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恩仇录》
其五 Memories From the Dusk -黄昏前的记忆～I want My Tears Back
荷取咽了咽口水，喉咙扭曲着，高度紧绷的神经甚至让吞咽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困难无比。耶梦加得站在她面前，金色的蛇瞳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
耶梦加得缓缓抬起手，从她的手腕下渐渐伸出一根短剑一般长的骨刺。骨刺中的黑色凹槽逐渐涌上各色液体，看上去简直就要沸腾地燃烧起来一般。
“古魔『毒之流法』。里面的液体是毒素。麻醉剂，镇定剂，瘫痪剂，盐酸，酒精，神经毒素，坏死毒素…可以一种一种分别使用，也可以一次性全部释放出去…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想要什么？”
河城荷取听完耶梦加得一一举出那骨剑中的毒素，只感觉一股恐惧涌上心头，本能地扣下了手枪扳机。从里面飞出的不是铅弹——而是高压射出的水珠。枪响不断传来，无数水弹飞向耶梦加得，却只见耶梦加得右手挥舞，骨剑在空中划过碧绿色的轨迹，精准迅速地切开了那些水滴。耶梦加得单手挡下了一阵雨一般的水弹，骨剑收起，大气不喘，滴汗未出。她一转身，左手刺出骨剑，向着荷取冲来。却只见一根机械钳从荷取背包中飞出，死死钳住了骨剑。
“什么…？”耶梦加得抽手，却发觉无法移动分毫。
荷取的笑容小小地抽动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手。只见从背包中又窜出两个控制手柄，荷取抓住手柄，瞬间另一个机械钳从中飞出，夹住耶梦加得右手小臂缓缓旋转，骨头破碎的吱呀声传来，耶梦加得心中一慌，向后一跳，愣生生将右手连根扯断。
这时又见荷取背包顶部喷出一道赤红烟柱，一个螺旋桨缓缓升出，随着指令如同直升机一般将荷取带上天空。
“蠢蠢蠢蠢蠢蠢才！！”荷取三分得意三分紧张地喊道，“河童技术是幻想乡第一！！我们的新发明甚至可以像撕橡皮泥一样撕裂人体！！而我的背包，正是妖怪之山的技术的巅峰，妖怪之山技术的骄傲啊啊啊！！”
“想靠着吹嘘唬住我吗…？”耶梦加得手一撕，将右手断臂附近的皮肤撕下，只见死皮如同毒蛇蜕皮一般缓缓落下，等皮肤彻底脱落，断开的右手却完好如初。
“…怎么说呢，那么一瞬间还是吓到了我吧。”
荷取见状，紧咬着牙，双手死死握住手柄，从背包中又飞出无数机械臂，臂上连着数十杆重机枪，一根水管从包中缓缓深入沼泽，准备好将高压水泵入武器。
“尝尝这个吧！耶梦加得！这是在超高压下射出的水珠！！和我的手枪不是一个级别的！每一把重机枪都有着每分钟600发的射速，发射的水弹能够击穿30厘米厚的钢甲！！在钢雨中一点一点地被打成瑞士奶酪吧！！”
水泵启动，机械的噪音传来，豪雨般的弹幕即将倾斜而出，荷取的面容失去了最后一点紧张。对于河童技术什么的可能是虚张声势，但她对这些实验性武器的描述可是货真价实的。
“——你话说得太多了。”耶梦加得如影迷踪地踏到荷取面前，左右手骨剑伸出，刹那间无数青光闪过，水管断裂，所有机枪的枪口被整齐地割断，水哗哗流了出来。
骨剑一挥，螺旋桨断开。荷取落了下去，却突然被耶梦加得抓住了肩膀。骨剑刺入了她的腹部，剧痛瞬间传来，但荷取头中却被飞旋的恐惧占据着。她听见了骨剑中传来的呲呲声，耶梦加得再给自己注入什么毒素？自己的死相会怎样？该死，居然就这样——
轰隆一声巨响，一发传统的金属炮弹飞来，耶梦加得瞬间放开荷取，一刀切断了飞来的炮弹。她缓缓站起身，看着从林中走出的四人。
“刚才的烟柱，是你的紧急信号吧。河童。”奥博龙说道。
“跟你说了用能量炮了，普罗米修斯。这铁疙瘩连一点用都没有。”奥博龙身边的一名少女说道，她的皮肤如同打磨过的大理石一般光滑坚硬。
