黑影，她顿时失去了意识。缝线将泰伦特的苍白的身体分成一块一块，粉色的双眼后只有一片黑暗。
“泰伦特·法布拉，这个马戏团的主人。”她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对，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没有回去。对，他们死了。对，我杀了他们。”
她手一挥，一把匕首出现，“在你们有任何想法之前先说出来吧：你们也不会是例外。”
薇德尔反应过来，手缓缓抬起——只见黑影一闪，一道火花飞起，泰伦特已在二人身后。薇德尔的指节上戴上了两个铁片，左手的铁片上多出了一道划痕。
“这家伙，还真是麻烦啊！”薇德尔摸出两发步枪子弹。
“看样子又只能先打一顿再问话了呢。”咲夜手一翻，两把银刀出现在手中。
“…倒计时，开始。”泰伦特闭上双眼，猛地一睁，原本粉色的双眼化作漆黑，长长的蛇一般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着光，嘴巴渐渐撕裂，最后化作分裂了整个头颅的黑色微笑。扭曲的表情杀意满盈，虚影从她脚底蔓延着，逐步腐化着四周的万物。
又是一道黑影掠来，却被一道银光挡下——
“——是我加速了时间！”咲夜双眼红光一闪，转手一刀斩下，当啷一声被泰伦特拦住。咲夜左手银刃一转，右手一扭拨开泰伦特，一刀刺向她。泰伦特手又是一翻，另一把匕首出现在她的左手，防住咲夜，双手一挥，正准备攻击，却见咲夜突然向后一翻身，只见两道金光呼啸而来，是薇德尔徒手掷出的子弹，在超音的速度中飞来。泰伦特顿时化作黑影穿过子弹，但正要显形，看到的却是铁护手的闪光。薇德尔的超音速直拳正正打中泰伦特，将她击飞到数十米外。泰伦特刚落地，突然不自然的停下，同时停下的还有四周的一切。
“幻世『世界』！”咲夜在静止的时间中冲向泰伦特，银色的锋芒不断闪起，在急冲中，咲夜在空中留下了数十把飞刀，她冲到泰伦特面前，拔刀斩下，顿时时间再次开始流动，飞刀伴着银光飞来，没有死角的攻击包围了泰伦特。她突然向后一跳，避开了咲夜的斩击，正要继续躲避飞刀，只听一声爆响，薇德尔出现在身后。
“现世『辉星』！”她投出六发子弹，随后一拳打来，还没着手，却见黑色的腐败吞噬了四周的一切——
“废土『回忆』。”黑影散去，马戏团不见踪影，取代而之的是一个小小的公寓楼，灰黄色的阳光照耀着空中的灰尘，四周的一切看上去如同被遗弃一般。薇德尔一拳击碎了床头柜，而泰伦特则不见踪影。
“幻象？还是口袋空间？”咲夜心想，警惕地看着四周。
只听一声怪笑，泰伦特从衣橱中跳出，手中的匕首直直向着咲夜刺来。咲夜一转身挡下攻击，随后向后一翻身，三道飞刀冲向泰伦特，她闪过飞刀，随后又见一发流弹飞来，又俯身一躲，翻过积满灰尘的单人床，向着薇德尔刺来。薇德尔手一拦，随后旋身一拳，却见泰伦特身形在空中扭曲，避开了攻击。毫无预兆地，漆黑的腐败再次包围了一切，散去后，是室外的一片荒土。蓝色的天空上挂着无力的太阳，冰冷的土地如同岩石般僵硬，干枯的石井旁种着一颗半死的小树。
“很好，很好！还没有人能生存这么久呢！”泰伦特笑道，又发起几次攻击。
“你究竟想要什么？”薇德尔又挡下泰伦特一刀，反手一击将她打进了枯井。
泰伦特缓缓从井中爬出，拖着一杆长柄铁锤。
“恐惧，恐惧！如野火般从心中传到另一个心中的恐惧！”她跳出井口，一锤砸下，薇德尔提手一挡，只觉骨头开裂，她倒吸一口气，手一挥甩开铁锤。
“那么啊，”泰伦特反身一抡挡下冲来的咲夜，“你们害怕吗？”
“这个疯子——”薇德尔又避开一击，心里想道。
“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咲夜抛出一道飞刀，泰伦特稍稍一偏头，刀刃擦着她的脸颊掠过，鲜红的血珠渗出。
