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心里一阵气苦。
这篇文章若是让袁珂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怨怼到她头上？
她焦虑的说：“我担心死了，你怎么还笑？”
艾妮安慰她说：“袁教授几十岁的人了，什么腌臜事情没见过？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怪你。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是无良媒体为了流量，故意起这种耸人听闻的标题。”
她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
艾妮长叹了一口气，又说：“以后我没你好看了。”
苏慧不解道：“怎么这样说？”
你本来就没有我好看，只是你之前不肯承认。
艾妮说：“人再好看，也终究是人，能美到哪里去？为什么四大美女能流芳千古，而其他美女却是湮没无闻？因为她们有名气，经过文人的渲染，更能给人以遐想。以后你就是这样，有了名气的加持，别人看你带光环，就远比我好看了。我再好看，也无风采。”
苏慧对这话不赞同。
历史上有名气的女人多了，不是谁都能荣膺四大美女。
武则天，李清照，穆桂英……
有名吧？是美女吗？也许算得上，但仍不是极品，不能够入选四大。
绝色就是绝色，跟名气没关系。
不过，看艾妮有点沮丧，苏慧没有掰扯清楚，让艾妮承认残酷现实。
她心肠柔软，很有爱心的。
“你们好啊！”有人打招呼。苏慧回头一看，是婚礼策划师。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蒙芸。这时候跑出来，到底什么意思？装成是偶遇，跟她谈婚礼？心机太重，她不喜欢。
“你好！”艾妮回应，“你想要什么吗？”
蒙芸说：“我去洗手间。”走了两步，又问她们：“你们去吗？”
艾妮笑着说：“我们刚回来。”
其实两人出宴会厅不久，不可能去洗手间一个来回，但蒙芸不可能戳穿这个谎言。假如蒙芸戳穿的话，就表明在盯着她们，故意出来找她们的，显得目的性太强了。
果然，蒙芸没再纠缠，真的跑去洗手间了。
等她走得远了，艾妮对苏慧说：“你请来的客人，怎么不搭理人？显得多不好啊！”
苏慧说：“我将人请来是想交朋友，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朋友，其间必然有一个筛选的过程。我不喜欢这个人，做事目的性太强，很有心机的样子，交朋友会很累的。”
艾妮笑弯了腰说：“你好意思说别人？”
苏慧硬撑了一会儿，放下了一身的伪装，说：“我跟她不一样。我知道自己没坏心，当然不讨厌自己。她是怎么想的，我怎么想得到？我也懒得去想。敬而远之，一劳永逸。”
艾妮点头说：“太亲近了，是很累。”
似有所指。
苏慧心下伤感，也不知说什么。
两人回去，两桌坐下。
轻雪逮住她说：“姐，你真是好厉害，小说要改编影视剧了。”
语气神色，满是羡慕。
苏慧看着赖利说：“我想先修改小说。”
轻雪惊奇说：“你为什么要修改？修改小说太累了，比新写都要遭罪。我不是为了将小说卖出去，才不会绞尽脑汁的修改。你的明明卖得很好，为什么也要修改呢？”
苏慧看向袁珂说：“袁教授说的对。我太考虑市场，写的不合己心。等赚够了钱，不用为生计发愁，我就再出一个修改版，删掉媚俗虚假的情节，希望袁教授多多指教。”
袁珂笑了笑，看着轻雪说：“你会写小说？”
轻雪心虚说：“我就是瞎编。不能算小说。只能算故事。你看不上的。”
袁珂说：“我看你是娃娃脸，以为你是小孩子！”
“我不小了，都十六了。过了元旦，就是十七。”
“才十六吗？”
“跟你比是很小，能当你孙女了。”
轻雪语气相当不满。
袁珂似没察觉，语重心长的说：“你这个年纪，应该专心读书，写小说不用着急，有了阅历再写不迟。你学习成绩怎么样？在班里排名第几啊？读的高二还是高三？”
轻雪说：“我学习不好，没考上高中，已经不读了。”
袁珂听了愕然，接连说好可惜。
“可惜什么？”轻雪不爱听，直接甩脸回怼：“我到现在赚了好几百万，那些大学生一辈子赚不到。我一点都不比上了大学的差，至少是比他们大部分人要强。”
袁珂摇头说：“人生不只是赚钱。你原本能有更高的成就……”
轻雪突然就哭了，抹着眼泪跑掉了。
袁珂哑然片刻说：“我也是一片好心，但年轻人不愿听。”
叹息，沉默！
苏慧宽慰他说：“不是谁都不愿听，我就想听您指点。”
他默然无语。
苏慧起身离座说：“我先去看看轻雪。”
她寻到电梯口，见到轻雪被秋岚拦住了，扑在秋岚的怀里哭得伤心：“中考之前，养我长大的姥姥去世了，我成了真正孤苦无依的人。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自己会不会饿死在街头。我没日没夜的惶惑不安，考场上头昏脑涨的，最终考得不理想，没能考上高中。谁都说我应该复读，但复读不是义务教育，要拿出很多费用的。没有人给我出费用，我想复读都不可能。我能怎么办？我去找工作，给人端盘子，被骂不懂事，也不肯要我。我唯一擅长的就是作文不错，想到写网络小说混全勤吃饭。读者骂我抄袭。我不抄袭能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懂，不知写什么。我活成这个样子，难道我愿意吗？是我想的吗？谁都骂我！”
秋岚搂着轻雪轻拍她的肩膀。
苏慧没有走过去。
遇到这种事情，真不知说什么。造化弄人，没得道理。
“岚姐，好香！”轻雪抬起头，鼻子细嗅着。
秋岚说：“我没有喷香水啊！怕有的客人过敏，服务员不能喷的。”
轻雪摇头说：“不是香水，是奶香。”
秋岚羞的脸红：“你怎么尽瞎说？我又没生孩子，哪里来的奶香？”
轻雪摇头，转过身来，看见苏慧，说：“姐，你闻到香气了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苏慧迅速推理一番说：“应该是郎帅上菜了吧！”
“有好吃的了！”轻雪往回跑，一脸欣喜的，全无伤感了，令人难理解。
苏慧看她跑远了，对走近的秋岚说：“她切换状态挺快。”
秋岚说：“是你太容易沉溺了，一弄就会拔不出来，活人何必那么认真？”
苏慧思索良久，摇头不以为然。不是她故意认真，而是她身不由己。人的性情不同，有天赋的因素。不全是修炼的，想改就能改的。她知道秋岚为她好，但这种规劝没啥用。