“阿特拉斯，别叫我那个。”奥博龙浑身一激灵说道。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人了。”荷取从沼泽中站起身，说道。
奥博龙，阿特拉斯，佩佩敏，帕秋莉。
“哼…螺旋桨伸出时的烟柱原来是求救信号吗。”耶梦加得手中骨剑涌上一股暗红色猛毒，“原来你也知道我耶梦加得远远在你之上的啊。”
“耶梦加得，好吧，我记得这个名字。”佩佩敏率先一跳，两道冲击从她脚下传来，将她抛向了高空，“让我先看看，你这家伙是不是‘那个’耶梦加得。帕琪！铁锤造的出来吗？”
“少叫我帕琪！”帕秋莉一抬手，魔法阵伴着一个短小的铁锤出现在佩佩敏下方。
“认得这个吗，中间园魔蛇！”佩佩敏抓过铁锤，附上符文，一道电光顺着铁锤传过，佩佩敏在空中身子一旋，将铁锤全力抛了出去。
见到缠着闪电飞来的铁锤，耶梦加得却呆在了原地。她的眼睛逐渐混沌下来，如同在混乱中被缓缓拉下的百叶窗一般。她呆在那里，铁锤重重击中了她的头部，她扶着头，眼睛与身体都在颤抖，仿佛那一击将她脑子整个弄乱了。
“咕啊——不，不…不行…不行，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时…贝赛摩——！”
话音刚落，只见魔法之森中几颗断树飞出，贝赛摩冲了出来。
“有何事，耶梦加得？您…”贝赛摩问到一半，却被颤抖着的耶梦加得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
“头好疼…我，我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把她们拖住——”耶梦加得缓缓走出了玄武之泽。
“好吧，这种反应还真是…”佩佩敏跳回三人中间。
“惊讶个什么，赶紧去追啊，白痴。”帕秋莉抬起书敲了一下佩佩敏。
“是是…奥博龙！”
“阿特拉斯！”
奥博龙与阿特拉斯瞬间冲上前，一左一右拦下了贝赛摩。
“缠住她对吧。”奥博龙说道。
“简单…大概吧？”阿特拉斯说道。
“该死，放开——”
帕秋莉与佩佩敏绕过贝赛摩，追着耶梦加得而去。
……
耶梦加得逐渐走出玄武之泽，走到了河边。她瘫坐下来，将手伸进河水中，另一只手骨剑伸出，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脖颈。镇定剂沿着颈动脉流遍了身体，她深深地呼吸着，晕眩的头颅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般，金色蛇眼的瞳孔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自脑海深处倒灌回来的记忆淹没了她的五感。
烈焰还没有燃起，鲜血还没有流出，还没有任何人倒下，但是他们紧张地准备着，颤栗着准备点燃末日之火。死人指甲制成的大船纳格法搭载着无数冰霜巨人，越过断裂的彩虹桥从约顿海姆赶来。自冥界之中升起的船只载着兄妹与父亲，向着骑马涉水而来的众神游去。
耶梦加得从海中升起，数千米长的巨蟒落在从冥界升起的船只旁，迅速化成人形。船中的白毛巨狼跳下，也化为一名少年。
“你来迟了，妹妹。”芬里尔道。
“得了吧，你搭着妹妹的船就来了，我耶梦加得还得自己从世界树底爬上来呢。”耶梦加得说道。
“你们能正经点吗？”船上一面冰蓝一面火红的少女喊道，“要打仗了！”
“赫尔，”芬里尔摊手，“我们已经几千年没见过面了。”
“啧，随便你。”赫尔翻了翻白眼，无奈道。
“赫尔，父亲呢？”耶梦加得问道。
“已经上前去了。”
战争打响了，在没有日月，没有星辰的芬布尔之冬中，最后的黄昏正在缓缓开始。
诸神的时代，将随着这场战争落下帷幕。
穆斯帕尔海姆的战士们用火焰与刀剑迎接着华纳众神，野兽的怒号令世界树颤抖。在仙宫阿斯加德的正前方，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们与赫尔的眷属们与阿萨神族展开了最后的搏斗。瓦尔哈拉的英灵战士们，用他们英勇无畏的胆识与在世纪间磨练的技巧与恶魔与巨人们碰撞着。仙宫的女武神们披盔持锐，伴着英灵战士一同战斗。这时只见黑暗之中一道沉重炸雷坠下，闪电令数十巨人一命呜呼。一人乘着二只山羊拉着的战车，如同救世主一般抵达战场。浓密的胡须，结实的肌肉，以及手上势不可挡的铁锤，正是雷神托尔。