“想要名气而已。”她说道，“当我知道坏名声传的最快的时候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没等二人反应，泰伦特就已化作一道飞影，挥锤冲来，薇德尔即使瞬间回过神来，却已来不及闪躲，本能地抬手一挡，重锤近乎将骨头砸成碎片。这时咲夜也反应过来，反手两道飞刀抛出，薇德尔立即手一转抓住泰伦特，银光一闪，血花一溅，泰伦特拔出插在左胸口的匕首，反身又是一锤，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动。薇德尔一手抓过被拔出的银匕首，随着一声爆响，银光化作赤红火光飞过，超音速的斩击画下血痕，在高热中发亮。泰伦特向后一跳，左手从不知何处拔出一支小刀，转身一挥，挡下咲夜，随后扔下重锤与小刀，黑影般的腐败突然覆盖了她的全身，瞬间蔓延到了整个废土的天际线。
腐败散去，四周是灰暗的城市。空阔的广场上没有一棵树，一根草。四周的高楼如同围栏一般将广场围起，冷蓝色的天空被城市的天际线分离，在死灰色的石头地面上感觉不到一点点温暖的阳光。
“我不是什么专业的设计师…”薇德尔翻出两颗子弹，嘟哝道，“但是我对这个城市没有一星半点的好感。”
“又到哪去了，”咲夜轻轻咬着牙关，灰蓝色的眼睛不断变换着焦点，“在这里，她还能够藏到哪里去？”
“害怕了吗？”薇德尔转过头来说道，一滴冷汗从她的额前流下。
“不害怕才是有鬼吧——”咲夜答道，却突然被一道黑影打断，“——地上！”
腐败将地面侵蚀，泰伦特裂口般的微笑与闪着狂光的瞳孔从黑洞中出现，苍白的双手抱着一个大盒子。盒子上的小秒表嘀嗒嗒地响着。泰伦特转手将盒子扔向薇德尔，后者避开，随后泰伦特闪开薇德尔射来的子弹，又拔出两支杂技小刀，左手握住刀刃，转身扔向咲夜，手法如同马戏团的表演者一般熟练，咲夜抛出匕首，笔直地刺破空气，正正击落了泰伦特旋转飞来的小刀，咲夜身形一闪，拿下空中的两支刀刃，眼中红光一荡——
“——伤符『铭刻于红魂』！”时间加速，咲夜瞬间化作残影，白银的刀刃反射着冷蓝色的天空，刀光如同无数月牙飞向泰伦特。泰伦特拿起右手中的小刀，身形舞动，小刀飞舞，躲避格挡着咲夜的斩击，火花反射，金属声回响。没过一会，斩击逐渐结束，泰伦特毫发未损。她举起刀刃，仿佛在说：没错，就是这支小刀挡下了你的所有攻击。她放下小刀，化作一道黑影退出一步——
“——超人『幻象爆响』——”薇德尔一拳冲来，却发现泰伦特早已避开，她停下脚步，骤停令空气发出一声鞭响，随后九十度急转身就是一拳，泰伦特也是侧头避开，薇德尔虚晃一击，却又突然随着鞭响消失，只见她身后咲夜一刀斩来，泰伦特刚想向后躲闪，却又被薇德尔退了一把，顿时一道血光闪过。泰伦特化作黑影消失，出现在那盒子后，漆黑的嘴角边流下一丝红的发黑的鲜血，苍白的手指指着盒子上的秒表。
滴答，滴答，重复的滴答声令人发疯。突然，秒表归零，万物宁静，突如其来的安静却令人更加不安。咲夜掷出小刀，薇德尔射出子弹，但是突然，二人失去重心，从秒表之上蔓延而出的腐败吞噬了广场，吞噬了高楼，吞噬了天空。
“倒计时，结束。”泰伦特的嘴角扬高了几分，盒子落在地上，她们回到了一开始的马戏团。帐篷的色调已经从被抛弃般的灰黄色转到了与外面的嘉年华一般的冷蓝色，聚光灯的光柱扫动着。
“开幕『恐吓传说』！！”泰伦特出现在帐篷中心，她站在高处扬起双臂，手中拿着的是一根拐杖。
“女士们先生们！！”她兴奋地喊道，随着光柱的扫动，四周的坐席上仿佛充满了人影，“请让我们无情地欢迎您，来到这死者的马戏团！”她轻盈地跳下，逐渐走向咲夜与薇德尔，“今夜我们有你们意想不到的节目！！”
人群欢呼着，泰伦特转手一挥拐杖，薇德尔举手挡下，随后拐杖又向咲夜挥来，咲夜躲开拐杖，一刀斩去，又被泰伦特挡下。
只见泰伦特的拐杖越来越快，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影子逐渐走进了帐篷的舞台上。
“无休的幽魂们将再次戴上它们的舞鞋——”无数黑影闪过，二人只觉一阵头疼，全身传来一阵阵幻痛，薇德尔被引开了注意力，被拐杖打个正着，张口一口鲜血喷出。