耶梦加得蛇信子咝咝吐着，双手骨剑刺出，直直扑向了托尔，两人缠斗在一块，托尔不断闪躲着骨剑，但他投出了神锤也被耶梦加得轻松闪开。只见耶梦加得突然张开口，两束碧绿色烈焰从喉中喷出，烈火所经之处，万物如同被强酸腐蚀一般溶化，若有不幸的战士碰到烈火，可怕的毒素会将他的身体瞬间变成泥土。托尔挥舞神锤，闪电与毒火缠绕在一起，雷龙与火蛇交织着，只见忽的一下，电光与火光同时熄灭。
“魔蛇！”托尔吼道，“单是把中间园淹没了还不够是吧！”
“你们看我长得可怕把我扔进了大海先不说，你那次用牛头当鱼饵把我从海里钓出来我还没算账呢！还有那次在你巨人之国，我在海底好好睡着觉，你把我举起来是干什么？！”
“够了！死在米奥尔尼尔之下吧，尘世巨蟒！！”托尔再次扔出神锤，耶梦加得手一抖，碧绿色毒火缠绕着骨剑，向着托尔刺来。
一旁的芬里尔，口鼻喷着蓝色的火焰，将一个又一个战士撕成碎片，一步步向着神王奥丁走来。奥丁跨下斯雷普尼尔，挺起神矛冈格尼尔刺去，虽说芬里尔迅速躲开，可那长矛不知为何仍然刺中了他的肩膀。芬里尔吃痛，直向着奥丁冲去。奥丁冷静的一次次刺出神矛，不一会就将芬里尔刺得浑身是血。
耶梦加得见兄长负伤，一时间竟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在雷神的闪电下失去了决意，不知该继续与托尔战斗还是去协助芬里尔。就在这犹豫的瞬间，托尔高举神锤，一锤重砸在耶梦加得天灵盖上，雷电迸发，只打的耶梦加得头盖骨凹下一大块。耶梦加得却马上回过神来，趁托尔尚未退后，一剑切开了他的喉咙，随即摔了下去。托尔颤颤巍巍走了九步，但大失血与侵入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毒素已经让身体摧残不堪，无敌的雷神重重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重伤的芬里尔被那瞬间的炸雷惊到，他立即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情急之下，他化作巨狼，无视次次飞来的冈格尼尔，吞噬屠戮了独眼的诸神之父。可奥丁之子维达上前，愤怒的复仇之拳挥起，一拳一拳打在巨狼身上，原本就浑身是伤的芬里尔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不行…哥哥会死的…哪怕一剑，只要一剑…我也能杀了那奥丁之子…”耶梦加得尚未失去意识，在地上一点点地向着芬里尔爬去，在地上拖下一道深红的血迹。
芬里尔知托尔已死，一时的兴奋刺激着他，他竭尽全力张开血盆大口，下颚抵触大地，上颚蹭及天空，直接对着维达咬下。却见维达双手一抬，咬着牙关撑起了芬里尔的巨口。
“哥哥！！”耶梦加得已经没有气力发出声音了，她只能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维达青筋暴起，愣生生地将芬里尔喉咙撕成了两半。巨狼沉重地倒了下去。
“不，不——”耶梦加得爬到了芬里尔身边，巨狼雪白的皮毛被血染的鲜红，毫无生气眼睛逐渐紧闭，从被撕裂的喉咙中传出虚弱的声音：
“一定要活下去啊，妹妹。”
芬里尔彻底闭上了眼睛，他死了。
耶梦加得靠在芬里尔旁，无助地环顾着四周的战场。他们仍在厮杀，他们仍在死亡。无论是诸神，还是众魔，都在倒下。耶梦加得只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她只能在兄长的尸体旁看着黄昏的降临。
父亲与彩虹桥的守护者海姆达尔战斗着，耶梦加得知道他们已经互相看不顺眼很久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海姆达尔将父亲的头颅砍下，同时父亲也将海姆达尔的心脏刺穿。父亲也死了，只有赫尔还活着，只有妹妹还活着…她已经不知道何处是惊奇，何处是期待了。她只希望赫尔能够活下来，自己已经不行了，现在，她已经动都动不了了。
这时，赫尔跑了过来，一把将自己抬起，一步步走向了阿斯加德的海岸线。
“妹妹…”
“别说话，笨蛋姐姐，竟然自己一个人就去和雷神打…”赫尔说道，眼睛看着逐渐接近的大海，“…如果我们够快的话，我们能够活下来，无论如何，千万别向后看！”
烈焰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一起传来的还有大地崩坏的声音。她感到赫尔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乱，呼吸越来越急促。
“千万别向后看！”她喘着气说道。
耶梦加得没有听从妹妹的命令，向后看了看。只见阿斯加德中，苏尔特将他的炎之魔剑深深插入了大地，魔剑中爆发出巨大的火海，无论是早已被吞噬的太阳，还是弗雷的胜利之剑莱瓦丁都没有这可怕的火海明亮。火焰吞噬了阿斯加德，吞噬了诸神众魔，吞噬了世界树，吞噬了世间万物，大地在火焰下毁坏，没有被烧尽的土地落进了看不见底的汪洋大海。在火光下，赫尔抬着耶梦加得一步步向着大海走去。
“该死！来不及了——”赫尔身后的火海逐步逼近，她前面的大地不断坠落，眼看自己抬着耶梦加得绝不可能来得及逃到海底，她闭上眼睛，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一定要活下去啊，笨蛋姐姐！”她一把将耶梦加得向前一扔，她伴着崩坏的大地缓缓向着大海落去。
“赫尔——”耶梦加得刚发觉赫尔做了什么，在空中无望地试着抓住逐渐散落的悬崖。可是，她最后还是坠在了海中。在落进水面的时候，她看见了赫尔半红半蓝的身体被末日的火海吞噬前的最后一瞬。
诸神黄昏，落下帷幕。
结束了，各种意义上的。世界树被烧成了灰烬，灰烬散落在世界上，如同葬礼上的鲜花。燃烧着的残骸坠落在地表，如同流星雨一般摧残着战争之外的大地。虽说在地表上有无数生命生存下来，但是世界树被燃烧殆尽，诸神时代结束了。只有耶梦加得从诸神黄昏中幸存，只有她直接地感受到了神代的末日。神明们依然存在，但是没有了世界树，人与神之间立起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高墙，人不再可能成为神，神也无法像从前的托尔那样，去农民家里享受一顿晚餐了。
……
耶梦加得猛地睁开了眼睛，抽出了脖颈上的骨剑。费了不知道多少镇定剂，才终于让自己从回忆中脱身。天灵盖上的伤痕依旧隐隐作痛，她无法忘记黄昏时的烈火。她摇摇头，坐在河边，深深地呼吸着，心脏在不受控制地跳跃。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冷静下来。贝赛摩，请把她们先拦着吧。”
……
下游，佩佩敏与帕秋莉站在一座石桥前。
“所以你到底是见到了那家伙还是没有？”佩佩敏略显不耐烦地问道。
“没有哦…但是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往那边去哟，说不定她就是往那边去了，只是我没有看到而已，对吧～”戴梅丝站在石桥上，漫不经心地答道。
“呃，放弃吧，我想她是不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的。”帕秋莉说道，“那么，能让我们过去看看吗？”
“这个，我更不确定…让我问问老大先…”戴梅丝转过头，对着河的另一边喊道：“喂！泰伦特老大！我能让这两位过河吗？”
“没人会听见吧…”佩佩敏怀疑着。