“无脑的尸鬼们有着许多可丢弃的胳膊——”又是一阵阵黑影，影子们交织着，逐渐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在舞台的灯光下组成了一场舞会。咲夜突然感觉双手一软，一时失去了专注，只见拐杖当头劈下，一道血花直直溅起，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幻术师呀，杂技师啊——”黑影突然散去，泰伦特将拐杖丢下，右手一翻，一条白色丝带飞出，迅捷地引过薇德尔的拳风，左手一挥，一条黑色丝带飞出，柔顺地挡下了咲夜的银刀，两条丝带舞动，从中凭空出现一个高脚酒杯，泰伦特将杯口对准二人，左手五指一抖，一道火焰喷出，火光留下一道灼伤，随后突然爆发，一只白鸽从火中飞出，泰伦特扔下酒杯，右手抬起，白鸽听话地飞到了她的手上，手一握一抖，白鸽变为两支小刀，左手迅速接过一支小刀，挡下二人的攻击，甚至不知何时在她们的手臂上割下数道划痕。
小刀一挥，拐杖重新出现，挥舞着，格挡着，不时地还能反击几次，三人一点点地在泰伦特的引导下走向中心。
“——钢丝上的人呀，系紧了绳结——”
一道黑影在走在钢丝绳上，缓缓放下一个绞绳。随着人群的每一次欢呼，泰伦特的笑容都会变得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疯狂，仿佛这才是她所喜爱的东西，仿佛人们的声音是惟一一个她所在意的事情一般。无论薇德尔与咲夜有多么迅速，泰伦特仿佛永远都领先一步，永远都在提示着二人，这里是她的舞台，没有任何人能将聚光灯从她的脚下移开。
渐渐地，泰伦特占领了绝对优势，二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是泰伦特仿佛完全不在乎一般，仿佛杀人不是重点，而杀人所带来的声音，所带来的臭名才是重点一般。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字会被刻在英雄榜上，还是会活跃在鬼故事中，只要有更多的人知道她，并感觉到她的存在就好了，如何知道，如何感觉，都不是她所关注的东西。她舞蹈着，击打着，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这么做，而是因为她喜欢人们喜欢她这么做。她聆听着，人们的欢呼越来越嘹亮，逐渐越来越激动的，几乎都达到了瓶颈。她顺手用拐杖一钩，将薇德尔拉向在帐篷中心的盒子，松开拐杖，对盒子轻轻一敲——
“发条『杰克惊喜』！”盒子中蹦出一个巨大的小丑人偶，它用弹簧连着的双手伸向薇德尔，只听爆炸声伴着观众席上传来的惊呼声，整个小丑瞬间炸裂成一大团火球，薇德尔躲闪不及，整个人倒飞出去，泰伦特手一拍，钢丝上的人影立即踩着单轮车将绞绳的绳套拉来，套住薇德尔的脚踝，在空中坠下，只听清脆的‘咔嘣’一声，脚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又看薇德尔，身上满是血洞，已然是深受重伤，挣扎着试图从腰间拔出一颗子弹，它们却叮铃铃掉在地上。泰伦特大笑着，观众欢呼着。
咲夜被爆炸一惊，在分散注意力的一瞬间又被泰伦特一击打在太阳穴，随即拐杖连打，身上又是数道淤青。
“不够…”泰伦特眼睛眯起，右手将拐杖丢下，左手一翻，手中是一把撬棍。撬棍从左手换到右手，举臂一记重击，鲜血溅起。剧痛与冲击从脑后传来，咲夜在那一刹那失去了思考能力，随后又是一阵骨头碎裂的疼痛，泰伦特又挥出了一击。
“不…不行…”咲夜心道，“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幻世『世…咕啊！”
泰伦特不断挥动撬棍，一击又一击，鲜血不断地溅起，一道又一道。她也不敢停下来，万一自己切换武器，她敢肯定咲夜会立即反击…不过，这样生生用撬棍击打致死也可以。
又是二击，伤口几近血肉模糊。随着从额上流下的血流，咲夜灰蓝的眼睛变为殷红之色。
泰伦特突然停止了攻击，就那么僵在那里。时间静止了。
“十六夜咲夜。”咲夜脑中突然出现了谁的声音。