这时，只听铛的一声，河对岸的天色瞬间沉寂下来，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变成漆黑，黑影在暗色天穹下舞蹈着，在被撕裂的云层之后甚至能够看到弯月。大量杂音传来，锁链的铛啷声，人群的欢呼声，木门的吱呀声，嘉年华的音乐声，以及最明显的，幽灵般孩童的歌唱声。在河对岸，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暗子夜。
杂音落去，夜晚重归白日，所有的黑影如同昼魇一般散去。
戴梅丝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大说不行。”
“你怎么听懂的…？”
“如果她说可以的话，不会是这一段歌。”戴梅丝依旧是满不在乎地挠着耳朵答道。
“好吧，只能继续沿着河找了。”帕秋莉说道，“话说母狐狸，把铃仙弄回永远亭去。”
“当然。”佩佩敏打一个响指，两只骷髅从地上升起，抬起了一旁仍然不省人事的铃仙，一步一步走出了视线。
“走嘞，死宅女。”
两人走了一会，是不是回头看看戴梅丝。等戴梅丝不在视线内，帕秋莉说道：
“喂，那个戴梅丝…总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对，简直就要让人发疯一样。”佩佩敏答道，“天知道她的老大是个什么东西。”
“那撕裂天空的黑暗，最好不要想为好。”
石桥上，米亚恩出现在桥边。
“戴梅丝，泰伦特是让你看着每一个过去的人吧…没让你把他们拦住啊。”她问道。
“米亚恩哟，”戴梅丝在空中翻了个身，倒挂着说道，面上带着她标志性的狂气狞笑，“你还不知道泰伦特老大是什么怪物吗？如果让她们过去，十有八九会死无全尸的呀。”
“这样说也不行啊，戴梅丝。”
一名少女从石桥的另一端走来，身上的黑斗篷仿佛是黑暗的虚空，吞噬了朝阳的光芒。
“泰伦特老大。你这次是要干啥？”戴梅丝直起身来，随意地说道。
“方才的那两人…”泰伦特粉色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不想让她们过河，但是她们的来源，我比较感兴趣。”
“这样吗。嗳，米亚恩，你是撞上了…吸血鬼萝莉是吧。至少和她们其中一人有关吧。说来听听，我也挺感兴趣的，吸血鬼萝莉这个主意…所以啊，那两个吸血鬼萝莉的确与她们其中的一人有关系——”
“戴梅丝，你甚至都没见过她们，你是怎么知道的？”米亚恩打断道。
“吸血鬼与魔女，很经典的组合，”戴梅丝说道，“你别问我怎么知道她们是魔女的，我是魔法使，我看不出来谁还能看出来？”
“虽然还是无法理解你的逻辑，但是就这么去想吧。”
“——咳，所以说吸血鬼是没法在流水中行动，也没法在阳光下生存的，她们需要一个没有那么多流水或者阳光的地方。巧的咧！这条河底下就是雾之湖，湖跟镜面似的一动不动，当然如果你不蠢的话，也能猜到雾之湖周围肯定会有雾。雾气怎么着也是可以减弱阳光这～么点吧。而如果她们穿的衣服像你说的一样的话，那么她们会合理地住在一个大洋馆里。”戴梅丝轻飘飘地解释道。
“那边，的确有个洋馆。”米亚恩说道，“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忘记了。那个吵闹鬼小孩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见到我就缩在墙角，见到就缩在墙角，好无聊。”
“还不是你太吓人的原因！”
“你也没必要把我的胳膊嘎嘣掉吧。”戴梅丝漠不关心地答道，“那么泰伦特老大，你是打算怎么办——”
泰伦特脸上逐渐泛出病态的笑容，她斗篷一振，飞走了。
“她是想对那孩子干什么——”米亚恩突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却被戴梅丝摁住。
“呼呼呼，”她笑道，“我想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真的好想知道呢。”
她说着，嘴角不由得逐渐扬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