“你——你是——”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也没用了。在你自己无法解决事情的时候，就会将身体交给我。就如同，之前面对那名管家时一样。而如今，这里的邪恶气息…腐尸的气息…让你听见了我。”
“——如果你是想帮忙的话，那就赶紧！”
“帮忙…以你们现在的状态，还想让我帮忙…不见血，太无聊了。但是让你这么死了，对我而言也不好。至少不能确定——带上吵闹鬼，先跑出这该死的马戏团。”
说完，咲夜的身体在静止的时间投出一把飞刀，指向吊着薇德尔的绳结。
“…然后时间继续流动！”咲夜说道，声音完全不像她。
绳结被飞刀隔断，薇德尔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半空中一翻身落地。站起身来。
泰伦特撬棍挥空，回头一看。
“…怎么啊，又是像之前那样，换了个人似的。”薇德尔说道。
咲夜眼睛回作灰蓝色：“没时间解释…带上夏莉，先跑出这该死的马戏团。”
“…你是怎么做到的？”泰伦特举起撬棍，颤抖的眼中有着些许怒气，脚边腐化万物的黑影躁动起来。
“…我能理解。”薇德尔答道，“赶紧先出去吧。”
咲夜抱起仍然毫无生气的夏莉，时间加速，瞬间离开了帐篷。薇德尔双腿一蹬，本想瞬间进入超音速，但重伤的双腿却传来一阵撕心裂骨的剧痛，她摇摇头，只能一步步离开。
泰伦特跟在二人后面，黑影侵蚀了空气，双腿化作黑烟腾空而起。不快不慢，如同一头秃鹫般在马戏团的上空追猎着。
“跑吧，跑吧，跑到知道这恐吓传说没有尽头的时候再停下来吧。”
跑过黑影熙攘的主干道，咲夜向后一看，只见薇德尔还在后面，几近折断的，血涌如注的双腿勉强支撑着身体。她当机立断化作一阵银影，挡在了薇德尔和泰伦特中间。
“…不要管我，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你伤的太重了，不要说话的好。我先挡住泰伦特。”
薇德尔见状，一咬牙，说道：“真是够了…就好像你伤的不重似的。”
一声爆响，薇德尔浑身燃起火焰，不断喷出的血被空气摩擦力蒸发，她勉强进入了马赫四的速度。
“…快跟上。”
咲夜呆呆看着，加速时间，跟了上去。
一路冲到死者马戏团边缘，只发现原本的铁门不复存在，高高的铁栅栏阻挡了去路。咲夜一跳，冲出二十米高，但不知为何，就是跨不过仅有五米高的栏杆。
“出口会不会移位了？”她问道。
“…那里…”薇德尔举手一指，只见远处立着一座过山车，长长的木头轨道没有支柱，就那么一路宛如长龙一般延伸向被云雾遮挡的夜空。看那距离，肯定会延伸出马戏团。
“应该有用——小心——！”
泰伦特疾冲而来，二人分别向左右一躲，见泰伦特挡在中间，只能兵分二路，分别向着过山车跑去。
薇德尔仔细听着咲夜的脚步声，在一个岔路口猛然左拐，果然在咲夜前方。泰伦特仍然如秃鹫般追在她身后。
二人差不多已经到了过山车的入口，薇德尔已经到了入口前。现在正等咲夜到来。但当咲夜也来到入口的时候，泰伦特却已经近在咫尺！
该怎么办？咲夜回头，只看泰伦特与自己的距离已经不足二米。自己一同坐上过山车的几率已几乎为零。时间已经加速到了极致，但是在这死者马戏团中感觉却毫无作用！精力也几乎衰竭了，没办法了，只能这么做了！
咲夜将夏莉放上过山车，随后一刀斩断了余下的车厢。
过山车缓缓启动，薇德尔见也无其他选择，翻上了列车。
“一时半会是追不上了…呵呵。”泰伦特冷笑，随即却发现咲夜已然消失。
“我们来的地方，有个鬼屋。”咲夜双眼殷红，颅内的声音向自己说道，“只有一个人可以进去，又足够长…恢复精力是可行的…”
来到鬼屋前，一道人造的水沟中停着一个独木舟。她翻身跳上独木舟，逐渐驶入了鬼屋的黑暗。
泰伦特来到鬼屋前，见到面前黑暗的入口，并未继续追杀。
“还不如去过山车上呢。”泰伦特摇头，“开始吧…今日最后的一趟过山车。”
她一转身，飞向过山车的轨道。
2018年10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